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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绕了个大圈儿,跑到猪场的围墙边。树林里,狗叫得更凶了,似乎已经发现了那条昏晕的狗。而院子里,则再没有狗叫声。吕湘子深喘了一口气:这两个笨蛋警卫!竟然丢弃猪场而不顾,确实是蠢到家了!
吕湘子从围墙上爬过去,落到院子里。可他觉得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烂泥里。他顾不上这些,跳出烂泥坑,朝二号猪舍跑。来到猪舍的后面,看到上面挺大的窗子没有玻璃,只有几根木头立在那里。他跳起来抓住了窗台,另一只手用力扭断了木条。他身子一蹿,从窗户的空洞里飞跃进去。
他竟然落到了猪圈里!差点踩到一头猪身上。猪哄哄叫着,避到一旁。他顾不得许多,跑到猪圈门前,在立柱的一个缝隙里找到了一张叠得很薄的纸。难道这就是情报?他心里大怒,可又不能不拿着那张纸。他从原路返回,跳出窗子,听到树林里狗呔声一片。他敢肯定,一定是那条昏晕的狗醒了,几条狗在互相掐架。这倒很好,起到了掩护作用。他从围墙上跳出去,一阵狂奔。
他到了马路上。城郊的马路很黑,偶尔有辆车跑过去,却不是出租车。他闻到了臭味,这才发现自己的那双软鞋上沾的全是猪粪,连半条裤腿都被猪粪沾满了。他脱下软鞋和裤子,塞进包里,换上皮鞋和新的衣服。他决定到洗浴中心去,好好洗一洗,
终于等到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年轻的出租车司机直皱眉,说哪里发出的臭味。他不能不解释,他刚才走夜路时掉进了沟里。出租车司机一笑,说这大黑天的,走夜路真不容易。把他拉到了街里,问他去哪。他看到了附近有一家洗浴中心,便下了车,进了洗浴中心,好一番洗,把裤子与软鞋都洗干净了。
他出门,要了辆出租车,直奔他钓鱼的地方。太困,太累,他无心钓鱼,便收了竿,进到车里。他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在心里大骂助手一郎。他决定,如果弄清此人的身份,必须不动声色地杀掉他(也许是她),以解今天晚上所受的窝囊之气。
他拿出了情报,竟然是一张图。上面画着几座楼房,一条曲线把这几座楼房勾连起来。他看清楚了,第一座楼房,是市里的商业银行,曲线的一端定在银行大楼的顶端。第二座楼房,是韩娜住的“绿茵花园小区”的别墅,那曲线从别墅边擦过去,但在接近楼房的一个点上,引出一条虚线,直接穿进韩娜住房的北窗户。第三座楼房,是城西的一座旧楼,曲线落到旧楼的房后。
下面有一行字:“此图必须谨慎保管。新的情报会使此图显露出重要价值。明早八点钟以后,仍然到博远猪场,三号猪舍,第三号猪圈,老地方,取情报。”
吕湘子大惊失色:什么,还要去博远猪场?
一百七十六、三号猪圈
吕湘子回到酒店,忽然感到不对劲儿:半夜里,在博远猪场外面的树林里,一条狗怎么会突然冲到自己身边,而且被自己一拳就击倒呢?自己有那么大的劲吗?再说,那应该是一条野狗,躲避还来不及呢,咋会上来疯咬呢!
吕湘子顾不上疲劳,在屋里操练了一阵,觉得自己不可能一拳就击倒那条狗。难道这条狗是事先就灌了药,冲过来的吗?也就是说,有人一直就在暗中看着自己,并事先准备好了这条狗。在自己面对猪场里几条警戒的狗狂吠时,而把这条狗放了过来。事实证明,这条狗确实起到了吸引猪场保安的作用:保安带着狗进入树林后,被自己打晕的狗正好苏醒,互相撕咬,使自己能够顺利地进入猪场,取得了情报。
吕湘子想到了自己半夜趴在猪场树林里的感觉:似乎被人盯视着。那种感觉很是强烈,是身体的其他感应器官接收到的信号。这种信号虽然目前难以破解,但肯定是准确的,一如自己通过梦境就能对一些事情做出推测一样。可以断定的是,肯定有人就在他的附近,手里牵着那条被灌了药的狗。这人会是谁呢?
