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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姚州长史张虔陀,负责此次解送粮食。”
李清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他,“张虔陀,你便是张虔陀?”
张虔陀却有些诧异,忽又笑道:“李将军是从鲜于大人那里知道我的吧!”
张虔陀,其人与鲜于仲通私交非常好,鲜于仲通做剑南节度使后推荐他为云南太守,天宝八年淫辱当时云南王阁罗凤的妻女,逼反阁罗凤,导致第一次南诏与唐朝的战争,不过,若将那次战争的责任推到张虔陀的身上,倒也并不公平,但历史在此时便开始悄悄走上了岔道,若能解决好东问题,让南诏无法东扩,它也就无力与唐朝对抗。
李清呵呵一笑:“我听到这个名字只觉耳熟,究竟在哪里听过,我倒忘了,好象是从鲜于大人那里听到的。”
“可我却常听鲜于大人说起你,说你当年还是个卖冰水的小贩,可现在却是京中地风云人物。
李清见他知道自己老底,不由讪讪道:“李清出身贫寒,让张大人见笑了。”
张虔陀却摇了摇头,脸色肃然道:“大丈夫不问出身,唯才是举,只要李将军有功于国家,谁又敢因李将军的出身而抹杀你的功劳。”
李清见他眼中真诚,话语发自肺腑,心中感到一阵温暖,便笑了笑道:“不知张大人找我有何事?”
一句话倒提醒了张虔陀,他连忙道:“我险些忘了,是我家大人请将军过去叙话。”
“可是李大人,他也来了吗?”
“正是!”
去年东战后,章仇兼琼保举李为南溪郡都督,同时兼任姚州都督、侍御史,主管东及云南事务,
和张虔陀的黑面威武不同,李却长着一张细长白脸,他本是太子之人,可最近李林甫做寿,他却派人送去了重礼,李林甫也十分重视他,命他务必要配合陈希烈解决好南诏问题,他虽主管东事务,但却不知道李清受了皇上的密旨,所以对李清擅自插手他职权之事十分恼火,一直冷眼旁观他的举动,直到高展刀出示御赐腰牌命他送粮,他这才有点回过味来,便趁送粮之机来探察一番他的虚实。
此时,他正和寒崇道谈及南诏的可能对策,对于李清歼灭南诏使团,李深不以为然。他认为此举会遭南诏报复,从而殃及东地安全,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战打得十分漂亮,使东寒人对大唐的信心增强,正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使他对李清生出了几分嫉恨。
寒崇道则对如玉的死耿耿于怀,尽管李清事后解释。如玉是死在乱军之中,但寒崇道依然十分不满,如玉是他向往已久的女人,眼看这次机会可以收入自己房中,不料最后还是死了,对南诏两姐妹。他最后连根毛都没捞到,这一切都是源于李清的到来,甚至还杀了赵全为,让他无法向皮逻阁交代,但此时他要做的是赢得唐王朝的信任,取得东地区地控制权,然后再慢慢向南诏靠拢。
想到此,寒崇道试探地问道:“若灭了寒归王,不知朝廷如何对我的安排?”
李瞥了寒崇道一眼,虽然朝廷有意让他做东王。但此时却不能说出来,只淡淡笑道:“朝廷的意思是先让寒酋长做昆州刺史。若将来抵御南诏东扩有功再行封赏。”
寒崇道一愣,急道:“怎么是昆州刺史。不是说南宁州都督吗?”
李诧异,“谁告诉你要封南宁州都督了?”
“是李将军亲口所言,还有皇上的密旨。”
“密旨?什么样的密旨?”李的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他刚刚接到李林甫地消息是封寒崇道为昆州刺史,怎么却变成了南宁州都督,竟然还有密旨,难道这个李清真是皇上派来的密使不成?
“密旨是一张白麻纸,具体内容我没见到。李将军收得太快,或许是密旨上还有别的内容。不便让我看。”
“是吗?”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哪有封赏的旨意不给别人看的道理,再者皇上写密旨都习惯用黄绢,哪有用白纸的,白麻是翰林院草拟的旨意,又怎么用在此处,就算用了,李相怎么会不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此事倒要弄个明白。
想到此,李微微笑道:“昆州刺史也好,南宁州都督也好,都是一个过渡的职务,寒酋长若努力为朝廷做事,将来的封赏决不会低。
这时,门口士兵来报,“李将军在门外求见?”
“请进!”
