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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脸色都不太好
。
围观的人群已经完全没了起初的热闹劲,全都安安静静站在那儿,那表情都定格在了适才鬼头刀挥下的一刹那,就连眼睛都不会动了。酒楼饭庄上的女眷们早就远离了窗户和栏杆,胆小的甚至已经昏厥了过去。正对刑场的所有临窗雅座上,这会儿还能有兴趣站着观看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这些人,目光里头也多了惧怕少了激动。
看一回杀人很刺激,连着看第二回兴许还有些兴奋,但一连三四次四五次过后,留给人们的便是深深的恐惧和惊骇。
看杀人的人已经支撑不住了,那些烈日下的待宰羔羊更是不消说,昏厥过去的不在少数。即使不少刽子手乃是军中决死囚的老手,这会儿挥刀的姿势也渐渐有些僵硬疲惫,原本磨得雪亮的屠刀也仿佛不像起头那么锋利无匹。那四个青州本地的刽子手甚至已经觉得腿脚发软,只是倚仗烈酒的烈性和当空的艳阳方才勉强继续着这场杀戮。
“小……小张大人……”陆丰终于僵硬着转过脑袋,见张越仍然像最初那样端端正正地坐着,他心中除了钦佩还有些恐惧。
然而,这当口他实在没空管别人,遂强笑道,“我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暂时离开一会,这应该不打紧吧?”
“陆公公尽管去好了。”
听到张越这平板的声音,陆丰陡然觉得心里惊悸得紧,下意识地决定离这位杀人钦差远些。此时此刻,他完全忘了自己也算是杀人钦差。趁着这一次还没见血,他几乎是连跑带走地闪进了旁边一座早就被征用的酒楼,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旋即便暴戾地吩咐掌柜拿酒来。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大碗烈酒,他这才回过了神。偏就在这当口,外头竟是传来了一声惨叫。
“见鬼!”
陆丰闻声双腿一软,竟是坐倒在地,再看那掌柜也已经矮了半截,几个小伙计早已经躲在了柜台后头。看见这幅情景,他顿时觉得自己不算太丢脸,只要是人,看到外头那副景象绝不可能淡然若定!
当这一场仿佛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刑杀终于结束的时候,所有仍然活着的人都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但旋即便有人抑制不住地呕吐了起来。青州城从来没有这么杀过人,大约整个山东整个天下也不曾在太平年间这样杀过人。几乎没人还有看热闹的兴致,第一个人拖着僵硬的双腿惶然往后退,遂即就是第二个第三个……当最后的尸首被清理完之后,围观的人群几乎已经全部散去,周遭酒楼饭庄上也已经都没了人。
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无数腰佩长刀的军士,这时候,陆丰终于溜了回来,走路那条腿仍有些不听使唤。见观刑的那些官员个个脸色不好地离去,他方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看到张越离座而起朝自己点了点头,他立刻摆出了庄重的架势,却是先来到了朱瞻坦前头。
“世子殿下可还好?”
朱瞻坦刚刚才吞下一丸药,听此一问不禁冷哼了一声:“皇爷爷派你来监刑,无非是要向庶民立威,可你竟然半途看不下去丢下职责跑了,你这钦使也未免当得太轻易了!来人,备车马回乐安,今儿个我算是见识到了!”
看也不看面色尴尬的陆丰,他又意味深长地瞧了张越一眼:“小张大人倒是不动如山,这一回杀人杀得青州胆战心惊,就连整个山东也要震动一番,只怕以后小张大人就得多一个屠夫的名号了。太平盛世还从来不曾这样杀过人,皇爷爷固然杀伐决断决不容情,但你毕竟是文官,这杀人屠夫的名号以后随你一辈子。加上起头你那位老师又得罪了无数武臣,你可算是得不偿失了!”
眼瞅朱瞻坦带着大批随从扬长而去,陆丰不禁在暗自腹谤,随即便满脸堆笑地上前对张越说:“小张大人,虽说咱们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可这一回血流成河,百姓难免惊悸,咱们是不是留一阵子再走,回头也对皇上有个交代?”
