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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胖子咧着嘴笑着,丝毫不以为耻,不过丁一的话,他还是不敢逆的,只是在嘴里说一些:“跟在少爷身边,正是胖子所愿呢,这是胖子的福份。”丁一听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去说什么,基业渐渐大起来,有很多早年就跟随着的人,就慢慢显出了短处了。
这时候魏文成已经带着两个团,从滩头阵地的左右冲出,一时间烟尘四起,可视距离变得极短,只能通过旗帜,脚步声之类的东西,来判断周围的动向了。而刘吉带着的宣传处,也开始擂鼓,不过那些宣传处的老兵喊的号子,着实就有些不雅,连丁一听着,都觉得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真的很难相信,是出自于进士出身的刘吉的手笔:“听号令,往前冲,软蛋孬种累全家!握紧枪,死沙场,先生帮咱养爹娘!”别说平仄和意境了,连个韵脚都没有,就这么几十个老兵,操着铁皮喇叭,沙哑的嗓门伴着鼓声,在那里亢奋地咆哮着,到后面明显很投入,连词都变了,“入他娘!怕个卵!先生帮咱养爹娘!”
但稍为定一定神,丁一脸上却就有了微笑,刘吉这小人,冲锋陷阵是一点也指望不上他了,不过搞宣传,他似乎真有无师自通的本领。
“刘祐之有大才。”在前沿阵地的李秉,听着也不住点头,“朝鲜兵明话懂得不多,再讲究的好话,听不懂有啥用?还真得这么粗俗易明的词,发自肺腑的声音,才能敢士气振作起来啊!因才施教四字,主公却是淋漓尽至了!”
就在这些粗俗的号子声里,魏文成带着那两团,匆匆在前边布下防守阵型,而几股前来冲击阵势的倭军,便在那些朝鲜兵跟着宣传处高呼的号子:“入他娘!怕个卵!”长枪一排排地捅过去,马上就把五六百人一股的倭兵撩倒了七八十个,后面的倭兵足轻势头为之一滞,刀盾兵已掩杀上去,混战之中,尘土飞扬,倭人那擅用长箭的弓侍兵也无用武之地,无甲的足轻,被长枪撩倒七八十人,又被披着半身鸡胸甲的刀盾兵一冲,哪里还坚持得住?立时就溃散了去,七八股伏兵都是这么被杀退的,两个团的外籍兵团士兵,很快就把阵脚扎住,列出层次分明的团防守阵型。
“咦?”李秉举起望远镜,看着前方仍在混战的战团,颇为有点不敢相信。
战场上真正撕杀很久的情况,特别是在冷兵器时代,是很少见的,一场战斗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互相派出小股兵力试探,胜负已决的追击。真正厮杀,能相持很久,是极为少见的事,特别曹吉祥所部是被伏击的一方!
从传令下去,到第二旅两个团扎下阵势,至少已过去近半小时,外籍兵团的团,就是三个营加上团部和直属队,大约也得一千多两千人,两个团就是四千人,现代一所初中、高中的中学人数,差不多就二千人,两所中学的学生全部完成集合,半小时能完成得了?一个小时怕都是不太可能的事吧。
魏文成领着两个团,能在近半个小时里就完成了防御阵势,在这个年代的军队来说,抛开丁一嫡系的四个师不提,已算是很高效了。但是半小时过去,被伏击、包围的曹吉祥所部居然仍在厮杀!
到了这个程度,说是因为受伏击,太过匆促,或是曹吉祥自己生死不知,而无法发出信号弹,就说不通了。能相持这么久的时间,怎么也不至于连发信号弹的时间都没有,这就说明曹吉祥所部真的如丁一所说,支撑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信号弹终于发射了,突破了那战团之间的烟尘,冲向天空。只不过却不是三颗绿色的信号弹,而是命令全旅军兵发动冲锋的三发红色信号弹,曹吉祥所部不单支撑住了,而且在相持的阶段开始占优,要由守转攻了。
“赵二虎!命令魏旅长向两翼包抄,全歼此獠!”李秉激动得胡子都发颤了,马上向身边的士兵下达命令,又对带着一个连队跑步越来的黑人巨石吩咐道,“就地侍命!莫要妄动!”
