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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看着这么吵下去,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也只好开口道:“学生知兵。”
他声音不大,但把在场众人都说得愣了一下,怎么无端自我标榜起来?
刚才进来,于谦就说了丁某人知兵事啊,这时候丁一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学生知兵,圣上意下如何?”丁一向着英宗问道。
英宗点了点头道:“如晋自然是知兵的,普天之下,安敢有异者乎?”
“学生知兵,先生意下如何?”这回是向于谦发问了。
于谦是气着哮喘都快发作了,一只手里还捏着丁一给他的硝酸甘油药片,准备看着顶不住要含上一片,此时听着丁一的问话,勉力点了点头,精神一松,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贤看着丁一转向他来,不等丁一发问,便点头道:“是,于兵事一道,少有出如晋之右者。”但这李某人这喷子,哪有这么轻易作罢?后面又加了一句,“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晋安知,自己便算无遗策?汝将章程列出,我等再行一一商讨。”
就是丁一说完,他还是要喷的。
丁一也不去纠结这字眼,微笑着拱手道:“如此,烦请圣上与诸公安坐,容学生述说一番。”这个那些阁臣倒是没有异议的,李贤想了想也是坐下,不单丁一跟他关系好,而且他也是认同丁军事上的水平,这边厢丁一又扶着于谦坐下,接过内侍递来的水杯,侍候他喝了水。
“先生以为,第一师兵力不足么?便是调第二师、第五师上去,入了藏地,便有多少人能适应高原气候,保持战斗力的?”丁一笑着向于谦这么问道。
后者喝了几口水,总算稍为好些:“不论如何,便是十停人上去,有五停人病倒,总也是还有五停人能战,总归也是兵力上大增……杨守随、胡山两人,按老夫看着,都是将才,再教如玉佩将印,当能凝聚军心,一平边患!”
“德公,大明第一师为何转进蜀地,其中内情,德公是最为清楚的,学生教请德公与圣上及先生分说。”丁一并没有去反驳于谦,只是这么向陈循发问。
陈循完全没有想到,扯来扯去,会扯到他身上来,一时之间,不禁大为后悔,早知道就不该派人去请丁一入宫来!丁某人入来倒是镇住了场,也算不负大家的期望,可陈循怎么感觉跟引火烧身一样!
ps:原来风*流是敏感词啊
第九章风*流*眼(二)
对于这事陈循是没法说的,因为户部就是陈循在管的,粮草和弹药的运输这当口也是户部那边在安派。虽然没有马上推行立宪,但陈循还是得了一些好处,至少,终于不用被踢去编书了,户部这边,基本上的权柄就是落在陈循手里,特别到了金濂病重无法视事,由沈固来处理部务时,那户部就是陈循说了算的。
粮草弹药的紧缺,严格说起来,这不是蜀地布政使的问题,这是户部的问题。
蜀地不肯派民夫和开城门,在道德上、情理上对大明第一师是有亏欠的,但从法理上,并没有什么过失。因为没有户部的行文和官吏随行,丁家商行要送弹药和就地筹办的粮草,那是个民间行为,谁知道是不是送到大明第一师?指不准是资敌呢!
大明第一师又不是丁一的私军,尽管士兵存在比较强烈的视自己为丁一追随者的意愿,而中层军官也明显有这样的倾向,例如丁君玥和胡山这样指挥人员。但无论是从法理上还是军队明面上的教育,丁一都没有把他们变成自己私军的打算。
要不然的话,兵部也不可能一封公文就能把大明第一师调动起来。
所以,弹药也是由梧州工场交付给朝廷之后,再由朝廷调拔给大明第一师的。
而要从广西运到乌思藏这么远的路程,如果正常的弹药供给,不是户部机构在运作,梧州工场就能独立胜任的话。那工场的能量也太匪夷所思了。便是丁家商队自己运到蜀地的那几小批弹药,其实也是蹭着户部的运输队弄过去的。
说这么多,就是大明第一师弹尽粮绝。本身就是陈循玩的把戏。
丁一有绝对的把握,这件事,于谦是不知道的,至少,于谦手头是没有实据的,如果掌握有实际的证据,于谦先前也就不用托病了。于大司马好名。刚愎自用等等是有的,但要说拿这等事来折腾,着实是不太可能的。
不过陈循当然是不会承认他动过脚手。他也不怕丁一掀桌,这事又不是户部这边单独搞得出来,追纠起来,兵部也有郎中、主事若干人等脱不了关系。不过陈循真的思路极为敏捷:“金荣襄到了后面。身体着实是不济了,精力也跟不上,误了大明第一师的辎重,教得大明第一师弹尽粮绝,按着户部这边的回报,蜀地的调派是很不得力的,四个月分运上去一个月的粮草,这是铁人也支撑不住。在粮草出现问题之前,老夫记得。于大司马还说大明第一师打得不错,看怕是粮草弹药所误,却不是兵力的缺失。”
于谦听着,死死瞪着陈循,他那里听不出陈循的意思?
