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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息了,打着长辈啊亲戚啊什么的旗号去向他寻求援助,你四弟估计是会觉得……麻烦。”
关文微微一愣,半晌才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这会儿他们夫妻还刚刚开始新生活,需要帮助的地方多了去了,镇上找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四弟妹还说让我介绍她去沈家作坊里去寻个活计做,赚一点儿算一点儿,我这次去少不得还要跟沈夫人提一提这个事。”李欣顿了下道:“就是四弟不找我们,四弟妹怕是也不想见他太辛苦,会回来跟我们说的。”
关文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路行到镇上,悦哥乐颠颠地载着他们到了集市,关文按照以往的价钱把竹篾子卖给需要的人,也没花多少工夫。悦哥则是放下他们夫妻俩,说好了回去的时辰,自己便赶着牛车去药铺行,珍而重之地掏了怀里的药材方子递给药房伙计抓药。
关文送李欣到了沈府门口便不再进去,道:“你跟沈夫人好好谈。”
李欣拉了拉关文的手道:“不然,你跟我一起进去?”
“我就不去了。”关文笑了笑:“要是遇上那沈四爷,怕是不好脱身。”
沈四爷对关文来说那就是个瘟神,喜怒不定的,上次还说让他要成亲,让他去观礼——如今知道他这新娘子是安家姑娘,那安家姑娘还是跟他六弟有攀扯的,这让他怎么去观礼?不被人舀了扫帚轰出去就算好的了。
看着李欣在沈府门口报了名姓,立马就有个门房进了去,不多一会儿则是出来个小丫鬟,在正门旁边开了个小门,恭敬地请了李欣进去。
李欣回头朝关文望了一眼,关文对她笑笑,冲她招了招手。
李欣便轻笑一声进了沈府,门也“吱呀”一声阖上。
站在沈府门外看了一会儿,瞧人家沈府财大气粗,府院能紧挨着衙门,可见跟官家的关系是有些紧密的。门口两尊石狮子,身形高大,不怒自威,雕琢地也很是细致,可见规矩森严。再看沈府门口左右两边各站着的三个门房,虽然是下人,却也收拾得极为整洁,有理有据,可见沈家治家也极严。
单看门面,就可知道沈家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关止承又能哪什么跟沈家比?
关文叹了一声,摇着头转身离开,想着去威武镖局探望一下昔日的兄弟,也不知道如今镖局在晁泰的带领下怎么样了。然后便在街面上寻个小茶寮坐着喝喝茶,等着自己媳妇儿出来。
他想得是很好,然而才刚走在沈府正门西侧院墙边,就见前头有两个轿夫抬着的轿子过来,轿子里边儿正好被轿中人掀开了窗帷,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来。
关文并没有仔细看,立到了一边等着这轿子过去,然而轿子才堪堪从他身边掠过,轿子里边儿的人却猛然道:“停轿停轿!”
声如洪钟,略带了些粗蛮。
关文循声望去,不由一怔。
轿子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安家老爷!
安老爷上下打量着关文,那眼神肆无忌惮,像是在审视着他什么。关文微微蹙眉,可也不能装作不认识别人,拱了下手道:“安老爷。”
“当真是你,关家长子?”安老爷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你过沈家来做什么!”
关文微怔,立马明白过来安老爷这是误会了,忙道:“安老爷莫误会,我到这边来不过是……”
然而话音未落,安老爷却立马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极其厌恶地道:“回去告诉你那幺弟,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女儿也是他能肖想的?也不看看他什么东西!一个排名末端的穷秀才而已,小小年纪如此心高气傲,心眼又毒辣,竟然屡次三番迫着我女儿跟他私奔,成何体统!”
安老爷将怒气全洒在关文身上,毫不留情面地指着他骂道:“管好你们关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无耻,简直是刁民,农夫就活该配村妇,他连沈四爷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下狠手打
关止承和沈四爷想必孰优孰劣关文是不知道的,但是安老爷其中一句话却让他颇为意外。
“安老爷你说……我六弟迫着安姑娘跟他私奔?”
“不然我怎么就说他心眼毒辣了?”