吕湘子躺在了床上。他越思越想,越觉得此人就是严梦诗。那个所谓的助手一郎,也是严梦诗。如此的执气、任性,为了一句小小的“猪首”一词,就要实施报复,而且明显是女人式的报复,不是严梦诗,又会是谁呢!她既然能在旧楼的天台上,用软鞭抽打北极熊,当然也会像现在这样,用这种小儿科的方法,来从事极为严肃的事情。
吕湘子苦笑了:他陷在一种多么可笑的极具危险性的小孩儿游戏里呀!这个严梦诗,自称超级妖女的大杀手,很可能是此地最高领导的大长官,咋会如此行事呢!难道她的上司,也是疯子?
有人敲门,竟然是严梦诗来了。她仍然光鲜美丽,可吕湘子却如见了魔鬼,强颜欢笑地迎接了她。她笑眯眯地盯着吕湘子,吕湘子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吕老师,”她开口了,仍然是那么温雅、可爱。“听说你昨天半夜钓鱼去了?天哪!”她惊叹,“你们男人,真会想着法儿地娱乐!”
吕湘子不得不一再强调钓鱼的乐趣,由于说得过份,似乎天下只有钓鱼才是最文雅的事儿,最可爱的事儿,最值得任何人去做的事儿,严梦诗吃吃地笑了,说吕老师真逗。说她可不喜欢钓鱼,拿着个钓鱼竿,坐在水边,那多无聊,不如逛大街舒服。
正说着,又有人敲门。没想到,竟然是两个男警察。冷丁看到警察,吕湘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幸亏严梦诗很热情地上前迎接,吕湘子才及时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恐怖,而警察对他微笑,也令他不能逃跑。
“哟!原来是警官先生。请进!”他马上彬彬有礼。
“你们聊,我走了。”严梦诗则带着她优雅的风度,飘然而去。
警察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随后在沙发上落座。
吕湘子坐在床上,很有礼貌地问:“警官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一个年长的警察说:“你是吕湘子先生吧?市静舞瑜珈馆的教练?”
“是的,我来此已经挺长时间了。”
年轻的警察问:“你昨天到过北郊的博远猪场?”
“是啊!我是代表我朋友去的,我朋友是委内瑞拉一家公司的总裁,很想与中国的猪场合作。”吕湘子遗憾地晃头,“我看博远猪场的规模、管理都不错,很想跟他们谈合作事宜。可惜,那里的老板不太配合。”
年长的警察说:“昨天晚上,博远猪场发生了事件。有人偷偷进入猪场,毁坏了窗户。因为动作粗野,致使一头正在怀孕的母猪流产。”
“什么?”吕湘子瞪大眼睛,噌的站起来,“这是谁呀,想干什么?”
“目前还不清楚他的动因,因为猪场没有丢失东西。但猪场老板王东向向我们报案。顺便提起,你昨天曾去过他的猪场。”
“是是是!”吕湘子微微笑了,显得很泰然,再次坐到床上,“我不知道王东向老板是怎么想的。但实话说,我很看中他的猪场。他的猪场规模大,存栏的猪超过三千头,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惜,他不热情。”
年岁大的警察问:“你真的想跟他合作?”
“当然有意向。不过说实话,昨天离开他的猪场,我确实不太痛快。他的冷淡让我觉得似乎找错了人。警察先生,你们认为,会是什么人骚扰他的猪场?”
“这个不好说。”
“有人骚扰,一定会留下脚印吧?不然,你们可以试试我的脚印,以证明我的清白?”
吕湘子不顾两个警察的反对,找出几张白纸,赤着脚,又穿着皮鞋,在白纸上印了几个脚印。警察也就顺势拿出已经掌握在手的脚印,与吕湘子的脚印进行比对。结果证实,现场留下的脚印确实不是吕湘子的。
警察站起来,很感谢吕湘子的配合。吕湘子与他们握手言别,临行前提了个要求:“警察先生,我知道你们使命之一,就是保障地方经济顺利发展。我很想能与博远猪场的王东向先生继续交往。烦请你们给我代个信,向他表达我对他遭受到损失,表示衷心问候,好吗?”
“可以,可以!”两个警察齐声回答。
警察离去,吕湘子关紧了门,脸色阴沉得可怕。终于把警察引来了。如果他事先没有准备那双软鞋,他就露馅了。这双软鞋,是他在国外连续犯过几次案子后,通过一位朋友采购来的,能在行动时不暴露他的脚样。现在,果然应付过去了。
他别别扭扭地在屋里转悠一阵子,突然沉得他的机会来了:助手一郎留给他的难题,能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他刚才不是留了个话儿,让警察传达他对猪场老板的问候吗?他应该去拜访那位牛哄哄的王东向先生,以表示慰问。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