然后李秉又接连地下达命令,包括让固守滩头阵地的团,做好看押俘虏的准备,又让苏欸那边准备医务人员,以便救治伤员等等,苏欸便成了一个通讯班长的角色,被指挥得团团转。
这时丁一走了过来,对李秉点头道:“迂斋知兵。”丁一要的不是只会无条件执行命令的傀儡,李秉的确是知兵的,一个能在冷兵器时代,在麾下士兵没有受什么训练,最多就是身强体壮的情况下,能和关外游牧民族交战得胜的文官,当真是有本事。
现时这些受过数月新兵训练的外籍兵团士兵,李秉指挥起来,那自然是愈加得心应手了。
“先生谬赞,秉实不敢当,今日方知容城之能!”李秉此时已调派妥当,却是整了衣冠向丁一长揖及地,“秉附骥尾,何其幸哉!”他服的不是丁一身上郡王的荣勋,也不是丁一手中的权柄,麾下的兵马,而是对于战局的眼光!
第三章受降城下月如霜(九)
“不要妄自菲薄。”丁一笑着把李秉搀起,他之所以敢于做出先前那判断,是因为他很清楚,经过正规操典训练的士兵,哪怕是新兵,也绝对不是这年代的旧式军队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于从鸡胸甲到刀枪,都要比倭军的足轻强出无数倍,这种信心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基于对麾下部队的训练情况和装配情况,了如指掌的基础上,丁一才会下那样的判断。
并且丁一这么些年也发现了,曹吉祥这人没跟他儿子呆一块的时间,脑子还是好用的。
不过在李秉面前,丁一却只是给予他更多的鼓励和赞赏:“迂斋刚接手,做得这样,已然是极不错的了。”
这时候战场上势形已然发生了变化,当魏文成指挥着两个团从侧翼兜过去之时,倭军已经被曹吉祥所部发动的白刃冲锋打得溃散,正好被包抄过来的第二旅迎头痛击,杀过后面,朝鲜籍的军兵已经红了眼,往往战场上会传出“当”一声,然后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刀,砍在袍泽的鸡胸甲上。
但到了战事收结的时候,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也就是二个多小时之后才停定下来。
“朝鲜兵在主公麾下,却是一扫懦弱之态,打得不错,颇有些血性。”李秉拈须看着一队队押过来俘虏,不住地点头。朝鲜兵的战争力真的是不敢恭维的,从万历到现代,基本发生在朝鲜半岛上的战争,往往最后都没有朝鲜军队什么事。他们存在的价值,似乎就是为了给敌对方添加战果一样。
丁一却过了半晌。才徐徐开口:“你要一直强大的话,他会成为很好的仆从军;你要势弱。他便是敌人很好的仆从军。至于战力,也就那样吧,只不过打到顺风,他们会显得更没人性一些,当然,比起倭人还是要好许多。”
就在丁一和李秉说话之间,便看见一队朝鲜籍的刀盾兵,把一伙投降的倭人足轻按倒,提刀就要砍了。不单李秉看着有些不忍。连华夏籍的老兵,看着都过去喝止,倭人足轻都扔了竹枪,跪地抱头,何况这么去杀人?就是丁一这心理变态的,骨子里深刻仇日,深信“死了的倭人才是好的倭人”,也没有可能无缘故的这么去杀啊,对这个民族不爽。他要敢动心眼,直接灭了,这是一回事;人都跟狗一样在那里跪着,杀他干什么?
“少爷。老奴幸不辱命!”曹吉祥一脸得色地走了过来,向丁一举手行礼汇报。
丁一微笑着还了礼:“好,你先向苏欸汇报。然后再过来找我,这边还有事情要交给你办。”曹吉祥十分的兴奋。一点也没在意,自己这原先掌管团营的人物。要去找苏欸汇报会不会丢了面子,他跟了丁一这么些年,是深知丁一禀性的,想要在军中立足,服从,就是必须遵从的第一条,他可比文胖子机灵多了。
看着曹吉祥一板一眼地向苏欸汇报,这边魏文成却也过来汇报:“尚有倭人将领,及武士近百人,结成阵势,不肯就缚,若以朝鲜兵去冲锋,恐有较大伤亡,是否以步枪击杀?”倭人的武士也不是吃素的,武士道的熏陶让他们的心理都是极为扭曲和凶残。
不然的话,以日本现时的航海水平,飘洋出海跟赌命一样,居然敢于去大明海边掠夺,可见一斑。当然明中期的倭寇有许多是华夏海贼,但其中也不乏倭人武士。
所以魏文成才会过来请示丁一,因为已将对方困住,实现了战术上的包围,再用朝鲜兵,以冷兵器去拼消耗,他觉得有些不划算。
“弓箭营是摆设么?没了火器你就不会打仗了?”丁一有点不耐烦了。
关键不是用不用火器,而是屁大点事也要跑来请示,就没有一点战场上的决断力。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