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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语惊四座之后,他也不管赵王朱高燧的目光如何冒火碜人,文武百官的眼神如何古怪,只是挺直腰朗声说:“这些人当中既有王府护卫,也有外官内监,不少人甚至彼此之间并无关联,若不是有人以赵王之名将他们汇集在一起,他们恐怕也未必会有所串联。赵王深居王府,他们的谋划兴许并不完全知情,但堂堂亲王岂该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到?更何况孟三功名不过监生,赵王一给便是千户之职,这无是给了他招摇撞骗的本钱!”
他已经见惯了朱棣刀子一般的目光,此时在那种审视下自是毫不动容:“退一万步说,即便赵王此次不知情,但此等逆党会以此为名图谋不轨,也是因为赵王平日多有行为不检之处,多有妄言泄露于外,昔日唐玄宗之所以责王,便是因妄言妄行四字!”
当面给官卑职小的张越如此顶撞,朱高燧只觉得肺都气炸了。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站起身来,奈何这雪地上跪着实在不是好受的,就这么一会他的腿就僵了。正要反唇相讥,他只觉得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后头的衣裳,才一怔方才发现有人在身旁跪下了。
“皇爷爷,父王只是平日和属下不拘礼惯了,纵使酒后妄言也只是偶尔,绝非有心!”
眼见安阳王朱瞻也陪着跪下了,朱棣冷不丁记起了刚刚逝的赵王世子,原本就只有五分的杀心狠心顿时又弱了两分。在他看来,张越那一席话才是真话,最要紧的就是说在了他的心坎上。
完全不知情他自然不信,但要说是这个儿子在背后策划要他老子的性命,他更是无法相信——也不想相信!
“孟贤!”
“回禀皇上,罪臣虽万死亦不得不直言,吾弟一应策划连罪臣都蒙在鼓里,与赵王何干?臣受皇上简拔赵王任用,却辜负圣恩辜负信任,罪臣罪该万死!”
从孟贤嘴中得到这样的回答,朱棣忽然感到这右顺门的风太大了,冷得让人难受。右手扶额坐回了宝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沉声吩咐道:“赵王禁闭府中,非旨意不得外出。富阳侯李茂芳废为庶人,毁夺诰券,禁锢西内。孟贤……发交趾军前。黄俨江保常泰身为内监却私通外臣,即刻处死。其他一应人犯下锦衣卫狱严刑~问,不许让他们早早死了!”
一口气吩咐完这些,满身俱疲的朱棣斜睨了一眼张越,继而又说道:“张越王瑜发奸有功,王瑜授辽海卫千户。张越,你的封赏之后再说,眼下领御马监骑兵五百,去接皇太子皇太孙入京!那些柬帖之中胡说八道说什么东宫死了,以为朕是三岁小孩么!”
面对这样一番措置,文武百官自是齐声称颂,而黄俨则是咕咚一声直接栽倒在了雪地中。孟贤好容易逃脱死劫,当两个锦衣卫上来架着他离开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像李茂芳等人高声申辩喊冤,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从来不曾想过的一个念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他就在海丰一直给妻子守墓,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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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生路即死路
清宫正殿遍铺金砖,烧制这些金砖的相城陆慕砖窑曾得到了御窑的美名。平日保定侯孟》即便是瞥见这些金砖也只是觉着精美,但如今跪在这金砖上,他却感到一股寒意由下往上顺着膝盖缓缓爬上来,不一会儿双手就有些僵了。
“知道朕为什么留孟贤一条命么?”
那场让人心惊胆战的~问已经过去了四天,但此时乍然又听到这么一个问题,孟瑛仍是不禁惊骇了起来。想到父亲因守保定有功而封保定侯,如今传到自己才只是第二代,万不能让这爵位就此断在自己身上,他连忙定了定神说:“自是皇上天高地厚之恩。”
“狗屁!”
朱棣重重冷哼一声,随即方才冷冷地说:“你父亲一生兢兢业业,你也一直小心谨慎,朕不过是看你们父子俩的份上,给你们孟家留一个面子!交趾如今正是多事的时候,文官有的没于贼寇之手,武官有的死在阵前,每天都死人,死了一了百了!”
这无疑是**裸地说孟贤此去便是送死,然而,孟瑛在一怔之后仍是感激涕零,连忙叩头称谢。毕竟,比起刑场处死,战死沙场总是名头上好听些,他以后在同僚中也能抬得起头。想到这几天有几户大逆犯人的家眷都惨遭籍没入官为奴,孟贤家眷却好歹保全了下来,他不禁更是加重了几分力气,须臾便是额头青紫。
“好了,朕不要磕头虫,这金砖你就是磕死了也没有声响!”
