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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都是为了给未来一年讨个彩头,希望能大吉大利,财源滚滚。
酒席没开始多久,族人们便开始敬酒,王贤跟着王贵,给族中的长辈一一敬酒,长辈们看到王贤,必然要亲热地拉手道:“我早就说过,这孩子了不得,你们当初还不信,现在怎么样?成了咱们富阳县的财神爷,来,财神爷,大爷跟你喝一杯,日后拉一把你那不成器的堂兄啊。”
每个长辈的说辞都差不多,只是让人想不通,那‘不相信的大多数’,咋一个都没出现呢?
好在托了老爹的福,王贤辈分算高的,敬了一会儿也就完成任务了。但他不敢回去坐,因为为数众多的同辈和晚辈正等着给他敬酒,王贤已经有些不胜酒力,要是任其蹂躏,非得人事不省。
他拍一下王贵的肩膀道:“我去尿尿。”
“哦。”王贵道:“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先回去吧,咱俩都离开不好看。”王贤极不仗义地丢下兄长,特意穿过半个场院,绕到林姐姐的位子后,干咳了一声,才走出场院,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发呆。
呆了良久,微风送来一阵淡淡的菊香,王贤转头一看,便见林清儿红着脸,俏立在自己身侧。
看着她忧郁的面庞,王贤轻声道:“咱们走走吧。”
林清儿点点头,便跟他漫步在空旷无人的小村中。
她跟在王贤身后半步距离,王贤故意走慢了,她仍离他半步,王贤故意走快了,她亦离他半步,显然是刻意保持着距离。
王贤干脆一把抓起她冰凉柔软的小手,林清儿娇躯一颤,抽了抽没抽动,也就任他握着了。其实拉手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得多,何况林姐姐今日心情,正需要温暖的安慰呢。
静静地走了一会儿,王贤开口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姐姐你想我岳母和大舅子了吧?”
前半句触动林清儿的伤怀,险些勾下她的泪来,后半句却让她哭笑不得,嗔怪地瞪他一眼道:“别瞎叫。”
“嘿嘿。”王贤却得寸进尺地揽住她的纤腰,笑嘻嘻道:“难道我还叫错了不成,娘子?”
“放开人家……”林清儿被揽住腰,又是紧张又是娇羞,挣扎几下,一听到‘娘子’二字,一颗芳心登时如吃了蜜,一下就失去了抵抗。
王贤却听话地一下放开手,林清儿险些摔倒在地,心里更是空落落的,她幽怨地抬起头,却又被王贤一下紧紧揽在怀里。
“讨厌,就知道到作弄我!”林清儿双手撑着他的胸口,一双眸子水汪汪、亮晶晶的,目光里流转着轻嗔薄怒,以及丝丝情意……
王贤看呆了,低声道:“姐姐,你真美……”
“瞎说。”林清儿娇羞地低下头:“黑灯瞎火的……”
她本意是天这么黑,你能看见啥,却被王贤当成了暗示,他缓缓伸出手,食指钩住她白瓷般的下巴,将那张江南女子细致婉约的小脸,缓缓抬将起来。
“你的眉目颦笑,都深深印在我心里了,无需用眼来看。”王贤的情话,放在后世那是不入流的,但在大明永乐年间,绝对是大胆奔放,无坚不摧的。
林清儿早就将自己视为他的人,听到王贤如此热烈的情话,一颗心如融化了一般,嘤咛一声闭上眼,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撒手。
见美人一副任君怜惜的模样,王贤哪还会犹豫?低头吻上了她的朱唇……
触电般的感觉,传遍了两人全身,林清儿紧张得浑身发抖,玉齿咯咯打颤,险些咬下王贤的舌头。
王贤却不以为意,反以为喜,这是少女珍贵的初吻啊。他轻抚着她的玉背,舌头也不再以攻城略地为己任,而是轻吻着她的唇齿,耐心地引导她品味初吻的美好。
在王老师的循循善诱下,林清儿终于渐渐不再紧张、虽然仍微微发颤,却松开了牙关,娇怯怯地任由这个无赖侵占、品尝、抚慰、渐渐地迷醉、酥软、湿润……
两人意乱情迷起来,林清儿正要学着回应,却听一阵呼唤声越来越近:“二叔,二叔……”
刹那呆滞之后,林清儿像受惊的小鹿般弹起来,摸着黑整理散乱的鬓发、头钗、衣裙,娇羞得不敢抬头。
“姐姐,其实我想说的,”王贤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往后的新年都由我陪你过,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七老八十。”
“嗯。”听了这一句,林清儿欢喜得泪湿眼眶,本是充满无奈的一条婚姻路,却开出了满地的芳菲,让她如何不喜极而泣?
