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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自己主动约见李虎的原因。
三个月前,自己曾说过,如果打下成、卫两州,则需要招抚义军,以便集中兵力攻击辽东,李虎很爽快的答应了,现在,到了他兑现诺言的时候。
从棋风上看,此人出手天马行空,无迹可循,有时拿得起放得下,不在乎得失成败,有时又斤斤计较,锱铢必争,这种人一般性格多变,率性而为,很难找到弱点。在棋盘上,只要你有实力就能击败他,但在战场上,因为你找不到他的弱点,即使你有实力,也未必能击败他。
自己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是李弘之子,引人注目,几个月来,有关他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心计深沉,扮猪吃虎,既难捉摸,也难对付,稍不小心,就有可能上当受骗。
这一战只能赢,不能输,如果输了,输掉的不是主战派的利益,而是整个大辽国,所以,这个险到底值不值得冒,自己一直心存犹豫,但朝中主战派大臣执意要实施此策,自己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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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要见面的人竟然是耶律大石,这让罗思南和铁鹰极度震惊。他们不是担心李虎的安全,而是害怕李虎出卖义军,受抚投降。
李虎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虽然罗思南的目光象刀子一样锋利,但李虎就是不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耶律大石为什么要找他,到目前为止,金兀术还在卫州耀武扬威,而大石在蒺藜山踌躇不前,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干什么。
铁鹰要陪着李虎去,罗思南不同意,她非要自己陪着去,她要监督李虎,如果他敢出卖义军,她就砍了李虎那颗鸟头。
李虎无所谓,你要去就去,反正大石也没说只见我一个人,说实话,你叫我一个人去,我还不敢去呢。
到了半山腰,全副武装的辽卒一个接一个,虎视眈眈。
李虎害怕,心里紧张,腿肚子都发抖。罗思南觉得忒丢人,狠狠啐了他一口,“你要是怕就回去,我去见他。”李虎哭笑不得,“林牙要见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一个人去有什么用?”罗思南气得鼓着小嘴,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去。
到了山顶,辽兵更多了,罗思南也胆怯了,紧紧粘在李虎身边。这时候李虎反而冷静下来。他想起老爹的故事,很多故事里都有这样的场景,某个厉害主儿设下一层层张牙舞爪的武士,吓唬敌人的使者,这叫攻心术,胆小的人未战先怯,丢盔卸甲,人家怎么说就怎么是了,哪里还敢反抗。
直娘贼,拿这种小孩过家家的东西吓唬我,以为我怕啊?你就是把油锅放在这里,我也面不改色心不跳。想到这里,他不禁扭头四下看看,如果这里真有口热气腾腾的油锅,自己还是投降算了,耶律大石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一转脸,我概不认帐。
李虎看到罗思南玉脸发白,心里那个得意啊,臭丫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现在勇气跑拿去了?无知者无畏,我看错了,应该是有知者才无畏。他哈哈一笑,抓住了罗思南的小手。罗思南赶忙紧紧抓住,好象生怕李虎一个人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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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吃了去死
大石一身白色儒服,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
有侍者低声禀告。大石缓缓睁开眼,目光随即被罗思南吸引。
罗思南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大石,所以也好奇的打量着他,觉得大石长得英俊,气质儒雅而高贵,眼神刚毅,很吸引人,比身边的李虎看得顺眼多了。
过了片刻,大石转目望向李虎,微微点头。李虎冲他招招手,“林牙,好久不见了。这位是虎烈军主帅罗思南。”
有卫士端来两只锦凳放在竹椅对面。大石坐直身躯,伸手请李虎和罗思南坐下。
“林牙,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李虎开门见山,直接进入主题。
大石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罗思南的脸上,像是在欣赏美丽的风景一般,神情很专注。罗思南低首垂眉,娇羞不安。李虎心里火大,本想损大石两句,但这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老实一点好,不就是看看美女嘛,给他看就是了,又不会掉一块肉。
有侍者端上香茗、点心、时鲜水果。
李虎毫不客气,抓起来就吃,不但吃相难看,还故意发出难听的声音,这样犹嫌不足,嘴里还是不是冒出两句含糊不清的话,“直娘贼,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夏天纳凉有冰块,冬天烤火有炉子,吃饭有山珍海味,吃完了还用这么好的果子漱嘴……这都什么世道?老子要造反,老子要造反……”
罗思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丢人,真是太丢人了,你就是装装样子也要装一下,好歹你是义军总帅,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总要有点最基本的礼节吧?这算什么?这不整个一无赖泼皮吗?辽东义军的脸,都给你一个丢光了。
大石忽然叹了口气,“不要客气,请用一点。”说完又躺下,闭上了眼睛。
罗思南的脸马上变了,怒气冲天,两只眼睛都要瞪掉了。李虎视而不见,只顾埋头找吃的,嘴里塞着一块点心,手上拿着一个鲜果,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正趁着大石闭眼睛的功夫,往怀里塞水果。罗思南那个气啊,血都要吐出来了。
“嗯……”李虎好象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他睁大眼睛望着罗思南,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吃啊,快吃啊,愣着干什么?”