不耐烦地喝了一声,朱棣便唤了孟瑛起来,旋即吩咐道:“朕知道你之前称病很少管左军都督府的事,眼下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学忧谗畏讥的那一套,朕看不顺眼!你那长子,唔,就是孟俊,朕上次去西郊京营的时候带上过他,倒是不错。功臣子弟留在京师这种地方,出息始终是有限,你要是舍得他,就让他去宣府历练三年!”
孟瑛素来最看重嫡长子,但正因为看重,他在左军都督府也一直都压制着孟俊的上升,就是怕儿子被人蛊惑着太重功利心走了邪道。然而,随着他渐渐明白儿子的本性,原本的那担心倒是没了,要担心的反而是孟俊对前途太过恬淡,失了进取心。此时,面对皇帝这样的分派,他登时大喜过望,最初的惶恐不安全都消散得无影无踪,慌忙拜谢答应。
由于生恐株连,保定侯府自从四天前开始就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而这天孟瑛被召入宫则更是让上上下下一阵慌乱,吕夫人干脆到了佛堂中念经,就连孟俊也不好在这时候没心没肺地去左军都督府,于是他一个公子哥少不得在家里团团转了起来。
百无聊赖地他到哪里都是看到一张张苦脸。便干脆到了屋子里指点儿子孟昂写字。心中少不得想起了上次张晴说过张越地那个提议。原想着几家都有小孩子。凑在一块上学读书都好。眼下出了这样地事情。父母是晓事地。固然不会怪上张越。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地抱怨?如今妻子在家里也有些尴尬。看来他以后就是想把儿子送到小舅子那儿去也是难能。
五岁地孟昂生得虎头虎脑。此时一笔一划写完了一张字帖。便炫耀似地拿给孟俊看。见那夸奖带着些敷衍地劲头。他就不高兴地嘟囓了起来:“爹也是这样。娘也是这样。大家都是无精打采地。没劲透了!”
“昂哥。你要知道。大人是很麻烦地。”孟俊小时候见惯了父亲孟》地严肃面孔。因此最不喜欢在自己地儿子面前板脸。此时便笑着在孟昂地额头上弹了一下。“大伙儿在考虑地是生死问题。你考虑地却是有趣还是没劲。这就是差别。你要是能体会到大伙儿干什么愁眉苦脸。也就说明你长大了。”
“我知道。不就是大爷爷谋反么!”
尽管刚刚还和儿子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但此时此刻。孟俊地脸上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一把抢过孟昂手中地毛笔。沉声问道:“谁对你说地!”
看到父亲突如其来露出了少有地正色。孟昂顿时迟了起来。好一会儿方才讷讷说道:“是周妈妈说地。她说大爷爷都是三舅舅害地。还说什么是亲戚也不知道帮着遮掩。为了自己地富贵不顾情义。最瞧不上这种人。昨天我还看见娘偷偷哭过……”
“别说了!”
孟俊顿时大怒,站起身一把就将孟昂抱了起来,随即疾步出了屋子。一路来到了母亲的小佛堂,他竟是不管外头那两个丫头的拦阻,径直闯了进去,直到最里边方才放下孟昂。正在念佛地吕夫人没料想孟俊会这么进来,不由得愣住了。
“昂哥,把你刚刚那些话对奶奶再说一遍。”
吕夫人闹不清这儿孙俩究竟是唱的哪出戏,直到孟昂期期艾艾地把刚刚那些话又转述了一遍,她方才明白了过来。转动着手中念珠,她一时间犯了踌躇。从道理上来说,这等谋逆大罪,休说是张越,就是她那丈夫知道了,若是劝不住也只有出首告发——亲亲相隐乃是说的寻常罪名,大逆却不在其中——更何况张越并非出首,只是正好经手。可从感情上来说,孟贤也就罢了,孟家几个儿女却是她都喜欢的,如今因为此事,这一辈子怎么抬得起头?
“周家的在府中也是多年地老人了,想不到如此嘴碎……她年纪大了,打发她回去养老吧。”她说着便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淡淡地说,“我知道这几天你媳妇受了委屈,可这么大的事情,家里没一点反弹怎么可能?就拿眼下来说,你爹进宫不知是福是祸,眼下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更何况别人!”
“可是娘不要忘了,皇上已经是法外开恩,家里头稍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