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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冰凉的雨水,落在手中却又淡淡的温度,许荣荣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她的错觉。
如果这般两分钟,头上的不再有雾蒙蒙的雨飘落,那几束白菊上的泪滴也停了下来。
许荣荣一抬头,就看到温珊珊浅笑着的面孔,还有她手中举着的那黑伞。
“你跟刘雅关系还不错,她去世你难过我知道,不过发泄也发泄过了,淋雨也淋雨过了,现在可愿意打伞了?”温珊珊淡然浅笑,眉眼中透着理解和我懂,让许荣荣不由得低着头笑了。
“恩,好。”大约半分钟之后,许荣荣站起身,并排到了温珊珊的身边,同时温珊珊的手也收了回去,那几束刚刚止住泪水的白菊,又一次跟着泪流满面。
许荣荣抬头,发现雨势比刚才大了些,这个公墓还有其他同事呢,不能让其他人跟着感冒了。
想到这,许荣荣抬起头说道,“雨越来越大了,大家赶紧回去吧,让雅姐……安息。”
其他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许荣荣也抿了抿嘴,跟在陆续离开的同事身后,抬脚欲离开。
可是就在她抬脚的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得,从身旁的一个同事手里拿过没用的黑伞,然后撑开,放在了刘雅的墓碑上,同时也遮住了前面的几束白菊。
因为雨势变大而愈来愈急促的泪水,瞬间停止,许荣荣扬起嘴角,浅浅的笑了笑。
“雅姐,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孤独寂寞吗?放心吧,以后逢年过节我会来看看你的,只希望你一个人能安安静静的,得到你想要的幸福。”许荣荣抿嘴笑了笑,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开了公墓。
在扭头的最后一瞬间,许荣荣仿佛看到那个温婉的女子,在隔空对着她们挥手。
雅姐,保重,雅姐,再见。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噩梦
带着疲惫勉强上了一天的班,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许荣荣总觉得有些不舒坦,仿佛一抬头就能看到刘雅在那边专心的绘画似得。
况且,她本来就是给刘雅做助理的,如今刘雅死了,她的作用也就没了,不知道公司如何处理她的去向。
下班钟声响起的时候,许荣荣提着包,走出了办公室。
整个荣阳依旧如往常一般的运作,失去了刘雅这一个普通的设计师,对荣阳并没有造成什么印象,但所有的员工都不知道,几天前他们险些换了老板。
走在那条熟悉的马路上,许荣荣熟练地找到那辆并不起眼却十分舒适的车,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战熠阳依旧静静地在驾驶位置等待,最近公司的业务并不算太多,也算进入了一个勉强称之为淡季的时候,所以他最近很少加班。
“今天白一和天宁放假,准备回家做什么。”战熠阳声音淡淡的,似乎是知道许荣荣和刘雅也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他的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关心和安慰。
许荣荣有些疲惫的摇摇手,她拧开一瓶水,大口的喝了一气水,这才振奋了一下精神,轻声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已经通知明嫂买好了食材,现在回去她应该做好饭了,如果她没做好,我再给她搭把手。”
处理刘雅的事情几乎已经浪费完了许荣荣所有的精神头,虽然她也很想给孩子们做好吃的,但是许荣荣知道,她已经有心无力了。
放下手中的水瓶,许荣荣靠在椅背上,感觉眼皮有些发涩,她努力眨了眨眼经,却还是感觉眼前模糊不清,渐渐地,她倒在椅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旁边,战熠阳脱下西服,为她盖上,然后转身,转动了方向盘。
只是两个人都没看到,在不远处,一身性感短裙的温珊珊,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眸子,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她惊诧的场面。
随着轿车在马路上带起淡淡的灰尘,温珊珊垂下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这个时候的许荣荣,正睡得非常香。
就算刘雅的葬礼已经一切从简了,可许荣荣扔然忙的疲惫不堪,但也许是她为刘雅焚化尸体的时候留下了什么不好的阴影,所以许荣荣做恶梦了。
