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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紧盯着那些粉末。
看来,这些粉末也许能成为破案的关键也说不准。
她把这些粉末凑到鼻息间闻了闻,只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具体是什么却闻不出来。她又能确定这些东西并没有毒,因为这四名死者都没有中毒的迹象。
她绕着四张停尸床走来走去,脑海里快速以还原的形式演示当时可能的案发现场。
死者走在路上,天色已经黑了,或者天色尚早,却因为位置很偏僻,只有死者与凶手两个人。死者在前面走着,凶手却是在其身后。突然,凶手就从身后用东西捂住了死者的鼻息……如果这里是现代的话,她毫不犹豫的确定,对方用了乙醚来迷晕对方。
可这里是古代,并没有这么个东西,可对方既然一刀把死者给杀死了,也就没必要把地方给迷晕倒了。
假设死者没有被迷晕,而是被凶手用手捂住了嘴,那么,这些酱红色的粉末就是对方手上的;可假设对方用的是别的东西,那么这东西,就是对方挣扎之下留下的,才会残留在口鼻以及指甲缝隙里。
楚轻想到这,停了下来:酱红色的粉末,她若是记得不错的话,曼陀罗花就是红色的。
曼陀罗花的确是有麻醉的效果,可是她跟着师傅验了这么多的尸体,却没见过曼陀罗花,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这种东西的效果?
若是能证实这四个死者死之前都被迷晕过就好了。
可惜不能解剖尸体,并不能查证。
楚轻望着那些酱红色的粉末,闭了闭眼,如今只能希望这些东西是曼陀罗花。
楚轻在宣纸上把曼陀罗花给画了下来,递给了一旁也急得不行的秦捕头,眼看着时辰就剩下一个时辰,若是再找不到凶手,怕是……
“楚公子,这是什么?”秦捕头问道。
“先让人去查何处种得有这种药草,若是找到了,也许案子能破了也说不定。”楚轻揉了揉眉心,这件案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
“可何大人那里……”
“先去查吧,我再想想办法。”楚轻这么说了,秦捕头只能强按下心底的着急,拿着画有曼珠沙华的宣纸走了出去。楚轻站在四具尸体前,头疼得揉了揉眉心,若是在这一个时辰内找不到有种植曼陀罗花的人,那么只能说服何大人延缓一天了。
可如何才能说服何大人答应?
楚轻的目光一转,不经意落在了远处白布盖着的一具新鲜尸体上——何成。
导致这件案子如今不可收拾的诱因。
因为这几位死者都曾经跟何成有过密切的接触,所以何成才会被当成疑凶,只是,何成一进牢房就死了,死得是不是太过凑巧了一些?
更何况,这四名死者跟何成死前都有接触。
楚轻眯了眯眼,朝何成的尸体走了过去,伸手揭开了上面的白布。
楚轻又重新检验了一遍何成的尸体,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也在何成尸体的指甲缝隙里发现了酱红色的粉末,若是说那四名死者跟凶手有过接触,那么何成呢?
他也跟死者有过接触?
楚轻怀疑何成怕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猝死,怕是不简单。
一个时辰后,秦捕头匆匆走了进来,浑身都透着颓败:“楚公子,有结果了吗?”
楚轻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能说服何大人多宽限一日。”
第025章 立军令状
大堂。
徐县令坐在上首,却是不住地摸着额头,战战兢兢的去看下首第一个位置上身着官袍的男子。
男子掐着点,冷冷朝徐县令看了眼,道:“时辰已到,徐大人,不知凶手可捉拿住了?”
“这、这个……”徐县令朝师爷看过去。
师爷也着急,却无奈只能摇摇头。
徐县令脸一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何府尹,“大人,你看这个……这么短的时间,一时之间……”
“嘭”的一声,何府尹重重拍了一下扶手,脸色黑沉:“这个本官不管,你答应了本官今日天黑之前给本官一个交代,阿成无缘无故死在你这县衙里,难道就要白死不成?”
