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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水:“……”他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黑漆漆的地面,四周沉寂一片,刘水被关在重刑犯的牢房里,几乎这里只要他一个人。京城很久没有出过这么严重的连环杀人案了,因为钟宣特意交代了,所以刘水给
关到了这里,除非有确切的证据说明他不是凶手,否则他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放出去了。
不过想要证明对方是凶手,却也不容易。
就在楚轻以为刘水不会说的时候,刘水的视线落在她手上提着的酒壶上:“这是给我喝的吗?”
楚轻点了下头。
刘水站起身,他许是坐着的时间太久了,站起来时,脚下有些不稳,晃了晃,才慢慢朝楚轻靠近。到了近前,朝他伸出手:“我喝一口吧。”
楚轻抬起手,把酒壶与酒杯都递给了他。
刘水单手捏着两个酒杯,倒满了,递给了楚轻一杯:“陪我喝一杯。”
楚轻并没有接,刘水一直没有收回手,等了好一会儿,楚轻才慢慢把酒杯接了过来,她冷漠的看着刘水,眼底没有半点表情。
刘水朝着她碰了碰杯盏,自己就一口饮尽了。
随后就瞧着楚轻,嘴角竟是还带了笑意,楚轻的脸色很不好看,可还是一口饮尽了。
“酒已经喝了,你可以说了。”
刘水却是反问:“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
楚轻摇头:“恨你?并不。”
刘水愣了下:“为什么?我差点害死你,若不是你是……怕是你根本找不到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吧。”他想到什么,笑了声,“公子觉得我可厉害?有没有觉得棋逢对手的感觉?”
楚轻:“……并没有。你不是对手,你是敌人。”
对手是她把对方放在跟自己一个平面上,即使处于不对盘的两方,却是尊重对方的;可敌人,完全是厌恶,想要除之而后快的。
刘水这么聪明,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也是,我这样的人,余公子怎么会觉得我跟你能相提并论呢?”
楚轻冷冷看着他,不耐烦的再次问了一遍:“为什么?我自认并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何要杀我?为何要用这么多条人命来害我?”
即使对方是直接要杀她,她也不会这么生气。可对方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害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第187章 为父报仇
刘水沉默许久,才缓声道:“原因么……公子是想问我为何要杀你?还是为何要害这么多性命?”
楚轻冷笑:“你觉得哪个不用说?”
刘水低下头,瞧着提着的酒壶,又兀自倒了一杯,一口饮尽:“为什么要杀你?为父报仇!想必你也猜到了,至于后者……我不想死。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你不想死?你可想过,那些无辜的人,他们也不想死!”楚轻眸光锐利寒凉,瞧着刘水,锐利的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冰冻刺穿。
刘水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着眼轻笑了声:“……与我何干?”
楚轻猛地上前一步:“说你是畜生都是便宜你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在他眼里,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与他无关”吗?
刘水笑了:“那公子你呢?我这可都是跟你血的,借刀杀人,兵不刃血。”
楚轻皱眉:“……”
刘水:“公子忘记了,你是怎么利用刘国舅,除掉了我的父亲吗?”
楚轻:“你不是不喜欢他吗?”“可他到底是我的父亲。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你帮我坐上家主之位,我感激公子,可与此同时,公子杀了我的父亲,我为父报仇,这并不矛盾吧。本来我想,公子死了之后,我肯定会给你好好扫墓祭拜的
,也不枉公子的提携之恩,只可惜……没想到公子竟然会是个女子。”刘水慢慢抬起头,一双黑眸沉沉的,像是趴在暗处的一条毒蛇:“我是输了,可公子也别想找到任何证据。”
没有证据,即使她现在能把他关在牢里,可早晚,她还是要把他给放了的。
楚轻眯着眼:“是吗?”
刘水瞧着她轻轻的笑:“我知道你很聪明,可是,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把柄给说出去?”
楚轻冷漠的瞧着他:“把柄?你指的是什么?”
