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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素将楚儿一侧的被子掖好,每每听到楚儿在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就有一种煦暖如春的牵绊……
她在被子里伸展了一下,还是依依不舍地钻出来,起身下榻,也不知锦秀来了没有。
小素穿好层层的衣裳,拉了拉床栊旁悬着的拇指粗细的绯色锦缨,屋外传来清脆的银铃声。
不一会儿三个丫头都进了外间,小缇系好窗帘卷好竹帘,大片的白光柔柔薄薄的漫进来,屋里顿时亮堂了很多,清新的空气也随着轻柔恬淡的晨风渡进来,不一会儿就溢满了整间屋子,里面还揉着露珠沾湿花瓣的清香……
子姜则一手端着一罐温温的淡盐水,一手托着一只小碟,上面放着一小块雪白的绢纱,这块绢纱是经过煮沸消毒了的,是小素洗口齿用的,洗完之后再用温盐水漱口。没有牙膏牙刷也同样能保持清洁。这样的方法很快在府里传开了,现在大家都争相效仿。绾儿则端来了洗脸水。
待小素梳洗完毕,站在大大的铜镜前,一副美轮美奂的古代仕女图呈现在了眼前:
眉如黛柳,睫密如蓖,锁住了一汪秋水,高耸的云鬓被两支细长的银钗和一根横贯的大碧玉簪固定住,每支银钗的前端都有一颗凝红玛瑙珠。发髻根部一排翡翠作瓣细股银丝绞边的花钿斜入雁行,泛着莹莹绿光,幽艳的祖母绿耳珥悬在玲珑剔透的小脸两侧,摇曳生姿。
她的脸庞较5年前清瘦了一点,由甜美渐变成秀美,淡淡的云霞自然的浮现在颊上,柔润的唇瓣宛如盛夏里的玫瑰花瓣,看着香甜诱人。三重交叠的衣领下,菱形綉草纹左衽斜绕过弧度饱满的胸部,襟边精绣着由密渐疏的橘金色碎花,墨绿色的锦袍被同色的腰带束成盈盈一握,绣银的腰带下垂着五彩斑斓的珠饰和青金色的流苏,身后曲裾曳地,宛若一汪幽碧的深潭被落花荡起了层层涟漪……
小素莲步轻移,暗香浮动,但闻琳琅脆响,又见溢彩流光……
旭日初生,朝霞似锦,四处鸟语花香,小素长叹一声,只可惜春意正浓,人却形单,真是良人难觅。
虽说沙老爷从未掩饰过对她的喜爱,但是终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想到这里,小素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又浮现了那个魁梧的身影,忙摇摇头,想把他甩出去。
“你怎么呢?”从面纱里透出的清冷声音里多了一丝关切,锦秀穿着杏子黄的锦裙,是她适合的颜色,看起来明朗亮丽。
小素淡淡的回道:“没什么,就是脑袋里有只苍蝇,想甩出去。”
锦秀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素一眼,细眼向两边延伸:“大概是只大个儿的吧,看九夫人甩得很用力啊”
小素气结“就是啊,真讨厌!不过看到锦秀姑娘很高兴啊。”
……
两人并肩向二房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冬儿正站在院子门口冲着这边翘首望着,看到了她们,忙回去告诉辛蔚夫人。
锦秀和小素进了辛蔚夫人的房间。
辛蔚夫人今个儿像变了一个人,简直就是精神焕发,已有些花白了的头发齐齐整整的在顶上绾了个髻,用两个青玉簪固定好,还戴了个金雀钗。
在橘黄色的灯火下,她的脸色温暖了许多,虽然还是用手撑在榻上费力的喘气,但是比昨天看似要好了很多,唇色也鲜亮了些。
冬儿说昨个儿又请了高医士来看过,高医士新开了方子。辛蔚夫人看到锦秀来了才让丫头们去煎药,今个儿,辛蔚夫人的榻边贴墙又放置了一个窄窄的软木榻,榻上铺着厚实的褥子,面上是白底紫碎花的缎子,煞是好看。
木榻的中间还放了个紫檀木的小案,案上放着小碟梅子、薯干和果子糕点,冬儿又端上而来两盏清茶。
辛蔚夫人用讨好的语气让锦秀和小素坐到软木榻上,她看着锦秀的时候竟像个小女孩般的紧张羞怯,苍白的脸颊上也有了淡淡的红晕。
小素先挑了外侧坐下,那样锦秀就会坐在靠近辛蔚夫人的地方。
辛蔚夫人还冲小素挤出了一个笑脸,只是因为要费力喘气而笑得有些吃力,只是嘴角扯开了些。
小素先问候辛蔚夫人:“夫人今个儿觉着可好些?”