徐县令急得一脸的冷汗:“这……这……”
“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本官无情了……”何府尹站起身:“这件事,本官会呈报上去,徐县令,你办案不利,枉顾人命,本官定要告你个……”
“何府尹若是真这么做了,何公子就真的死不瞑目了。”楚轻踏进大堂,面无表情地看向何府尹。
“你是何人?”何府尹的视线转到楚轻身上,眉头皱紧。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来告知何府尹一声,这桩连环杀人案,不仅仅只是四位受害人,而是五位。”楚轻的话一落,不仅何府尹,连徐县令也愣在了原地,五位?不是只死了四个孕妇吗?
“这是何意?另外一个是谁?”何府尹问道。
“正是何公子。”楚轻缓缓道:“我在何公子的指甲缝里发现了这种粉末,而另外四位死者中的三位都有。”
“这能说明什么?”
“这四位死者都接触过死者,这些粉末绝对不简单。而何公子按理说,不会与凶手有接触,可身上也发现了这个,我怀疑,何公子也是被凶手所害。不过是恰好借了这个机会,专门让衙门的人去调查与何公子曾经接触过的三位死者,从而让人怀疑何公子,把何公子作为嫌疑人抓了起来。他再掐着药量发作的时间,触发了何公子的心绞痛,伪装成猝死。”楚轻抬步迈进去,静静地瞧着何府尹。
“你这些也不过是猜测。”何府尹眸色沉沉。
“可我的确发现了这些粉末,当然,若是何大人你觉得无所谓,即使何公子死不瞑目也无所谓的话,尽管把这件事情拍棺定论,去追究所有人的罪责,最后不过是让凶手得逞罢了。”楚轻面无表情开口道。
“你……威胁本官?”何府尹脸色黑下来。
“这不是威胁,只是告知大人而已。”楚轻面不畏惧,平静地开口。
“……”何府尹面色黑沉地坐回到了位置上。
大堂里死寂一片,徐县令是半个字都不敢说,生怕触怒了何府尹,这只要一上报上去,他这乌纱帽保不住是一回事,怕是整个衙门都要受牵扯。毕竟是一桩命案,还死了这么多人,人死在了衙门牢房里,他这锅是背定了啊。
许久,何府尹才冷冷看向楚轻:“你道如何?”
楚轻道:“再宽限一日,楚某必定查出凶手,给何公子以及那四位受害人一个交代。”
何府尹冷笑一声:“若是再查不出来呢?”
楚轻沉默了下,眯着眼,冷冷道:“楚某愿意一力承担。”
“这可是你说的。”何府尹一摆手,“来人,去那笔墨来,让他立军令状,若是明日这时再查不到凶手,就拿他开刀,给阿成抵命。”
“大人……”秦捕头脸一变,这件事本来就与楚轻无关,怎么能连累了他。
楚轻摇摇头道:“好。我签。”
楚轻走过去,一挥而就写下了军令状。
“来人,把他给本官压进大牢。”何府尹看过军令状,突然命令道。
“大人这是何意?”楚轻眯了眯眼。
“本官是说了再宽限你一日,可既然立了军令状,万一你跑了怎么办?本官上哪儿抓人去?今晚上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牢房里,明日天一亮,本官自然会放你出去。这才算是一日,一个白日的时间,足够了。”何府尹猛地一摆手,直接让人把楚轻带走。
秦捕头想上前,被楚轻制止住了,“秦捕头,记得去查曼陀罗花。”
秦捕头被衙役给拉住了,最终还是猛地一摆手,偏过头不忍心看楚轻再次被扔进了地牢。
地牢的门一关上,这次牢头对楚轻的态度好了很多:“楚公子,你也别怪大人,这是实在是没办法,等明日天一亮,肯定就放公子出去了。”
楚轻点点头:“劳烦。”
等牢头一走,隔壁的栏杆就探过来一个脑袋:“咦,你又回来了?上次不是出去了?”
楚轻靠墙坐了下来,看向上次见到的那个囚友:“关一晚上,明日就放出去了。”不过若是天黑之前再查不出凶手,怕是又要被关进来了。
“咦,只关一晚上,这是犯了什么事儿了?”那男子难得逮住一个囚友,忍不住八卦道。
“……没什么。”楚轻摇头道。
“兄弟你这样就不对了,说出来,我也能给兄弟你出出主意不是?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别看我这样,以前在龙门镇那是赫赫有名的,人称包打听,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那人一拍胸脯,牛气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