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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谨的正妻刘氏想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说:“咱们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这就不见了吧。你就告诉他,有什么事等找到了老爷再说。”
看到两个眼睛红肿的侍妾也跟着点头,赵管家恨不得狠狠教一通这三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然而,这会儿主人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他也不敢过分造次,只好把口气放重了:分:“太太,两位姨奶奶。这位藩台可不比从前那些,老爷在的时候也不敢得罪,更何况现在。人家是皇上的心腹。英国公的从侄!这时候把这等贵人往外推,日后太太后悔也来不及了!”
刘氏本就没有什么见识,听赵管家口气生硬,她不禁吓了一跳,为难了好一眸子方才点了点头,又吩咐两个侍妾回避。等到赵管家恭恭敬敬地把人引进来。她忍不住端详了这位来人好一会儿,心中又是惊讶那人的年轻,又是疑惧人家的来意,再加上她平日从不见外客,这会儿相待之间自然是有些慌乱。
张越在自家别院见到了来报信的喜儿,立剪便告辞出来,先回衙门让人去叫来了李知府和陆推官,得知龙舟断裂确系人为,他就吩咐陆推官继续去查,等留下李知府,他又嘱咐了好一番话。随即就直接来到了这市舶公馆。此时见刘氏坐立不安,赵管家则是垂手侍立在旁边,他便知道做主的明里是这位看似主母的女人,其实要紧的却是这管家。
“秦公公至今下落不明,此事本司已经与都司某司会衔上奏了朝廷。今日本司前来拜访,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不知道秦公公失踪之后,这市舶公馆可有少了什么人?”
听到这话,不但刘氏不明所以地愣住了,就连赵管家也是一样。只不过,后者却比前看见多识广,很快就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竟是顾不上什么主仆,直接开口问道:“藩台大人怎会问起这个,莫非是疑心府中有人谋害老爷?”
话音刚落,就只听咣当一声,却是刘氏手中的定窑瓷盏掉在地上跌了个粉碎。大惊失色的她也顾不上衣襟下摆溅上的茶水。满面惶急地说道:“这不可能!老爷落水失踪之后,府中并没有少人,一切都和平日一样。再说。老爷对下人很好,谁会生出这样伤天害理的心思!”
看见张越依旧端坐面色如常,赵管家又不好喝止大为失态的女主人,只得接口说道:“太太说的没错,藩台大人,我家老爷失踪的这几日,府中确实没有少人,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查检。”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忙又解释道。“不过,端午节前,老爷的养子仪少爷出去办事,老爷把四个心腹随从给了他,除去他们,其余的确实是一个人不
。
“既然如此。本司有数了。”
张越想起先头的报信,心里自是透亮,当即起身告辞。刘氏方寸大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吩咐赵管家送客,人才出门就又伏在桌上痛哭了起来。而另一头赵管家陪着张越走上了穿廊,眼见人家气定神闲,他终于忍不住了。
“藩台大人可否明言,我家老爷如今究竟如何?”
张越今次亲自来一趟,自然不是为了确定这么一件事,此时管家主动开了口,他便淡淡地说道:“一个,月前,朝廷的新任市舶司提督太监已经定了,是张谦张公公。”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赵管家一下子停住了步子。
他不比刘氏这样不管俗事的妇道人家,对秦怀谨的不少事情都是有数的。之前秦怀谨让心腹人把一半财富从水路送到京城时,还是他亲自去码头送的船。此时此刻,他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家老爷铁定是失了势,就是回京也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于是,他这心里简直是翻江到海似的难以平静。反复思量之后,他从张越的话隐隐约约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莫非”莫非是自家老爷知道回京之后绝对没什么好结局,于是借落水遁了?那自己怎么办,自己知道的事情经手的事情很不少,张越如果准备追查下去,自己不是成了替罪羊?
一想到留在这市舶公馆的自己会有什么下场,他冷不丁又打了个寒颤。见前头的张越也已经停下步子,他索性把心一横道:“事到如今,大人若有话尽管直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敢欺瞒半个,字。”
“那好本司出京之前,御用监王公公让我捎带那枚私章出来的时候。曾经说过秦公公送去的那些东西,估值不下十万两银子。本司只想问你,秦公公不在了,他多年提督甫舶积攒下来的东西可还在?”
