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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刈⒌慕沟恪T缭谙懔先旱鹤ぴ钠咸蜒廊说比徊荒苋萑涛靼嘌廊私苏飧龅笔笔澜缟侠笞钗岷竦拿骋兹ΑN靼嘌廊瞬坏貌话涯抗庾蚍坡杀鋈旱骸�1565年4月,奉命从墨西哥远征菲律宾的西班牙海军上将黎亚实比(Mignel Leopez de Legazpi)占领了宿务(Cebu)岛,一年以后向西班牙国王报告;距此地不远处的吕宋岛和民都洛岛,中国人和日本人每年都前往贸易,他们带来的货物是丝绸、瓷器、印花棉布以及其他小玩意儿。1569年西班牙王室驻菲律宾群岛的代理商从宿务岛写给西班牙国王的信中也说:葡萄牙人在中国与日本的沿海进行的贸易,是迄今为止所见到的规模最大利润也最丰厚的贸易。1570年黎亚实比把大本营迁往班乃岛,并致函西班牙驻墨西哥总督,提出两个方案:如果把贸易中心放在香料群岛,那么宿务岛作为基地是可取的;如果把贸易中心转向中国海岸,那么最好把吕宋岛作为基地。基于这种考虑,黎亚实比攻占了吕宋岛,在海湾尽头的巴石河畔建立一个以耶稣的名字命名的城基,这就是后来的马尼拉。由于葡萄牙人独占了对日本的贸易,西班牙人便致力于对中国的贸易。1580年以后,马尼拉当局为以生丝、丝织品、瓷器为主的中国商品找到了一条通向墨西哥的航路。此后二百多年中“马尼拉大帆船”横渡太平洋前往加利福尼亚海岸,再从那里驶往墨西哥。这就是名闻遐迩的沟通马尼拉与阿卡普尔科的大帆船贸易,马尼拉大帆船将近两年往返于阿卡普尔科与马尼拉一次。西班牙商人在菲律宾群岛除了同岛上土著人交易外,主要致力于同中国甚至印度的广泛贸易,因此可供运回墨西哥的货物十分丰富,包括生丝、丝织品、瓷器,印度的细棉布、香料、宝石等船队抵达阿卡普尔科以后,就在当地举办盛大的集市。生丝和丝织品在墨西哥有现成的市场,富有的白人喜欢用东方的丝绸制成华服装饰自己。这些商品还远销秘鲁、巴拿马直到智利一带。可能在1530年以前,西班牙美洲殖民地有了丝织业,自从“马尼拉大帆船”运来了质量精美价格低廉的中国的生丝与绸缎,当地的丝织业就此趋于衰落。到1600年,西班牙当局对当地的养蚕户加以限制,断绝了本地蚕丝的供应,由源源不断输入的中国生丝为墨西哥的工厂提供原料。通过西班牙商人每年运到美洲的中国生丝,有的人估计为3000担至5000担,有的人估计为5000担至10000担。1637年墨西哥一处以中国生丝为原料的丝织厂工人达到14000多人,由此可见当时运抵墨西哥的中国生丝数量是巨大的。
据严中平的研究,西班牙占领马尼拉以后,中国的土布很快就成为菲律宾群岛土著居民的生活必需品。1591年菲律宾总督发现,菲律宾群岛土著居民因为服用中国衣料,不再种棉织布,所以下令禁止土著居民服用中国丝绸和其他中国衣着原料。1592年这个总督报告西班牙国王说,中国商人收购菲律宾棉花,转眼就从中国运来棉布。棉布已成为中国货在菲律宾销路最大的商品,但土著居民如果采用自己种植的棉花自行纺织,可以向墨西哥输出40万比索的布匹。然而这只不过是一纸空文,以后土著居民还是大量服用中国衣料。中国纺织品还经过马尼拉销到西属美洲殖民地去,早在16世纪末,中国棉布便已在墨西哥市场上排挤了西班牙货。因为中国棉布价廉物美,所以印地安人和黑人都用中国货而不用欧洲货。中国丝绸就更为畅销了。实际上中国对西班牙殖民地帝国的贸易关系,就是中国丝绸流向菲律宾和美洲,白银流向中国的关系。至迟到1580年代初,中国的丝绸就已经威胁到西班牙产品在美洲的销路了。17世纪初,墨西哥人穿丝多于穿棉,所谓穿丝,大多是穿中国丝绸。以至于墨西哥总督于1611年呼吁禁止中国生丝的进口。但是到了1637年情况愈发严重,墨西哥的丝织业都以中国丝为原料,墨西哥本土蚕丝业实际上被消灭了。邻近墨西哥的秘鲁也是中国丝绸的巨大市场,中国丝绸到秘鲁的价格只抵得上西班牙制品的1/3。从智利到巴拿马,到处出售和穿着中国绸缎。中国丝绸不仅泛滥美洲市场,夺取了西班牙丝绸在美洲的销路,甚至绕过大半个地球,远销到西班牙本土,在那里直接破坏西班牙的丝绸生产。
