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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雪芸望了一眼小当硬塞到她手上的番薯,上面还有点暖暖的,应该是老夫妇刚煲熟没多久的,对于小当的贴心,幕雪芸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小当脸一红,赶紧跑开了。
“侄女,你也进来吧,这个家里就我跟我家老头,老头子年纪渐大了,不能上山打猎,我们老两口只能自己种些小菜来过日子,还希望你别嫌弃我们的食物啊。”老太太见幕雪芸没有吃手上的番薯,以为她这是在嫌弃自己今天晚上的食物,抿嘴微笑着跟幕雪芸说道。
幕雪芸见她的目光时不时往自己手上的番薯望着,又加上听了她这句话,幕雪芸顿时茅塞顿开,急忙摆手跟老太太解释,“大娘,你别误会,我没有嫌弃你的食物,这番薯我也喜欢吃,真的。”说完,幕雪芸还怕老太太不相信,于是剥开番薯皮,咬了一口,她手上的这条番薯是黄色的肉,甜甜的,一股番薯味。
老太太见幕雪芸真的吃下去了,脸上带着皱褶的笑容越来越大,顿时热情的拉着幕雪芸右手,一边走一边拍着幕雪芸手背说,“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你侄女吧,侄女啊,你们今天晚上能来我这间小农家里做客,我跟老头子都很开心啊,真想不到,几十年了,我们这个家里还能有人住进来。”
幕雪芸跟在老太太身后,微笑着回答,“大娘,你叫我小雪就行了,大娘,这个家里就只有你跟大爷吗,你的儿女他们呢?”
话一落,幕雪芸没有想到老太太突然会停下行走的脚步,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呜呜的哭着,抹着眼泪说,“我跟我老伴只生了一个儿子,前两年儿子去山上打猎,碰到了大猫子,就再也没有回来了,现在这个家里只剩下我跟我老伴了。”
“对不起,大娘,我不知道你们家里居然有这件悲伤的事情,对不起。”幕雪芸见老太太的眼泪一直掉个不停,想到要不是她开口问起老太太的家里人,恐怕老太太就不会想起过世的儿子了,想到这,幕雪芸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老太太抹了下眼角的泪水,摆了摆手,声音哽咽的跟幕雪芸说,“不怪你,这都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报应,我们几年前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这才会把我儿给收回去了。”
“老婆子,这件事情咱们不是说好以前谁也不能再提了吗,你干嘛又把它提出来,你这又是何必呢。”老大爷一进来,就听到自己老婆子在跟客人讲起当年他们几年前做下的亏心事,顿时老大爷一脸的苍桑,无奈的望着满脸泪水的老太太。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说这件事情时老伴会进来,脸上闪过尴尬,低着头,偷偷拿衣角在一边擦眼泪,嘴里改口道,“是我不对,我不该提起当年的事情,老头子,你去咱们厨房那边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今天咱们家里好不容易来了客人,我们不能亏待了人家。”
幕雪芸听见老大娘这句话,赶紧出声制止道,“大娘,别这么客气了,我们自己有带食物出门,你们只要把厨房借给我们用就行了,我们自己可以做。”说完,幕雪芸朝刚进来的暗一跟天麻吩咐,“你们两个去马车里拿点食物出来,我们做晚饭吃。”
听到晚饭两个字,天麻跟暗一立即就感觉自己肚子好像饿了,肚子里不时的传来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两人脸颊一红,迅速应了一声,脚步飞快的跑了出去。
过了没一会儿,出去拿食物的天麻跟暗一倒回来了,手上拿着半袋白米还有今天中午没有吃完的兔肉,老大爷看到天麻手上那半只又肥又大的兔肉,呵呵笑着说,“这只兔子挺肥的。”
天麻听到老大爷这句话,摸着后脑勺跟老大爷解释,“呵呵,是啊,这只是我们今天中午在山上打回来的,老大爷今天晚上跟我们一块吃点吧。”说完这句话,天麻这才醒觉自己刚才越过主人说话了,心中咯噔一下,转头朝萧天风这边望了一眼,最后见萧天风脸色没有变,天麻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幕雪芸接过他们二人手上的食物,笑着跟老大娘说,“大娘,你能带我去你家的厨房吗。”
老大娘听到幕雪芸这句话,立即应了一声好,热情的带领着幕雪芸出了这间茅草厅,出了厅
门时,老大娘见幕雪芸拿着这么多东西,细心的走过来要帮忙,“小雪,我来帮你拿吧。”
幕雪芸见老大娘这么坚持,于是把手上半只肥兔肉交给了她,两人有说有笑的朝厨房方向走去。今天晚上的晚饭,因为身边有老大娘的帮忙,做饭的速度快了不少,半个时辰过后,有荤有素的晚饭终于做了整桌子出来。