刘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我找人专门调查过,余家的那位远方亲戚,名唤余小楚的早就死了,那么,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者说,你跟清水镇的跛子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楚轻听到这,瞳仁陡然一缩,紧盯着刘水,缓缓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水这次干脆把酒壶里的酒一口饮尽:“是吗?那为何你非要千辛万苦的帮跛子张报仇?从忠叔、赵魁梧出事,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再是我父亲出事,一连串的事情……太过巧合了,而这一切,就刚
刚好从你从我口中知道当初跛子张出事是因为忠叔而起,你觉得,我就不会查吗?”
楚轻的脸色很不好看,暗牢里昏昏暗暗的,只有墙壁上的几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映得她的脸看起来更加如同白玉一般。
刘水把空了的酒壶扔到了一边,抬起头,大概是有些酒意上头,他的脸红红的,一双眼睛紧盯着楚轻的脸:“你怎么不说话?”
楚轻:“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跟他有关系,还是想我告诉你什么?”
刘水笑笑:“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他慢慢挨着墙壁滑作下来,隔着一段距离瞧着楚轻,“……大概,也算是我报答了你当初的恩情。”
楚轻眉头反而拢得更紧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就算你说出去又如何?有人会信?我是绝不可能放过你的,我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所犯下的罪孽,将你绳之于法!”
刘水仰起头,朝着她露出一个笑:“……成啊,我等着。”
楚轻不再与他多言,转身利落的就走。
刘水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才低下头,瞧着不远处的杯盏与酒壶,慢慢捡了回来,放在一旁,突然无声的笑了起来。
楚轻回去之后,一夜噩梦,她像是又回到了半年前师父死的时候。
浑身都是伤的站在她面前:“救我……救我……”
楚轻猛地吓醒了,额头上都是冷汗,她抹了一把,坐起身,才发现外面大亮,显然已经日上三竿。
她揉了揉有些胀的头,却并没有宿醉的疼痛。
显然是昨夜那枚醒酒丸起了作用。
楚轻勉强起身,等下还要同妙语一起离开,耽搁不得。只是她坐起身就想起来刘水昨夜说的话,她倒是没想到,自己一步步为营,却在不经意的时候,还是泄露了底牌,如果刘水告诉了刘国舅……她头疼得揉了揉眉心,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刘水。可她不想
双手沾满血腥,这样的话,与刘国舅他们有什么区别?她要正大光明的将刘水绳之于法,至于刘水说的……她眯了眯眼,如果他真的敢说,只要自己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认,他又能奈她怎样?
不过这依然像是一块心病,让楚轻抑郁不快。
看来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才行。
这次的事完全给她敲响了一个警钟,提醒她以后走的每一步,都要谨小慎微,否则,今日之事,将不会是最后一次。
楚轻走出去时,听到外面又乱糟糟的声音传来,刚想去看看,就看到妙语走了进来,看到楚轻眼睛一亮:“公子你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楚轻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下。
妙语顺着她的视线往外面瞧了眼,回答道:“是刘家的人在外面闹,非要见刘水。”楚轻的眉头皱了皱,想到昨夜自己见刘水时的画面:“刘水的家人,是谁过来闹的?”按理说,刘水被当成嫌疑犯,虽然他如今的确是刘家的家主,却不是本家的,说起来好听,却也不过是百余号人的家主
,算起来也不过是个老爷。更何况,他刚刚认命,先前还是个庶子,底下不服他的大有人在,竟然有人肯为了他大闹北镇抚司?
楚轻揉了揉眉心,与妙语说了几声,直接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不管来的到底是谁,先看一看再说,楚轻如今不算是北镇抚司的人,只是一个闲职,刘水的这件案子也不应该由她来办,很可能会交给钟宣。刘水这人这般谨慎,怕是很不好应付,找不找得到线索都可能
是一个麻烦。
只是让楚轻没想到的是,来的人是刘水的生母,韩姨娘。
说起来她并未见过韩姨娘,倒是喝过她酿制的酒水,是由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