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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动人,但指摘起人来,嘴下却十分不留情,大庭广众下也不斟酌斟酌用词,还偏偏最后一句尤其大声,害得斜对床病人嘴里的面包都咳出来了。
沈棠听着这不太恰当的比喻,忍不住笑了。
“你说的‘茅坑’应该是指经纪人这个位子,不是在说我吧。”
对床探病的熊孩子拽着丑了吧唧的喜羊羊气球满屋子跑,气球飘过黎漾头顶,熊孩子围在身边瞎跑了一通,绳子就这么尴尬地缠在了她脖子上。黎漾字典里可没有尊老爱幼,她忍住戳爆气球的冲动,狠瞪了小孩儿一眼,回头正好听见沈棠这句打趣,瞥见了她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不知道为什么,沈棠明明只是穿一身病号服,端坐在床上,整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突然这么一看,又总觉得气质好像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说不上来具体的变化,就是感觉像变了个人。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直到沈棠意识到她奇怪的视线,她才把熊孩子赶走,想起了自己没说完的话:“这两天我会尽快给你找个助理,你在这好好养病就行,出院以前什么都不用想。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就跟医生说,该做的检查都做,别落了什么后遗症。我待会儿还约了几个制片人见面,你趁这机会好好休息吧。”
病房少了黎漾那种随时要刺人似的嗓音,竟然一下变得空落起来。
沈棠摇头失笑,大概是因为到了完全陌生的时代吧,感觉自己就像变回了当年十岁出头刚和师傅下山游历的时候,只要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就立刻生出点亲近的好感来。
她平时事情繁杂,武林各帮派屁大点儿的事都要找她决策一番,如今突然闲下来干躺在床上,反而浑身难受得很。
护士说可以出去,只要不走远就行,她便在医院逛了逛。
楼道里弥漫着奇怪的消毒水味,有扶着吊瓶,还有坐着轮椅的病人,目之所及都是没见过的光景。她跟着别人走进电梯,被突如其来的下降给吓了一跳,而后等人都走了,又独自感到新奇地上上下下坐了两三趟。
她站在楼梯口往远处望,从未见过的高楼鳞次栉比布满了整座城市,无数车辆穿梭其中,飞机正好掐点似的从楼顶飞过。她游历过很多地方,可从未有一个地方,像眼前的景象让她如此震撼,且心潮澎湃。
“能来这一趟也值得了。”沈棠心想。
她放宽了心,暂且不去想那些难解的困惑,当这只是又一场未知的游历。心境一平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
第二天一大早,病房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住院部清晨的长廊还很安静,只有一两个巡房的护士和晨起散步的病人,狭长静谧的空间里,两个大男人步履匆匆的模样显得尤为突出。
助理管乐跟在后边苦口婆心,宋余舟迈着他的大长腿,大步流星走在前头,任助理叨得嘴巴磨出了泡儿,也只当听不见。他自顾自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沈棠正在床上聚精会神地打座,听见门口的动静,她眼皮动了动。
宋余舟突然停住,一米八几的高个儿一下子把门框堵得死死的。管乐在背后幸灾乐祸:“老大,怎么样,我都说了吧,大清早的人家肯定还没起床,我们还是快走吧,还得赶着去拍封面呢,你来这儿要是被狗仔拍到了,我非得被明宇哥掐死不可。”
“不是,”宋余舟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最近万千少女都在舔屏的俊颜,把管乐提溜过来,往病床方向扬了扬下巴,表情跟撞破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看一眼打座的沈棠,再看一眼管乐,天马行空的想象在他脑里飞快过了一遍,脱口而出:“这……邪/教?”
第3章 女神收割机
宋余舟向来想什么说什么,从小到大没有看眼色这回事。管乐心知他的性格,从他嘴里冒出这种话一点也不意外,但仍觉得“邪/教”这词实在太敏感了。在这弘扬健康文明的社会主义新时代,怎么能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呢,虽然看着确实很奇怪,但人家可能是在练瑜伽,或者……坐着睡觉吧。
“沈小姐?”