安老爷冷哼一声,狠盯了关文一样道:“想生米煮成熟饭,那也要有水来蒸,有火来煮才行,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胆子倒是大得厉害!要不是我府里的人还算有两分眼色,瞧见不对立马拦住,不然我还不知道你那幺弟竟然是这样的一种货色。从小吃什么长大的,心肝黑成那样!”
关文脸色铁青,他以往不过以为关止承是哄着那安家小姐,从她身上弄些银钱好处。可万万没想到,关止承竟然胆子那么大,居然还能哄着安家姑娘跟他私奔!
聘者为妻奔为妾,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安家姑娘竟然不知道吗!
似乎是知道关文在想什么,安家老爷冷冷看着他说:“我安家虽然来这辉县的时日并不算长,可也不是那等一夜暴富的人家,家教那也是森严的。怪只怪我那闺女打小就没了娘,等后母进门却也不受后母教导,被下人养大性子难免懦了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她学得还不透彻。可你家幺弟不是自诩秀才吗?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婚姻大事,必须要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三媒六聘一一过了礼才算是订终身,他竟然置若罔闻,还哄着我家女儿没名没分地跟他!你们家就是这样教导他的!”
关文被安老爷训得话也说不出来。
按道理来说,这是关止承做的事情,与关文并没有什么相干。但是关文却是关止承的亲大哥,安老爷一字一句骂得也没错。长兄入父,子不教父之过,推理过来,弟弟做错事情。就该归责于大哥。
安老爷的话就像是一下一下扇着他的脸,打得关文反驳不得。
他就只能紧紧握着拳头,心里又想起昨日离开老屋前关止承说的话。心里便涌起一股一股的无力。
树苗歪了,正得回来吗?
关止承只有十七岁啊!
大概是关文不声不响任由安老爷教训的样子让安老爷满意了些。多余的话他却也不再说了,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个老实的正派人,倒也不跟你那幺弟似的,目中无人,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只剩下一肚子坏水儿等着使坏。威武镖局我名头我也知道,去年那起子威武镖局的哀事儿我也听过。在这种镖局里边儿当过镖师的人,想必品性也不会差。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回去也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幺弟,地里刨食供出个读书人来不容易,养成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那才是得不偿失。”
安老爷冷淡地看了关文一眼,又朝沈府正门那儿瞄了眼,这才眯了眯眼睛问道:“你到沈府这边儿来做什么?”
“安老爷不用挂虑,这与安家无关。”
关文答得淡淡的。安老爷冷哼一声,扭头示意轿夫压轿,自己走了进去。
随即轿夫起轿。安老爷掀开窗帷对关文说道:“我儿与沈四爷婚期在即,近段时间,你可要看好关家小子。看不住他,让他出来捣乱生事儿,我安家可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一落,安老爷便吩咐轿夫前行,窗帷也阖上了,看不到安老爷的脸。
轿子一颠一颠地走到沈府正门,门房上前迎了安老爷进去,得了赏钱乐得脸上开了花。
关文本想去威武镖局去一趟的。这会儿心情却也没了,走出街面在附近寻了个小茶寮,要了一碗粗茶喝了一口,嘴巴里边儿苦涩涩的。抬头看看街面上的市井人情风貌,不由叹了口气。
茶寮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这会儿茶寮里边儿没多少客人。茶寮老板健谈爽利,见关文是独自一人,又有些心情不虞,不由便坐到了他身边和他拉起了家常。
说到家中兄弟,茶寮老板倒是笑了笑,说:“对上头的哥哥倒是好说,听当哥的的话就成了。就是对着下头的弟弟有些个麻烦,你觉得他做得不对,打也好骂也好,上头隔着老爹老娘,这手你还真不能下。那会儿年轻的时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幺弟都要跟我抢,爹娘又是个疼小的,每每都让我受气。”
茶寮老板笑得很和煦,老板娘给他搁了碗茶,嗔怪他说:“又跟人聊你收服你幺弟的光辉过往。”
茶寮老板便哈哈大笑,关文却来了兴致,问:“老板把你幺弟收服了?”
“不收服我可不就每每吃亏了?”茶寮老板笑道:“甭管做啥事儿,都得对症下药。我那幺弟因为家里人都宠着他,惯着他,久而久之他就理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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