说话间,李清便大步跨入房内,他虽得李隆基给他在南诏一切可从权地密旨,但他的职务却比李低,而且李才是朝廷正式委派管理东以及负责与南诏交涉地官员,所以李清倒不敢怠慢,进门后,他见一细长白脸的中年人坐在上首,想必就是李,便拱拱手笑道:“李都督亲自送粮来,一路劳累了。”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倒是李舍人为朝廷解忧,我刚刚才知道,才是惭愧啊!”嘴上说惭愧,可真实地意思却是指李清没有先来拜会他,擅自行动。
李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微微冷笑,回头看了看寒崇道,寒崇道醒悟,立刻干笑两声,“我还要去看粮食,你们先聊,先聊。”说完,他讪讪而去。
李清盯着寒崇道的背影,直到他走远,才对李肃然道:“我护卫大唐使团南下,在义宾接朝廷命令,来协助寒崇道抗击寒归王,因为时间紧急,故来不及向李都督照会。”
“哼!李舍人是京官,眼睛长在头顶上,自然不会向我这等边疆小吏打招呼了。”
李清歉然道:“是李清失礼,这里向李都督赔罪!”说完,他向李宓躬身长施一礼。
但李却眼睛一翻,对李清森然道:“向不向我打招呼倒不重要,但你擅杀南诏使团,置我大唐于不义,这事你又如何解释?”
李清见他咄咄逼人,毫不领情,亦冷笑一声道:“若不截杀南诏使团,你可知道后果,我既是朝廷所派,此事我自会向朝廷解释,出了事也由我承担,不劳李都督费心,也不会连累李都督。”
李紧紧盯着他,想到自己在东事务上被架空,功劳全归此人,心中又妒又气,有心拿寒崇道封赏一事发难,但又不知他的深浅,他心念一转,便有了定计,既然他是大唐使团中人,自己去找陈希烈便是,让陈相国来教训他。
“好一个自会向朝廷解释,那好,既然李舍人得朝廷授权解决东之事,那我就不便插手了,祝李舍人早日剿灭寒归王,风风光光回到长安。”说完,他阴笑两声,扬长而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渡陈仓
升,紫色的霞光在天空变幻,给安西城抹上斑斓绚丽城门和往常一样依旧早早打开,却比平日又多了几分肃杀,只开一个城门,守城的士兵比平常多了一倍,城外卖菜的、卖柴的、商人、走卒,吵吵嚷嚷,挤成一团,几乎要将城门挤塌,但守城士兵们依旧在严格盘查每一个人,一丝不芶。
这时,大路上行来一队装着怪异之人,说是怪异是因为他们清一色的黑衣,头脸都蒙得严严实实,每走一步要停一下,只用左脚出步,决不能出错,最前面之人挑了一幅黑幡,漆黑的底色上印了个金黄的月亮,这是从东城来的巫教,其实东的巫教本是一家,信奉日月,两名祭司,一人掌日一人掌月,直到五十年前分为南北两派。
巫月教经过之地,行人都停下脚步,默默退到路边让行,虽是北教派,但同宗同源,就象两个分家的兄弟,曾为财产分配不均大打出手,但身上的血却同出一脉,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两派重新合并的想法一直没有中断过,每年彼此都要派人接触,学习教义,消除敌意,今年是巫月教做客,路上出现的这支奇怪队伍便是巫月教来安西的访问团。
巫月教渐渐地到了城门,准备开始进城,城门拥挤的人群安静下来,都自觉地向两边散开,士兵们则有些为难,上头规定每人都要盘查。可这巫月教呢?要不要一视同仁,目光全部集中在长官地身上,城门守官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忽然一挥手道:“每个人都要查是不错,可他们不是人,放行!”
巫月教使进了城,有不少人想混着溜进去,却士兵们火眼金睛。一个个都揪了出来,但巫月教使们却似乎不受影响,依旧认真地走他们怪异步伐,在街角转了弯,有一名巫月教使却出错了脚,她紧张得要哭出来。让她出错脚的原因很简单,她的前面忽然少了一人。
就在教使们经过的一道门洞里,一名男子迅速脱下黑袍,扯掉覆脸的黑布,探头向两边看了看,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之中。
寒日进曾在开元年间作为寒人的贵族去成都官学读过书,还险些中了举人,也差点娶汉人女子为妻,他对汉文化有着极深的感情,也正是他读过书。所以现在他也是寒归王的军师,寒日进是个性格阴冷之人。城府极深,情绪从不外露。但这两日却明显烦躁不安,原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