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下,伸手不见五指,许荣荣一个人穿着薄薄的小短裙,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泥土上。
她惊恐,她害怕,她大声呼喊着战熠阳的名字,可没有人回应她,有的只是无边的死寂,和冰凉。
许荣荣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终于她忍不住奔跑了起来。
许荣荣一边跑,一边感受着风在耳边的虎啸,她哭着抹掉腮边的泪水,绝望而惊恐的望着愈发浓黑的夜空,无助而又孤独。
忽然,她跑不动了,怎么都跑不动了,似乎谁定住了她的身体,让她努力的想抬起腿,却仿佛陷入胶水中一般,怎么都太不起来那个腿。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多,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抓住了她的脚。
原本冰凉的泥土已经变成了沼泽般的水汪汪的泥浆,那只冰凉的水,抓着她拼命往下拽,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那沼泽淹没,直到不能呼吸。
被淹没头顶的最后一秒,许荣荣猛地尖叫了一声,“熠阳……”
尖利的女声刺破屋顶,听起来凄厉而又惊恐,仿佛这个声音的主人,在进行生命中最后一个音节的释放。
战熠阳手中的刮胡刀掉在地上,他猛地从浴室中跑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许荣荣面前。
此刻许荣荣仍然是闭着眼睛的,但光洁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嘴巴也惊恐的长大,似乎已经不能呼吸。
战熠阳被许荣荣吓得魂都没了,他猛地抱起许荣荣,用力地晃动她的身体,并用大拇指掐她的人中,然后大声呼唤她的名字,“荣荣,荣荣,醒来,荣荣,醒来。”
“唰”的,许荣荣睁开了眼睛,往日里散发着纯洁可爱的眼眸,此刻带着无尽的空洞,直直的注视着天花板,身体也僵硬的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战白一和战天宁也已经来到了房间,两个可爱的小正太一左一右围着许荣荣,担忧的叫她,“妈妈,你怎么了?”
大约是战熠阳以及两个儿子的呼唤,终于让许荣荣的瞳孔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慢慢的眨了眨眼,这才惊魂未定的坐起来,也不管儿子还在跟前,便直直的扎进了战熠阳的怀抱。
“熠阳。”许荣荣带着浓浓的鼻音,在战熠阳的怀里撒娇。
即便两个人都已过而立之年,但要亲昵起来,那股热情劲儿也不是小年轻能比得了的。
战白一和战天宁两个小屁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扭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战熠阳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刚才的许荣荣可是将他吓个半死,所以在许荣荣扑倒他的怀里的时候,他便双臂紧紧地抱着许荣荣,紧的几乎要将她勒死。
“荣荣,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了?”给了许荣荣一些安静的时间之后,战熠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实在是刚才许荣荣那样实在是吓到了战熠阳,他真的无法失去许荣荣啊。
“我没事。”许荣荣安抚的说了一句,不过看着战熠阳严肃的面孔,她还是选择了据实道来,“我刚才做噩梦了,梦到了很可怕的场景,一片漆黑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我怎么跑都跑不出去,这个时候我忽然不能动了,接着就是有一个冰凉的手,把我往下拽,一直到脚下的沼泽淹没了我。”
因为心中还残留着惊恐,所以许荣荣形容的有些凌乱,前后不太连贯,但是战熠阳又如何不知道,梦这个东西本身就比较奇怪,它可以模拟现实,但是又和现实有不同的地方。它可以非常符合逻辑,又可以非常不符合逻辑。
可以说,梦里的东西,几乎已经没有逻辑一说了,因为那是大脑皮层在大脑睡着之后自行运动得产物,本就是没有理智和逻辑控制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梦了。
而听许荣荣这一述说,分明是她做了噩梦,一时间没有醒过来的缘故。
虽然内心为许荣荣受到的惊恐比较心疼,但是战熠阳更多的是欣慰,欣慰许荣荣的身体没有问题,她只是做了一点噩梦而已。
战熠阳将下巴抵在许荣荣的头顶,柔声安慰她,“乖,不怕,只是一个梦而已。”
许荣荣将头埋在战熠阳的怀里,动了动脑袋。
她也知道这是一场噩梦,不过这场梦太真实,真实到她到现在还害怕,浑身冰凉,额头发汗。
战熠阳伸手,怜惜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