虽然没勇气抬头,林清儿却伸出小手抓住他的大手,将一样东西塞到他手上。声如蚊鸣道:“别嫌难看……”
凭感觉,王贤估摸着应该是个香囊。这时来找他们的人,已经到了跟前,不及细看,赶紧塞到怀里。
年夜饭是要慢慢地吃,一直吃到深夜,又换上干鲜瓜果,男女老少强打精神,熬年守岁。
不过王贤是个例外,回去后,他果然被灌倒了,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年初一上午了。胡乱吃了碗汤圆,他便被王贵拉着,去给长辈们磕头拜年,收了不少红包。
但是,辈分大的坏处就是,他收一个红包,几乎要送出去十个……好在有宝钞!这种不值钱的票子,最适合当压岁钱,又场面又惠而不费。
转了一圈,兄弟俩散出去二百多贯宝钞,折成银子也得四两多,弄得王贤很是肉痛,王贵却开心笑道:“去年娘带着咱空手回来,白吃白喝,没少吃白眼,今年可算是把面子挣回来了。”
“原来大哥也有虚荣心。”王贤笑道。
“人活一张脸啊,原先那是没办法。”自从当上东家后,王贵说话明显讲究多了:“娘这两年常说,在里子面前,面子算什么。但其实她原先的说法是,面子不能丢,里子更不能丢……”
“嗯。”王贤想想老娘,昨晚被一群三姑六婆众星捧月,谀辞连连的场面,就忍不住笑起来:“这下老娘可得意了。”
说着话,兄弟俩进了三叔公家,昨晚他们就住在这里,只见好家伙,屋里屋外挤满了人,也不知搞什么名堂。
第七十七章喜当爹
见他俩进来,一帮叔叔大爷哥哥的,全都堆起谦卑的笑,让王贵手足无措。王贤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田契,却已经明白,这是咋回事儿了。
进去堂屋一看,便见三叔公和老爹坐在正位上,一干族中长辈在左右陪坐。
“你来得正好。”老爹对王贤道:“赶紧拟几分文契出来。”
“是。”波澜不惊地点点头,王仝给他搬把椅子,王金给他磨墨,王贤稳稳坐下道:“请父亲吩咐。”
“先拟三份过继文书。”老爹咳嗽一声道:“然后再拟几分田产过户文书。”
“不知谁要过继给谁?”王贤看一眼老爹,这么大事儿不跟我商量!
“咳咳。”老爹又干咳道:“王介、王令、王金,还不见过你爹。”
“哎。”便见三个青年乖乖上前,给王贤和王贵磕头,叫道:“爹……”
“咳咳咳……”这下轮到王贤咳嗽起来,几乎要握笔不能。
“爹你说啥,”王贵瞪大眼道:“王贤可还没结婚呢。”
“没区别……”老爹大手一摆道:“你兄弟家的这几个孩子,以后就过继到咱们家了,两个认你当爹,一个认你弟弟当爹。”
“为啥?”王贵虽然对老爹逆来顺受,但还是惊呆了。
“咳咳,”老爹瞪他一眼道:“多子多孙多福气,哪来那么多为啥?”说着看看王贤道:“你看人家小二,就不问为什么。”
“王贵啊,是这么回事儿,”还是三叔公为他解释道:“你看这三个小子,都是念书的,要念书就得在官府上户籍,可上了户籍就得服徭役……为了让他们能专心读书,为我王氏一族光宗耀祖,就把他们过继到你兄弟名下吧。”
“哦……”王贵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冲着自己家的免役名额啊。明朝是个特权社会,官阶越高,特权就越大。比如京官一品可以免粮三十石,人丁三十人,往下一层层递减,到了九品官,则免粮六石,人丁六人,外官减半。是以老爹有免粮三石,丁三人的特权。而王贤这样的经制吏,也可以免粮一石,丁一人……
是以父子两人共可免丁四人,而且不包括他俩本身。王贵自然要占一个名额,剩下三个早被王家村的人惦记上了……虽然可以当黑户逃避赋役,但没有合法身份,意味着你也不享受大明朝赋予的各项权利。比如参加科举、比如充吏,甚至你失踪了,官府都可以不受理。因为户籍档案上查无此人!
对于贫苦百姓来说,只要能凑合着生活就够了,管它有没有档案了。但富户需要合法身份来保护财产,读书人需要合法身份来参加科举,商人需要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