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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姑娘,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棠梨已经离去。我是司命神雍和之女,当年父神因为一个预言,造成了洪涯被毁的恶果。我正是想要为父神弥补他的错,才化身成为朝云国的花仙,想要帮你重建洪涯。只是心不由我,我不能看着共工神的觉醒,也无法伤害清商。若长琴知道了是我一直在与神界沟通,将你们的信息出卖的话,我必定逃不脱他的琴下之剑。不想看到清商为难,也不想看到这即将毁灭的世间,棠梨宁肯选择自行消散。
请不要伤心,神不会真正死去,我会化作绵长的风,鲜艳的花,淅沥的雨……只要你能看见的地方,都有我的存在……棠梨绝笔。”
大雪纷飞天,我踏进堪折苑内那几株梅花下。拾级而上,漫步在幽静的梅园,立于花影飞雪之间。雪落梅间,我舞动起如絮的轻盈,期待着宿命中最后的结局。
踏雪而来,乘风而去。灵魂找不到归宿,泪水模糊了双眼。淡淡冷香间,隐约只看见那些惶惶岁月里稍纵即逝的繁华身影。
哭不出声来,耳畔除了簌簌的雪落,便是从远方悠扬而来的古奥朴质的琴曲,不绝如缕,直扣人心。那曲子哀婉,缠绵,诉说着点点滴滴的爱意。我拂袖起舞,踏着这音律,最后为他告别:
“皎皎梅芳,逆雪而香。伊人何往,为君红妆。
落落红棠,朱玉其裳,伊人何往,为君迎唱。
萧萧竹坊,琴瑟尤常,伊人何往,为君听竹。
凄凄柳阆,青絮正长,伊人何往,为君离殇。”
意识中的最后一刻,大雪兀自飘零,鼻尖是悠悠转转的冷梅香气。一青衣长袍的人踏雪而来,扶起我的身子。眼角终于滑落了两滴清泪,低落在雪地之中,染成一片一片的血红。我挣扎着从八罗袋里掏出两颗正在闪烁着点点银光的珠子,艰难地翕合着嘴唇:
“柳年……我将最后的一命,交到你手中,希望你如曾经一样,不要辜负我。”
我看不清他的容颜,只道是已经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可以安心地闭上眼。却在最后一霎,眼角可及之处,一头红色的小豪猪使劲在我的发间蹭着,眼里是隐约的泪水。
随后,便陷入不知未来的长眠。
“在适当的时候,为神帝祭献。”
☆、第65章 第二十枝 终章
传说中的第四次天地之战,共工神所向披靡,挥军直指天帝颛顼。颛顼却是已有准备,召来盟军,与共工二人从天上战到凡界,又从凡界战回天宫,搞得人间生灵涂炭,怨声载道。
共工神勇,铁骑所踏之处,皆是一片废墟。颛顼力所不敌,就在连连败退之际,天边却突然出现了两支远古神族——逐鹿与夔牛。
颛顼有如神助,几个来回之后,形势来了个大逆转,将共工打得七零八落。共工辗转逃到西北方的不周山下,此时跟随他的队伍,已只剩仅仅一十三骑。他举目望去,不周山恰是一根撑天之山,若是此山断裂,颛顼的统治也终将覆灭。
神勇的共工走投无路,破釜沉舟,一头撞向了不周山。霎时天昏地暗,日月星辰偏移了原来的轨道,大洪水从西北方奔涌而来,这场旷世之战才宣告终结。
“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苍天补,四极正;□□涸,冀州平。”
《太平广记·神卷》
三千年后,中土之国,帝都秦川。
“听闻盛京秦川之中,有一大户人家姓苏。”茶馆之中,一白袍长者鹤发苍眉,执起的折扇遮住半张侧过的脸,“姓苏不足为奇,却说这苏家的长子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茶客们屏气凝神,静静听来:“妻子漂亮也不足为奇,又说这妻子生了一个不足月的七星子。生得七星子本也不足为奇,奇的是传说这麟儿一生下来,空中竟有凤凰连着鸣叫三声,八邻里但凡是能飞的鸟,都往他们家里蹿,足足蹿到那孩子满月的时候,才相继散去。”
