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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暂时将你绑起来!小张大人,就请你让几个随从千万不要解开绳子,等到了宣府再说!”
无论向龙刘豹还是连生连虎都是第一次去宣府,因此这会儿正在帐子里围着彭十三七嘴八舌问个不停。直到连生瞥见张越进了帐篷赶忙出声提醒,一群人方才站了起来,紧跟着就看到了张越身后那个衣衫褴褛的大汉。莫明其妙的他们听了随行亲兵的解释,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连生当下就抱怨道:“周大人也是的,这种麻烦事情居然交给少爷你处置!”
“人命关天,军情亦是关天,怕什么麻烦!”张越瞥了眼牛敢背后绑着双手的死结,又见其垂头丧气,便开口说道,“老彭,你身材和他差不多,看看有什么他能穿的厚实棉祅和其他衣服,找双鞋子来,一并给他换上。眼下先松绑,等晚上再说,人就交给你看管。”
彭十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见张越那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他顿时醒悟到这位主儿素来此脾气,于是只命地叹了口气,遂把人领到一边换衣服去了。这一晚上,帐篷中呼噜声此起彼伏,牛敢好容易换上衣吃了个半饱,却因为心中忐忑一夜都没睡好。
次日大清早,一大拨人就拔营上路了。面对张越多出来的这么一条尾巴,陆丰倒是很感兴趣,问明了情形之后,他就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周倒是好大的主意,咱们这么要紧的任务,他说留下就把人留下了。罢了罢了,反正这护卫的事情他管,咱家只要顺利到头就好……话说回来,这宣府那边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随便杀人,是哪个太监狐假虎威吧?”
张越却懒得理会陆丰会因此打什么鬼主意,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被几骑人夹在当中的牛敢。换上棉祅和棉鞋,又洗过脸刮了胡子,此人看上去精神了多,双肩宽阔身材粗壮,赫然是好一条虎背熊腰的大汉。而武艺何虽说不得而知,既然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绕了一个大圈子逃回来,总应该是不错的。
晌午之后,保安州终于有人来接应,队的却是保安卫的一名百户,麾下则是铙手刀牌手箭手枪手一应俱全。因着是武官,他自然就避开了张越和于谦,又不好去奉承陆丰,于是便一个劲地巴结周百,哪怕这位京营千户不理不睬,他也毫不气馁。
“周大人这一路押运实在是辛苦了,等到了咱们保安州可一定好歇歇。大人若是有什么喜好不若告诉卑职,回头晚上卑职也能让人安排。”他一面说一面偷觑周百的脸色,旋即又低声说,“大人若是厌烦了中原那些门道,咱们卫所还有北边的好货色……李指挥说了,大人既是上官又是钦差,咱们该得好好奉承。”
对于这些鬼话,周百半点不信,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果然,那百户唠唠叨叨说了大通废话之后,渐渐就把话头转到了正题,却是私货两个字。保安州离蒙元不到百里,只要是南货就极其有销路,器就更不用说了,因此朝廷每逢派官公干,几乎人人都少不了携带私货,到了地头就由当地军官脱手,少不得两边都赚上一笔,这几乎是公开的惯例了。
周百对于这勾当自然精熟,这一次却不比往日,张越早提醒过这回事关重大,他少不得吩咐下属收敛些,就算真夹带也不许带器。此时他明白了那百户的意思,自然是拿场面话敷衍,结果对方却仍旧不死心。直到周百说匀他百匹棉布,这才让对方心满意足。
“大人别怪咱们保定卫的人眼皮子浅,实在是这边出息少,不得不寻几条路子。就说先头抓到的那几个从忽兰忽失温跑回来的家伙,要不是宣府那边戒严了,人家也未必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李指挥正打算杀人呢。话说宣府的那位王公公还真是厉害,三下五除二就逼着安伯下了格杀令,那位保定侯小侯爷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因周百派人原原本本说了此事,张越不由起了眉头。大战在即提防蒙元谍探自然是有必要的,宣府那边中官喧宾夺主却不是什么兆头。大姐夫孟俊只是去宣府历练的,不好说什么很正常,兴安伯徐亨乃是镇守宣府总兵官,居然还压不住一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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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不咸不淡,欲哭无泪