罗思南脸都气青了,樱唇微启,咬牙切齿,无声地骂道:“吃了去死吧……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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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如果李虎是一个稳重踏实的人,自己会充满自信,但李虎不是;如果李虎是一个街头泼皮,自己也无须放在心上,但李虎也不是;坐在对面的这个李虎是李弘之子,是辽东叛军的总帅,这种人放浪形骸,形同泼皮,只能说明他的沉府非常深,什么礼义廉耻对他来说都是假的,他只要利益,有奶便是娘,这种人是真正的小人,而把大辽国祚的命运寄托在一个小人身上,无疑等于自杀。
然而,形势不等人,时间不等人,这个险如果不冒,结果是一样的,等到女真人蓄积了足够的力量,和大宋南北夹击,大辽国祚还是岌岌可危。两者相比,权衡得失,这个险不冒也得冒。
大石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躯,望着正在吃得津津有味的李虎,郑重问道:“你需要什么?”
“粮食。”李虎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要粮食,要钱。”接着他反问了一句,“你要什么?”
“我要你攻打懿州,马上。”
李虎的嘴巴停了下来,他要想明白,大石为什么要自己攻打懿州,这是不是陷阱。
最近一段时间,义军为了筹措粮草,也在想办法,到底往哪个方向打才能更好地生存发展,毕竟盘驻大山只是权宜之计,要想生存发展,还是要下山,要打下一块地盘。
懿州靠近大山,属于东京道,前几个月刚被女真人占据了。打懿州,就是和女真人打,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难道辽国的皇帝要调集所有的主力攻打辽东?不对啊,最近从各地传来很多消息,没听说有什么军队进入中京一带,中京的军队数量既然没有增加,辽金之间当然不会爆发大规模的决战。相反,耶律马哥正在上京调集军队,准备围剿义军。辽国的皇帝好象没脑子,放着威胁最大的敌人金狗不打,却总是追着义军不放,真是不可理喻。
李虎想不明白,他知道大石也不会说,所以他马上提了一个要求,“打懿州可以,我要军械。”
“给了你军械,你就要攻克懿州。”
“我可以攻克懿州,但你要阻止耶律马哥,不能让他趁机偷袭。”
“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大石说道,“在你攻击懿州期间,耶律马哥绝不会向你发动攻击。”
李虎愈发觉得这里有问题了。
他忽然想到了马扩。马扩曾说过,要促成义军和女真人结,但这小子离开后,就象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要他老爹了,害得自己每天都要象亲儿子一样跑去问候马政,岂有此理。我回去后,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找一下马扩,拐弯抹角地打听打听?仗可以打,但不能打稀里糊涂的仗,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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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李虎不再犹豫,一口答应。
这种事想了也是白想,还是想办法找到马扩再说。大石,你想算计我,想阴我,门都没有。
“林牙,你在义军内部有刺探,你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李虎一边吃东西,一边笑道,“你要先给我粮食、军械,还有钱,否则我说服不了我的手下,也不敢去和金狗打仗。你要使唤我,要我出力,这我都没意见,但你总要让我吃饱,是不是?”
大石犹豫的也是这个问题。
要想鱼儿上钩,必须下饵,但这条鱼可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