“莫不是神仙转世?”茶客之中有一人惊呼,老者抿了口茶,摇了两下折扇,缓缓道来:“苏家公子可不这么认为,他找来高人道士一算,皆说这孩子必是妖孽所投,留不得。”
“啊?那可怎样是好?”茶客里竟还有女客,听到此,皆是为那孩子可怜。
“怎样是好?丢掉是好呗,难不成要养个妖怪在家里?”又有茶客尽相附和。
老者点了点头,继而道:“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家公子抱着自己刚满月的儿子跑到郊外的树林里,将他放在树下。临走前,与他儿子说道:‘我平生没干什么亏心事,怎地摊上你这么一个孽种。’
小婴孩儿一听自个儿爹说自己是“孽种”,瘪着的一张嘴哇啦啦便大嚎起来。苏家公子狠了心要丢掉这孩子,任他哭得喉咙都快破了,硬是不理,转身就走。”
“这孩子委实可怜。”妇人怜悯道。
老者执起扇子摇了摇头,道:“黑漆漆的树林里,蛇虫鼠蚁就不提了,若是跑出一只熊来,那可真是要命的东西。不过却说这孩子福大命大,不知从哪里居然跳出来一只黑猫,通体黑得锃亮,只在四只脚爪之处,是一小片的雪白,脚足之上,宛若梅花点点。”
“可是踏雪寻梅?”茶客里突然便有人听出了端倪,问到。
老者不急不缓,也不答他,自顾自道:“这奇猫竟然将苏家的小婴孩儿叼了回去放在他家门口,放下便跑。待苏家公子开门之时,只看到自个儿儿子又安安稳稳地回了来,却不知是一只猫所救。
“他没再狠下心,便将小婴孩儿捡了回去,又找来高人道士一算,却又说这孩子如此福大命大,恐怕不是妖孽,而正是天神转世,丢不得,丢不得。”
茶客们听得心慌慌,忙问:“这一会儿留不得,一会儿丢不得,这婴孩儿到底是个啥?”
老者又是捧起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这孩子渐渐长大,两岁能弹琴,三岁能赋诗,四岁能作文,五岁便能与他爹谈论家国大事,恰恰就是个神童。”
“如此厉害?”有茶客忍不住惊呼出了口。
“还不止,却说这苏家神童只一抚琴,便有一只黑纹白爪的黑猫循声而去,轻轻趴在他的脚下,像是能听懂他的琴艺。”
“……这是猫的报恩。”茶客里有一戴着黑色斗笠的神秘人,突然发出了声响,“这种猫有个雅号,叫做‘踏雪寻梅’,报的正是前一世里欠给此人的情。”
老者全不理会,继而道:“苏家神童像是知道他爹曾经要抛弃过他,长大以后,对他爹一直态度都特别不好,甚至有一个半仙算说,苏神童将来定会气死自己的父亲,是个忤逆子。”
“……后来呢?后来呢?”茶客们皆想知道神童有没有气死自己的老子,满是好奇。
老者叹了口气,话中带着些许悲悯:“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这苏家神童突然便说要娶那只循琴而来的猫。你们说说看,你家爹知道你要娶只猫,能不气死么?”
“哎呀!”众人皆是又奇又叹,这人与猫的恋情却是闻所未闻,慌忙附和,“要气死,当然得气死。”
“说书老头,你这书说得也委实有些玄乎了吧。这踏雪寻梅本是神奇之物,报恩之说我姑且就信了。但这人猫竟然会相恋,如此奇异之事,你怎会知道?该不会是瞎编乱造骗得我等茶费吧?”其中一年轻茶客不免口有轻鄙之词,只见那白袍老者不气也不急,两道苍眉微微一蹙,随而展开,哈哈大笑。
书已说完,茶楼对面正在办着喜事,不妨前去道个喜讨杯喜酒吃吃看。便迈开脚步,身形矫健,走到门口,才道了句:“活得久了,自然便知。”
茶客们只是一怔,还未回过了神,门口便只有午后的阳光几缕,哪里还有那白袍老者的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虽然没有人看T T 自挽!!自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