辛蔚夫人微笑着点头,又面向锦秀:“锦秀姑娘还没用早膳吧?就在这里用吧,你喜书…提供下载)欢什么我让他们做。”声音里带着重重的喘息声,让人听了很是为她担忧。
“是啊,就在这里吃吧。”小素也说。
“谢谢二夫人、九夫人,奴婢待会儿回去伺奉了老夫人再用早膳”
辛蔚夫人听了,眉心都拧到了一起:“何故如此,饿坏了怎么办?那——先用点果子吧”一激动又开始大口的喘气。
“您不用担心奴婢,还是不要说话了吧,听奴婢给您唱几句吧。”锦秀看着她也蹙起了眉头。
辛蔚夫人一边喘着一边直点头。
待她平息一些后,清婉的歌声响起,锦秀唱起了一首老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曲唱罢,大家都还沉浸在这深情又有些伤感的歌里,辛蔚夫人已经流下了两行清泪,语带哽咽:
“锦秀姑娘,唱得真好,能否告诉我你的生辰?”
锦秀见辛蔚夫人如此,只当她是性子软,感情充沛。于是客气的答道:“奴婢是个孤儿,知晓的也不详尽,只知今年足26了”
辛蔚夫人听了已是泪流满面,用袖子捂住面庞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声压抑而凄凉……
小素忙过去好生安慰,从怀里拿出绣着紫色木槿花的罗帕递给了辛蔚夫人:“夫人可别急,好生养好身子,以后来日方长啊夫人”
辛蔚夫人听出了小素的弦外之音,慢慢停止了哭声,用小素递上的罗帕抹了抹脸。她张开泪眼,巴巴的看看小素,再看看面上已有些生疑的锦秀“对不起,锦秀姑娘,我是,我是想到了我苦命的女儿”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锦秀挑起秀眉,疑惑的看着小素,那意思是问辛蔚夫人的女儿怎么了?
小素背过身子冲着锦秀摆摆手,坐回到软木榻上。
辛蔚夫人渐渐平静下来,丫头们将药也端上来了,这次不用锦秀劝,她接过药盏一饮而尽……
待她们出了辛蔚夫人的院子,小素才将从高医士那儿听到的关于辛蔚夫人孩子的事告诉了锦秀。
听完故事,锦秀冷不丁冒出一句:“她不会把我当做她的女儿了吧?”
小素紧盯着锦秀:“如果是呢?”
锦秀摇摇头“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女儿的身上有什么标记吗?”
第三卷 沧海桑田 第十五章 结怨
小素低头想了想,摇摇头:“我听高医士说的意思,那孩子生下来就被盗走了,辛蔚夫人连一眼都没有看到呢,就算有什么记号她怕也无从知晓吧”又叹了口气:“真是很可怜啊,不是吗?锦秀姑娘”
锦秀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望向前面的天空,绿荫尚未很浓密,阳光跳跃着洒进她的眸子里,恍惚不定……阔袖里的手捏紧了拳头,突然站住面向小素,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小素,你现在过得真的好吗?不是想过一夫一妻的日子吗?却为何随了沙老爷?他不是有一堆夫人吗?”
小素冷笑:“一夫一妻?那是什么?!锦秀姑娘不是不识我吗?又何从知晓我想过的日子?”
锦秀不无伤感的看着小素,眸中闪过的炙热消失殆尽,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在小素冷冽的眼神下偃旗息鼓的退却。
毕竟用语言去解释和表达情感是她最不擅长的,她垂下眸,思忖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如果她现在过得很好,就不必再说了。但是,明明有看到她见到小少爷时眼中的痛楚和在意啊!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了,告诉她,她也该会好过些吧。对!今个儿一定要说。
锦秀复又看着小素,无视小素的冷漠:“那天夜里,小少爷回去找了你一个晚上,回来就病了,昏厥了好几天,因为有王命在身,老爷和少爷只能率军队离开了。少爷还特地留下韩南打听你的消息。他们说,说你被老虎吃了,但是小少爷不信,人稍微清醒一点又回蓟城去找你了……”
“够了!锦秀姑娘,今个儿谢谢你能来,但是我对你说的这个故事不感兴趣,你走好,我就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