若是换一个人问,赵管家必定会以为人卓是觊觎秦怀谨的家底,耳此时张越这么一问。他顿时想到了一个最坏的可能性。一时间竟是撇开张越扭头就跑。跑出去十几步远,他才才醒悟到这一番折腾不知得耗费几时,连忙又跑了回来…兄儿诡下磕了一个头:“大人先请等一等。小的立刻就去查看,若是有事即刻来报。事关小的性命,绝不敢耽搁蒙骗。”
张越从来就不是轻信之人,但这会儿他却没有任何质疑,等到在前头正厅坐等了小半个时辰。赵管家面如土色地回来,说是库房中空空如也,他便立刻离开了市舶公馆。出了这儿,他立刻马不停蹄亲自去了好几处地方,直到日落方才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弯腰进了轿子,他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本是想让新任市舶司提督太监上任之后让人家收拾了秦怀谨,他派人盯着只是以防万一,谁知道兜来转去还是得自己出马。虽说眼下他确实是只有此行带着的那些人手,其余的都是不可信赖的外人,可面对危权,却有的是人肯听他指派干事情。
不能诱之以利,便导之以功。不能导之以功,便压之以过。
城南五方街。
一骑人风驰电掣地奔进了街口,在一座中等规模的宅子前停了下来。跳下马的是一个麻脸年轻人,他随手丢下缰绳,也不管照料马匹的事,径直上前砰砰砰敲起了门。等到大门一开,他二话不说就直闯了进去。待到提脚进了最后头的正屋,他便摘了了头上的六合一统帽,一把除去了那满脸的麻子,笑着对主位上的中年人说:“父亲大人,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晚就开船。”
“都打探仔细了?还有,那船主是正经可靠人,没有盘问咱们的来
“您尽管放心,那是一年多前出海的船,曾经到过锡兰逞罗占城越南等等地方,船主是江南人士,也算是手眼通天,船上的货一大部分都是替江南勋贵带的,所以他虽说赚了不少,落入腰包的却不多,我许以丰厚的报酬,他自然答应了。我亲眼看着他集合了水手,又留下小豹子在那儿看着。咱们的东西就在码头旁边,码头上都是自己人,现在出城赶过去,趁天黑连运东西带上船,决计来得及。
再说,他那船大得很,咱们把班底全都带足了,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到时候开到海上之后再威逼利诱,他必定会答应把咱们送到占
!”
虽说养子的话听起来一丝遗漏都没有,秦怀谨还是一颗颗挪动着手中的数珠,很有些踌躇不定。然而,想到张越那会儿把王谨的私章退还回来时那种态度,他便不再去想什么前因后果,站起身之后就点了点头。
“好,你赶紧去安排一下,赶在日落前赶紧出城。广州府衙那帮饭桶还在四处乱撞,张越也应该想不到这一步,这黄埔镇码头又都是咱家安排的人,正好能够走得悄无声息。待到明日一早咱家的“尸体,再出现,他们就是不信也得信。否则拿什么向上头交待?”
入夜的黄埔镇码头一片寂静。天上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那一轮半大的月亮,寥寥几只火炬点缀在偌大的码头中,只照亮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大多数的地儿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忽然,夜色中亮起了一小团灯火,一明一暗晃了三次。旋即又归于沉寂。不多时,码头远处的一条船上也闪出了一团火花,却是上上下下晃了个圆形。
“父亲小豹子传来讯息了。一切就绪。”
“好,别耽搁了,走!”
随着一阵沉重的步子声。在一盏灯笼微弱光芒的指引下,十几个担着大箱子的人迈着近乎整齐的步子,渐渐靠近了一条大船。大船上此时已经点起了两只火把,又放下了绳梯,船上只有影影绰绰几个人影。抵达船下的秦怀谨看到这般情景,心里已是放下了最大一块石头,遂低声吩咐几个心腹先上船,把这些箱笼运上去。然而,就在这边刚刚上去五六个人时,他忽地听到身后传来几声爆响,顿时大惊失色。
刹那间,刚刚还黑漆漆的码头上徒然之间亮起了处处火光,那刺眼的光芒晃愕一众人睁不开眼睛。好半晌,半眯着眼睛的秦怀谨方才看清四周每根高木桩旁边都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