沈棠一直听着他们的动静,连带那句“邪/教”也听进了耳里,这会儿管乐开口喊她,她才不疾不徐睁开眼,正好和宋余舟的眼神撞击了一下。
宋余舟身材修长得能和模特媲美,随随便便往门框一站,存在感就强得让人移不开眼。纵使沈棠向来不对人外貌评头论足,也不由觉得,这人长得真是非常好看的,五官周正,鼻高唇薄,眼里像蓄了一汪水池,看人的眼神泛着暧昧不明的波澜。
见她直勾勾盯着他看,没有一丝避讳,宋余舟也大方和她对上视线,似笑非笑,径直走到床前。
“身体怎么样了,医生说伤得严重吗?”
宋余舟和人相处不爱来循序渐进那一套,除了对特别讨厌的人才铺设明面上的礼貌和客套,其他都是掐头去尾,直奔主题。
他语气亲熟,沈棠听得微微一愣,不由得开始思索原主和宋余舟是不是关系亲密。
一旁的管乐听了也头疼得不行,撑在墙壁上的手猛地软了一下。
本来自家大佬长了一对桃花眼就已经自带撩妹buff,还偏偏对人说话总是不带距离,搞得都以为他是花花公子逢人必撩,还得他这个小助理孜孜不倦地替他收拾场面:“昨天事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都手忙脚乱的,也没时间来看看沈小姐你身体怎么样了,早上我们有个封面要拍,正好路过这边,老大说您昨天坠马的时候他离得最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就想着顺道来探探病,医生怎么说啊?”
“只是有点淤青,还有点轻度脑震荡,说是要再观察看看,其他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宋余舟作为狗仔争相盯梢的对象,到哪儿都有镜头埋伏,却总懒得避嫌,管乐还没来得及拉住,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床边,和沈棠离得很近,还是一副和她熟络的样子,语气听着像是开玩笑:“那你身体素质比马还强了点,昨天你送医之后,害你受伤的那匹马也突然倒下了,口吐白沫,差点把工作人员也吓吐了——听说那马到现在还没恢复。”
“……”
和马比身体好像也不是很正常的事,沈棠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想起原主摔下去之前,宋余舟有企图过来救她,就顺着话头随便客套了两句:“谢谢你昨天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还冒着危险过来帮忙。”
宋余舟对她的道谢不是太上心的样子,长腿闲闲搭在地上,手里捏着眼镜腿儿在把玩,额头碎发乖顺地戳在眉心,貌似无意地问道:“对了,昨天开拍之前,你有没有觉得那匹马有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沈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又再仔细回想了一遍,没在原主的记忆里发现什么端倪,“没注意到有什么问题。”
“那你坠马的时候呢?有发现什么吗?”
“没什么印象……也可能是我想不起来了。”
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她不敢说得太绝对。
宋余舟的口吻云淡风轻的,像是闲聊,但沈棠能明显感觉到,这大概才是他来探病的目的,这起事故可能有些问题。
两人心如明镜,只有管乐这个棒槌一直在旁边挤眉弄眼,暗暗催着宋余舟走人,还刻意把掏出手机看时间的动作幅度弄得特别大,宋余舟被他晃得有点烦了,眼神抛过去一个“滚蛋”。
又引导沈棠回想了一阵,还是没有新的答案。
行程确实很紧,他只好先作罢。
“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如果有想起了什么,回剧组之后告诉我。”
沈棠点点头:“好。”
宋余舟才起身,管乐就急匆匆拉开门,恨不得立刻把他立马拽出去的模样。
但门一打开,却正好进来两个人,把他们堵了个正着。
“宋余舟?”
“黎总。”
沈棠本来下了床要送客,也止住了脚步,靠在床边,定定地看眼前像是旧识相见的场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黎漾诧异道。
宋余舟朝沈棠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我来探病。”
黎漾略一思索,才想起来《帝相》的主演就是宋余舟,禁不住揶揄道:“我说我家小艺人好端端怎么就出事了呢,原来是被宋大影帝的威力给震的。”
黎漾话里有话,沈棠听得莫名其妙,再看一眼宋余舟,他面色无异,只是把墨镜架回了鼻梁上,挡住了眼神:“你家艺人?黎总眼高于顶,没想到还肯屈尊带新人啊,真难得。”
“沈棠可不是新人,论资排辈人家四岁就出道了,说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