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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风华……”我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快看,好大的海浪……”
他一愣,却全然没有我的惊诧,一看便是见过世面的人,只低低啐了一句,“该死,竟然忘记。”
我不知道他忘记什么,只是一切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不过一介凡人,如今却拉扯着我在这漫漫黄沙之上跑得飞快。我被他扯得七晕八素,只听见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那声音之中有着低沉的龙吟。回想方才的场景,便像是远古众神的战场,光芒万丈,龙战于野,纵有千军万马,却在那一人手掌之间。而那坐于龙角旁的铠甲战士,莫不然便是……
“死到临头你还有闲情发呆!”脑袋“啪”地被弹了记爆栗,印象里苏风华少有如此轻佻的行为。然而待我抬起头,才发现他眼里全然没有嬉戏,都是满满的沉重与担忧。
此刻,我二人正站在一株参天的巨树之上。这冀州之野当真是奇怪,要嘛便半株花草都没有,要嘛便是这独立在广漠之中的大树。而树下,是逐渐长高的大水。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周围较为矮小的山包,都已被这莫名而来的大水淹没。而如今,那水势没有半丝消退,还在愈发地朝我们靠近。若不是方才苏风华拖着我疯了一般地跑,现今我恐怕已经葬身在这怪水之中。
“别乱动!”因为平衡本来就不好,又站在树杈之上,难免便有些晃动。苏风华极为恼火,环着我的腰,把我又往他胸前带了带,“这是应龙蓄的水,沾上一滴,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我恐惧不堪,抬头对上他那深沉的眼眸。他见我害怕,竟然转而有了笑意,“你不信?”只见他伸手随意从那大树之上掰下一根树枝,扔进了下方的水中。听得“哗啦”一声,那树枝便像是蒸发了一般瞬间化成了水汽。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由稳了稳身子,朝那结实的胸膛靠过去。
然而,即便是在这危险的时刻,我这糊涂的脑子里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一日我迷糊的亲吻再一次浮上眼前,感受到身旁之人心跳的节奏,那暧昧的感觉竟然有增无减。
“那个……”我的小心肝再一次承受不住这气氛,随便挑起了一个话头,“这沙漠之中,怎的有这么高的树?”
他沉默了半响,冷冷开口,“难道你在洪涯这么多年,没有听闻过建木树?”
什么?建木!这冀州之野竟然也有一株建木?
“这是建木?怎么可能……建木在我洪涯境内都广之野,其高千万丈,直通天界。”我当然有些吃惊,毕竟这建木已经被天神重和黎拦腰砍断,而新的建木尚在修葺,那这一株是什么?
“呵……”他哂笑一下,只扯了扯嘴角,便不再答我的话。我有些不满,尧光曾几何时如此不屑过我,搞得我很像无知妇孺,问了个他连说都不愿意说的问题。
“欸,你倒是说呀!”我一跺脚,脚下那摇摆不定的树枝又是三晃,我吓得连忙两手扑在了苏风华的身上,就差没把脚也环上去。
“你再动我就扔你下去!”他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口放恶词。我自知是不能再有大的动作,便瞬间软了下来,撅着小嘴,“不过问问而已嘛……”
“冀州之野是上古时期神帝与蚩尤交战的第一个古战场,这里不仅有建木,更有你洪涯之中未见过的神奇。待到蛮荒过后,便被神谕封印,不复存在。”他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犹如远古绝响,甚是好听。
我一愣,想着这里竟然是远古战场,那我方才所见的场景……那坐在龙角之侧令人不敢直视的人岂不是……
我又是一阵惊叹,不敢往下细想,“我们……你是说我们刚才看见的是神帝与蚩尤的交战?这里是上古战场?”
他眼神凄迷,似乎有所触动,只默默点了点头,又恢复了沉寂。
“我竟然……为什么……灌湘为什么要将我骗来这里……”我一时脑袋像被浆糊侵袭,乱得一团糟,却突然听得苏风华有些迟疑。
“但是,这里的气场,不太真实。”他看了看脚下的大水,“应龙蓄的那场水,岂会为我们留下生机?”