金荣襄指的就是近日故去的户部尚书金濂,前些日子亡去,朝廷追赐为“沭阳伯”,赐谥“荣襄”。六七十岁的金濂已入了土,死人自然是不会复活出来分辩的了,所以把事情推到金濂的身上,倒还真是天衣无缝。
王文原本就跟金濂有宿怨的,这时听着也跟进补刀:“何某本非正人,所荐者误事,致边镇军士受累,幸得如晋力挽狂澜,方才不至于一败涂地,臣以为,当削金某身后哀荣,以警示后人!”
他本来是极看丁一不顺眼看,这会为了补刀,居然还表了丁某人的功劳,可见补刀决心何其坚决。说到何某人,就又不得不扯远了几句,他说的是何文渊,这位是当初景帝易储之时,就是把储君由英宗的儿子改成景帝自己的儿子那事,何文渊是极力支持鼓吹的,景泰的易储诏书里“父有天下传之子”就是出自其手。
英宗复位之后,当然是不会放过他的了。
金濂的确是何文渊所荐,但金濂此人,是颇有点能力的,他说:“今边尘澒洞,兵非食不饱,马非牧不壮,为国任大臣之责,苟有可以安民生、拯时艰者,宁受谤不辞。”结果因为国事,攻击阁臣江渊贪污,真的就被谤下狱。后来是因为实在没人替代他,才又复官的。
这关节来把金濂扯上何文渊,王文真的是要补刀补到绝,连金濂身后名都要一并给他弄掉才开怀了。
英宗听着提到了何某人,当然下意识地皱起眉,别说英宗这么一个极偏执的性子,就是寻常人家,对一个大肆鼓吹剥夺自己儿子继承家业权利的角色,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吧?
于谦看着就觉着不好了,金濂有没有才能他是很清楚的,到了即将亡去之前的时节,基本无法视事。期间掌管部务的户部尚书沈固,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都是听首辅陈循的安排,这事要抹黑金濂,真的很有点说不过去。
但这当口于谦总不能直接去跟陈循翻脸,也只能用眼神向丁一示意了一下了。
“金荣襄已故去,当时部务应操于沈尚书之手,此事臣以为,当问责沈某才是。”丁一看着于谦的眼色,倒也没有推托,便起身为着金濂说了一句公道话。因为丁一等这个机会很久了,为什么开始大明第一师入藏之时,还能派出工宣队等等呢?一个是还没跟石璞翻脸,另一个就是当其时金濂还能视事,陈循只能说基本上掌握了户部,但也不是一手遮天,截留军粮这样的事,金濂是不可能去听陈循的,而后者也不太可能去跟金濂提这等事。
到了金濂无法视事,沈固就是唯陈循之命是从了,他本来是石亨举荐的,石某人这后台老板,自从大房山的军演之后,现在倒是老实得要紧,所以沈固当然更加不可能去和陈循硬扛,何况搞丁一,本来就是石亨这边也乐意干的事情。
于是这场乾清宫的争吵,最后的结果,是随着丁一的到来,终于平息了下来。
但户部尚书沈固,就被召入宫来,从皇帝到于谦,再从丁一到陈循,问责训斥了他整整一个时辰,真的被骂得狗一样。
沈固大约是被骂毛,觉得这尚书当得没意思。
被皇帝骂也就罢了;于谦这手握相权的发作他,也罢了;坑了大明第一师,被丁一发难,他原本也是预着的;但被陈循骂,他就受不了了,这事都是按着首辅的意思来办,现时首辅也来骂,这算啥?
后台老板石亨明显见着丁一就缩卵,想要石亨给他出头是不可能的事。
“臣昏庸无能,乞还骸骨!”沈固被骂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就当场请辞了。
英宗照例是挽留了两次,沈固原本倒是想顺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