此时的这个时辰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三个小孩子还好,在一来到这里时,老大娘给了几条番薯给他们三个填了下肚子,可是大人们就惨了,在路上要出力气赶路,肚子本来就不经饿了,现在又等到这么晚才吃晚饭,大人们都觉着自己肚子饿得没有感觉了。
当做好的晚饭一端上桌时,大家都只顾着吃了,都没有时间讲话,一时之间,在这间简陋的茅草厅里只传出碗筷相碰撞的声音,然后就是人的嘴巴在咀嚼饭菜的声音。
吃完饭,萧天风就在茅草厅里跟老大爷聊着天,幕雪芸则带着三个小家伙去厨房旁边的一间小茅草屋里洗澡。
在外面跑了一天,几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酸酸的汗臭味,三个小家伙在萧家习惯了每天洗澡,更何况今天还出了一整天的汗,在还没有吃完饭,三个小家伙就在幕雪芸耳边嚷着要洗澡了,这不,一吃完饭,幕雪芸就带着三个小家伙跟在老大娘身后去烧水洗澡了。
茅草厅里,萧天风跟老大爷聊着天,两人的话题不知不觉间聊到了老大爷草厅里墙壁上的那把弓箭上面去了,萧天风也是射箭能手,什么样的弓箭都摸过,如果他此时没有看错的话,现在映在他眼前的这张弓箭应该是宫廷御制的,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宫廷御用弓箭会出现在这里。
萧天风试探着问道,“大爷,你这把弓箭有点特别啊,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一边正拿着烟袋子抽着烟的老大爷听到萧天风这句话,吸着烟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下,本来半眯着的眼睛突然一道狠厉的光芒闪过,原本看起来很和眉善目的老人家突然一改刚才形象,浑身像长满刺猬一样,紧紧盯着萧天风问,“你到底是谁?”
萧天风听到老大爷这句话,抿嘴低沉一笑,缓缓回答,“老大爷,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宫廷的御用箭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又到底是谁?”
老大爷突然蹭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睁大眼睛瞪着萧天风,全身束起防备,“你是朝廷那边的人?你是他派来的?”
“朝廷派来的?他派来的?”萧天风听到老大爷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顿时蹙起了眉头,步步紧逼着老大爷追问。
老大爷怔了怔,低下头,双手紧紧扶着桌子一角,自言自语道,“你不是朝廷派来的?他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一家人,我都照他的吩咐去做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一家。”说完,老大爷整个人完全像是要崩溃了一般,双手抱着头,膝盖用力跪在了地上。
茅草厅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外面的大家给招了过来,跑进来的老大娘看到自家老伴整个人跪在地上,顿时脸色吓白了,又喊又叫的飞奔到老大爷身边,“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我该怎么办啊。”老大娘疾步走到老大爷身边,咬着牙,用力把老大爷从地上扶起来。
幕雪芸见状,赶紧跑进来,走到萧天风身边,小声问道,“萧天风,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大爷为什么跪在地上啊?”
萧天风抬头望了一眼幕雪芸,丢了一道等会儿再告诉你的眼神,然后站起身,朝还在地上跪着的老大爷走去,一只手就把老大爷给拉了起来,“大爷,你放心,我不是你害怕的那边派过来的。”
双脚已经软下来的老大爷听到萧天风这句话,双手扶住萧天风双臂,抬起一双充满恐惧目光,嘴唇微抖,艰难的点了下头,朝一直紧紧拉着他衣角的老伴挥了挥手,嘴角微弯着,“老婆子,你别担心,我没事,你去做事吧。”
“老头子,你真的没事吗,你千万不要瞒我啊。”老大娘紧紧拉着自己老伴的手臂,满脸的关心,刚才在门外见到的情景,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怎么挥也挥不去。
老大爷看到老伴脸上对自己的担心,心中闪过愧疚,这些年来,为了躲避那人的追杀,他们一家人都生活在恐惧中,每天都在担心哪一天会被那人给寻到,然后一命呜呼,想到这,老大爷眼眶红了红,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和丈夫,他带给家里人的只有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