整整十次大屠杀之后,张越早就麻木了,因此朱瞻坦那番阴阳怪气的言语他根本懒得理会。见陆丰这会儿又有了活气,他哪里还不知道其人秉性,当下便漫不经心地说:“陆公公考虑得极是,咱们就在青州驿再住几天,如有事情也好尽早处理,免得回去之后再生枝节。只不过我有些事情要和府衙凌大人他们商量,有什么事情陆公公自己做主就是。”
这正是陆丰最最盼望的一句话,他立刻两眼放光地满口应承了,刚刚杀人时那股惨烈劲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只顾着想趁着多留的这几天,把那天晚上答应的事情办了。
趁着陆丰一马当先和几个小太监离开,落后数步的张越立刻对身后的胡七吩咐道:“盯紧他,不拘用什么法子,他留在青州的一举一动全部记下来,尤其是银钱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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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知善知恶是良知
管也爱凑个热闹,但青州驿驿丞徐三胜却没什么心思。五百京营军士大多住在附近青州卫的军营中,可堂堂钦差怎能没个护卫,于是,他少不得连自己家里的房子都腾了出来给这些兵大爷住。再加上钱粮柴炭的支出一路走高,他又得借着钦差的虎威往上头磨嘴皮子要供给,还得天天算盘珠子拨得响亮算收支帐,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傍晚时分,好容易算好了帐,他方才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打起帘子从帐房里头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两个杂役正背对自己站在院子角落里窃窃私语。尽管这些杂役都是使惯的老人,他还是本能地蹑手蹑脚走近了几步。
“以前只看着那位小张大人待人和气,想不到竟是那样心狠手辣!亏我还让你替我圆谎,特意进城去看杀人,结果差点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你不知道,那实在是太惨了。一连十回,刽子手的鬼头刀都砍出了缺口,之后……咳,今晚上我那份饭你替我吃了好了,我这会儿根本吃不下东西!”
“有这么吓人么?不过是砍脑袋而已,怎么比得上几年前那场凌迟?啧啧,那可是一刀刀把人给碎割了,你那时候还大声叫好,这次怎么那么软蛋?”
“呸,和我一块溜去看热闹的老裴比我还没用,看了一半就跑了,回来之后呕吐得一塌糊涂,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站不起来!幸亏你没去,要是去了也和我一个样!”
两人正嘀嘀咕咕,背后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大喝:“老子成天忙得上窜下跳,你们居然敢偷懒!他娘的,今天谁去看了杀人,老子扣他工钱!”
一听到这声音,两个杂役顿时犹如老鼠见了猫似的,回过头来千讨饶万求情,那个下午偷溜出去的又在逼问下将刑场上的事情一一道来。就在这时候,外头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嚷嚷,道是钦差大人回来了,于是院中三人再也无心说什么闲话,立马屁颠屁颠前去迎接。
折腾了这么一下午,陆丰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那间屋子,下令谁也不得打扰。张越虽说勉强和徐三胜交谈了几句,但脸上也没了先头监刑时的淡然若定,微微有些发青。闻听晚饭已经送到了房中,他漫不经心点了点头,同样吩咐晚上没有通传不得踏进院子。
连生连虎兄弟下午硬是被张越留在了驿站中,这会儿连生打起帘子让张越进屋,口中不禁抱怨道:“少爷您可是回来了,难得有这样的热闹,您竟然不肯带我们兄弟俩去,非得把咱们留在这见鬼的驿站里头!就连这儿的杂役也有好些溜出去看热闹,偏偏咱们……”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张越径直冲到了一个铜盆架子旁,伸手使劲一抠嗓子,竟是剧烈呕吐了起来。他原本还有满腹牢骚,见此情形却是给吓得目瞪口呆。
一旁的连虎闻到满屋子都是酸臭的气息,又见张越面色苍白,顿时明白事情不对,连忙又找了个铜盆塞给连生,不容置疑地吩咐道:“大哥,赶紧去打一盆凉水来!记着,千万别对人说少爷有什么不妥当,打了水赶紧进来!”
赶了连生出去。连虎也不顾那股难闻地气味。疾步走到张越身后帮忙抚背顺气。又去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半是强迫地给灌了下去。见张越仿佛再也呕不出什么东西。他方才把人架到了炕上东头坐着。又垫瓷实了引枕和靠背。
这时候。连生已经端着满铜盆地凉水进来。正不知道该搁哪儿是好地时候。连虎却又出声提醒道:“赶紧把那个铜盆拿出去。把里头地东西用土灰埋了。小心别让人看见!”
连生没好气地将铜盆放到角落。捏着鼻子上前把那一铜盆地秽物端了出去。口中没好气地嘀咕道:“你小子倒会讨好卖乖。脏活苦活都是我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