第四百六十八章不咸不淡,欲哭无泪
安州原是元朝顺宁府,洪武时因其靠近蒙元而废府>;+应内迁,直到永乐二年方才在此设置保安卫,十三年又在卫城设州,直隶顺天府,距京师只有三百里。由于地处宣府到京师的官道所在,乃是蒙元入贡的必经之路,当初阿鲁台派人入贡时,使团回程往往沿途劫掠,因此等闲百姓都不愿意住在这里。从建州至今,州城内除了驻扎的一卫五千人之外,民户总共只有千余人。
尽管是这样的小城,但三百里路却整整走了十天的张越一行却已经满足了。他们这一路只在居庸关和怀来卫宿过两晚,其余都是在野外露宿。所以,看到保安州知州和保安卫指挥使双双迎出城外,陆丰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心想这回总算能睡床了。
指挥使秩正三品,知州却只有从五品,再加上如今的世道原本就是武官高过文官,这会儿两边就能看出鲜明的分别来,指挥使李富腰杆笔直声若洪钟,冯知州则是始终低眉顺眼不敢高声。
只是这官场上也并不是单单看品级,张越一行三人谁的品级都没高过四品,但占着钦差和京官的名分,李富自是极其客气恭敬。
州城横贯东西的大道乃是土路,上百车东西运进城之后,自然是由周百龄带兵和保安卫那百户一起先护送去临时安置的地方。而李富见已经有手下跟周百龄去了,自己就陪着这三位钦差入城。保安州距离京师极近,消息灵通的他自然明白三人之中以谁为重。
东厂督主陆丰:然是最得小心伺候的,别看人家这次形同发配,但回去之后还不知道如何一句话叫做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东厂如今可比锦衣卫难缠。张越那儿也得打好交情,撇去那家世不谈单单武库司郎中这五个字,若是稍有怠慢,每年的换军器事宜驳了就够他受了。至于那个御史虽说不要紧有道是和气生财么,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打定了这个主意,在下属前一贯死板着一张脸的李富自然是满脸堆笑叠了全副精神应对,须臾干脆借故遣走了吴知州。而张越心里惦记着牛敢的事,一路策马同行的时候便开口问道:“刚刚那位百户说,李指挥这儿抓到了几个奸细?”
“不过是小事已家伙居然在各位面前多嘴,真是没见过世面!”李富浑然没当一回事,却是笑呵呵地说,“昨儿个确实抓到了三个人,都是汉话说不利索的可家伙,但他们都已经报了籍贯所在以如今关起来了,等核查之后再作理论。若真是奸细么自然是杀一儆百;若是从北边逃回来的百姓,那也是有定例的严格审查籍贯,等那边黄册有了结果不得也是就地编户,不能随便放出去的……”
被彭十三牢牢看住的牛敢听到伴们被抓,面上立刻勃然色变,等李富说人还只是关着尚未处刑,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旁的陆丰感兴趣的却不是这个,因此径直打断了李富的话头:“咱家听说宣府那边下戒严令和格杀令的不是兴安伯,而是提督内臣王冠?”
见张越和于谦也都出了关心的表情,李富顿时心中一跳,暗中把那个多嘴多舌的属下骂了个半死,旋即忽地又想到了另一个关键。那百户芝麻绿豆的官,只怕是没法和这三位打交道,应当只是和周百龄商量私货的事时露的口风,如今话却传到了这边三个人的耳中,莫不是周百龄和张越他们原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想到这里,他更是后背冒汗极其后悔。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死抠着例。一百匹棉布值多少钱。丢了前程可不合算!
眼下要紧地却是回答陆丰地问题。因连忙打哈哈道:“这事情如今都只是风传而已。咱们保安州直隶京师。却是不听宣府节制。他们那边戒严也好格杀也罢。却是不关咱们地事。我可是一向吩咐那些个千户百户。凡事都得遵奉朝廷律令定例办。所以人都关着。”
这话听着像是什么都没说。其实却是什么都说了。因此陆丰自是冷笑了起来。张越倒是觉着这个李富办事倒是妥当。不由暗自寻思是否该把牛敢留在保安州。等到事情分明之后再说。横竖只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