这种情况与汉唐时代的丝绸之路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马尼拉大帆船”的运输量是穿越沙漠地带的骆驼商队无法比拟的,是一种近代意义的跨越洲际的远程贸易,其倾销力之大足以打垮当地的丝织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然而它却是不争的事实。法国年鉴学派大师布罗代尔(Fernand Braudel)在《15至18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中,把“马尼拉大帆船”纳入15~18世纪的全球经济的视野来考察,他说:16世纪,“各种因素协力促成的运动”是从西班牙“前往美洲”;“从贸易角度看,马尼拉大帆船代表着一条特殊的流通路线……在这里每次都是墨西哥商人占有利地位。他们匆匆光顾短暂的阿卡普尔科交易会却在时隔数月或数年后遥控马尼拉的商人(后者转而牵制住中国商人)”。由于这种远程贸易资本巨大,形成了跨越太平洋的“丝——银”对流。布罗代尔说:“美洲白银年开始一次新的引流,马尼拉大帆船横跨太平洋,把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港同菲律宾首都连接起来,运来的白银被用于收集中国的丝绸和瓷器、印度的高级棉布,以及宝石、珍珠等物”。这种远程贸易典型地体现了市场经济的特点,在布罗代尔看来,在19和20世纪以前早已存在市场经济,“既然人类有史以来就有交换,对市场的历史研究理应扩展到迄今以来人类生活过的,可被测定的全部时间,并同时接受其他人文科学的帮助,利用它们作出的可能解释,否则历史研究就抓不住长时段的演变和结构,抓不住创造新生活的环境”〔卜第卷〕。毫无疑问,对于“马尼拉大帆船”也应作如是观。
“马尼拉大帆船”的货源来自福建漳州府的月港,这是一个由走私贸易而迅速繁荣的市镇,以致于在成化、弘治年间就获得“小苏杭”的美誉。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月港镇升格成为海澄县。隆庆元年(1567年)明朝当局正式开放海禁,准许人民前往海外贸易,把走私贸易引向合法化轨道——向海澄县的海防同知纳税,成为官方认可的合法贸易。万历时人何乔远说:“比岁人民往往入番吕宋国矣。其税则在漳(州)之海澄海防同知掌之。民初贩吕宋,得利数倍,其后四方贾客丛集,不得厚利,然往者不绝也”。其实何乔远所说“不得厚利”云云,并不确切,根据崇祯《海澄县志》说,海澄县的对外贸易“博利可十倍”。
法国耶稣会汉学家裴化行(Henri Berard)说:马尼拉方面摆脱了澳门直接与中国来往,从大陆运载货物到菲律宾的沙船,每年由12~15艘增加到20艘,从11月到次年5月往返于海上。丝的货源如此的充沛,以致于菲律宾土著人放弃了棉纺织业。这些商品从菲律宾被运往西班牙人的美洲,与来自塞维利亚的产品争夺市场,获得成功。美洲和菲律宾的殖民者从事这种利润可观的贩运,始终吸引着更多的中国人去马尼拉。当时由海澄出发的商船人泊马尼拉港,领取西班牙总督署的允许证,然后才能上岸卸货交易。中国商人运去的大多是一些生活用品,最受欢迎的是精美的生丝与丝织品,西班牙商人往往以高价收购,中国商人因此获利丰厚。随着贸易的发展,福建商人逐渐移居菲律宾,专门从事贸易中介业,与西班牙商人约定价格、数量、规格后,回国代为采办。有些商品运输不便,就由福建人移居菲律宾在当地生产、供应。据专家研究,黎亚实比在马尼拉开总督府时,马尼拉的中国移民仅150人,1590年增至3000~4000人,另外还有以2000上华人来往于中菲之间。有人估计,如果把在马尼拉市郊从事渔业、园艺业的华人合计在内,中国移民可达6000~7000人。这些中国人在“马尼拉大帆船”两百多年的运行中,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当然中国商品进人马尼拉还有另一个渠道,那就是澳门——马尼拉航线。早在1580年有2艘澳门商船和来自福建沿海的9艘商船一起抵达马尼拉港。就在这一年,葡萄牙被西班牙兼并,按照《八项和平条款》规定,原葡萄牙属地可以自由同西班牙属地进行贸易,葡萄牙人据此获得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