我不解,见他也没有再说下去,便不敢细问。那水正在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缓慢向上增长,离我们越来越近。然而若是这样的龟速,想要淹到我们,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那水倒是不急,然而我急啊。
苏风华一直不说话,他是嘴残我理解他。但是我这闭着嘴巴的脸已经有好几个时辰没有动过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偶尔自顾自地张张嘴,活动活动面部表情,不然迟早要变成身边之人这样的面瘫。
☆、第26章 第七枝 逐鹿(二)
待到一日已经到了尽头,水势还在涨,而我们也只能坐以待毙。
黑夜之中,那环住我腰身的手丝毫没有动过,若不是在如此安静的时刻我尚且能听到他胸口起伏的呼吸声,我怕是以为被一樽塑像搂着。
我略微侧了侧身子,小心翼翼将右脚抬起又放下,然后换左脚抬起又放下。显然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苏风华终是开了口,“你干什么?”
我“嘿嘿”干笑了一笑,觉得脸竟然已经快僵硬了,“我、我脚麻。”我是真的脚麻啊,小的时候因为偷吃父君用来招待贵宾的鲜鱼,也这样被罚站过。但是那会儿多轻松啊,碧儿总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然后帮我揉揉腿锤锤肩,即便是一下午的光阴,便也一会儿就过去了。而现在,旁边这人不翻个白眼把我活活气死就不错了,还指望他给我捶腿揉肩?
我那话一出,苏风华的身子明显地怔了一下,听得他的声音也甚是疲惫,“你小心一些攀到我背上来吧。”
我其实正准备在黑夜里接受他的鄙视的,却没想到他好死不死又语出惊人的吓了我一跳,这个时候可经不住吓呀。是因为风太大我听错了么?还是我脑袋又快要陷入休眠状态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是不是要背我?想到这,我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啊?”
他沉默了一下,没再说话。就在我以为他被我那一声“啊”给“啊”烦躁了之后,他本来放在我腰间的手竟然瞬间一用力,另一只手托起我的双脚,竟是将我抱了起来。我尴尬地晃动了一下身子,赶紧伸手扶住树枝,正眼不敢瞧他一眼。
四周寂静荒凉得只剩下大水扑腾的声音,而此刻,那细小的声音仿佛在为我俩这暧昧的姿势推波助澜。黑夜里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见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灼灼地看着我。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他的眼里有火,是那种可以燃烧掉我心里所有防线的火焰。
被他看得心一惊,手上一滑,差点竟要摔了下去。苏风华便顺势将我转过了身子,背在了背上。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被吓得不轻,心跳不由快了许多,朝着他的后颈不住地呼气。
“你的小动作能少点么?”他叹了口气,听上去也没有责备的意思,甚至有点宠溺。
我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尴尬,三千年前的尧光是温柔如风的,三千年后的尧光虽然阴鸷了不少,却也如火一般的温暖。果然还是我的尧光,任凭几千年的风雨,对我的情意丝毫没有改变。
昏昏沉沉的,像是对这臂弯极度放心,我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而待我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四周竟然有一些百草复苏的景象。我便去瞧那身下的大水,只见水势已经消退了好一段距离,不由便兴奋起来,摇了摇苏风华,“尧光尧光,快看,水势退下去了!”
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那人迷迷糊糊地传来慵懒的声音。他……竟然背着我就这么睡着了。
“水势还在涨,不过是我昨晚挪了下位置。”
嗯?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确实不是昨日那里。
“你背着我又往上爬了段距离?”我惊讶不小,就算他有再大的力气,身上背了个人,且不论我的体重,他要在这光秃秃的树上翻腾两下都成问题,怎么就还能往上走呢?
他“嗯”了一声,又道,“不然昨晚就你那样子,早就被大水活吞了。”
我脸上唰的便一阵泛红,“什、什么样子……”
“说梦话的我见过,倒是没见过说成你那样的。”他话本是极少,然而这一天一夜的相守,他竟然开始有心情嘲笑我。即便我知道这让我心里很尴尬,但是我却使坏地想这样一直过下去。
“我说什么了!”我脚一用力,他便差点没有扶住,我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这株建木之上站了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