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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儿子,结果弄成这样。我们村人均田土本来不多,土里刨出来的刚够他们一家子吃的,更没说还有一屁股的亏空。二财人老实本分,除了种田卖苦力,没别的门路,只好在附近村里打打帮工,挣点小钱。”
苏望点了点头,没有出声,屋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个女孩在那里吸嗦糖果的声音。过了一会,屋外传来脚步声,苏望抬头向外面看出,一个四十多岁,显得非常苍老的妇女背着一个背篓走在前面,后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背了一大捆柴禾,把她的腰都压弯了。
正在吃糖的三丫、四丫闻声跳了起来,冲出了门口,围着妈妈和姐姐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三丫一手抱着妹妹,一手伸出来,摊出几个糖果:“姐姐,这糖可好吃了。”
放下东西的二财媳妇拉着两个女孩走了进来,十五六岁的女孩则跟着后面。
“二财家里的,这是镇上的苏镇长,来了解一些情况。苏镇长,这就是二财媳妇,那是他的大女儿大丫。”
“原来是镇上的领导,真是不好意思,大丫,赶紧烧水去。”二财媳妇把手在衣襟上搓了一下,拘谨地说道。
“二财嫂子,坐吧,今天来打扰你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做下调查,没有别的意思。”
二财媳妇拘谨地坐了下来,勉强地跟苏望笑了笑。
“二财嫂子,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家有多少田?”苏望摊开笔记本,直奔主题。二财媳妇,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半个字。
问到最后,苏望突然问道:“二财嫂子,你家几个小孩都没有去读书?”现在已经开学了,适龄儿童都上学去了。
“苏镇长,我家这个情况,哪里还读得起。再说,女孩子,读不读都一回事,早晚还是要嫁人的。”二财媳妇苦笑一下答道,这时,大丫走了过来,在母亲身边轻声问道:“妈,用碗盛水吗?”
“嗯。”二财媳妇应了一声,然后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苏望接过还冒着热气的清水,在碗沿边上吹了几下,然后有滋有味地喝了两口,然后放在旁边的长凳上。
“二财嫂子,你家的情况我也了解清楚了,多谢你了。现在我想跟你拉拉家常,说实话,你和二财还想再生儿子吗?”
二财媳妇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会摇摇头道:“不想生了,也生不起了,这就是命,我和二财都认命了。”
“二财嫂子,女儿是父母亲的贴心棉袄啊。”说了这一句,苏望话题一转道,“二财嫂子,只要你和二财保证以后不再生了,我给二财在城里找份工,每月能挣上个二三百。”
二财嫂子眼睛一亮,连忙问道:“真的吗苏镇长?”看到苏望肯定地点点头,二财嫂子恳求道:“苏镇长,求求你,让我家大丫去顶二财吧,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家大丫。大丫今年都十七岁了,手脚麻利,能干的很,家里家外都是她做的,你就把城里这份工让给大丫吧。”
苏望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大丫,看到她眼睛露出十分期盼的神情,点点头道:“大丫一个人在城里,你们也不放心,这样吧,让二财和大丫都去吧,有二财在旁边照看着,你也能在家安心照顾老人小孩不是。”
“那真是太感谢苏镇长了。”二财媳妇在那里直点头,看摸样,几乎要跪下了。
“二财嫂子,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和二财又违反计划生育,我是翻脸不认账的,这两份工马上就要停掉,你和二财可要商量好,不要到时再来闹。”
杨光亮在一旁急声道:“还商量什么,这么好的事你们上那找去,苏镇长既然开了这个口,就一定能做到。苏镇长,你放心,我代表村委会向你保证,要是二财两口子还敢计划外怀孕,我立马把二财媳妇送到医院去。”
二财媳妇在一旁也是猛点头:“苏镇长,你放心,我向你保证。”
“二财嫂子,你还是和二财商量一下,如果决定了,跟杨村长或者冯支书说一声就成,我帮你安排。”
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提着满满一篮子洗过的衣服走了进来,看到屋里这种情景,畏畏缩缩地叫了一声妈,然后站到一边去了。
看着杨二财的五个女儿,苏望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二财嫂子,情况好一点,你们还是送三丫、四丫和五丫去读书吧。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儿女过得比自己好,让她们读书吧,或许能改变她们的命运。”
听到这话,二财媳妇不由扫了一眼自己的五个女儿,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俯首在那里抽泣。
告辞出来之后,杨光亮低声地对苏望说道:“苏镇长,可真是感谢你了。”
苏望看了一眼杨光亮,悠悠地说道:“我目前只能改变这一家,你却能改变岩头垄村很多家,而且,杨村长,做工作不能光靠同情心,而是要靠真心和责任心。”
听到这话,杨光亮不由陷入了沉思,周文兴在旁边看向苏望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第一部科级干部第四十八章岩头垄村(二)
岩头垄村最富的人家也在上岩垄,这让苏望有点纳闷了,怎么富的穷的都在一块了。富的人家叫杨起旺,他父亲原本属于这一带手艺不错的木匠师傅,也就是会打个桌子柜子之类的。杨起旺继承这门手艺,而且他脑袋比较活,觉得普通木匠师傅竞争激烈,于是改行当起寿木师傅,也就是专门给人做棺材。为此他还曾经跑到昭州、潭州去拜过师,回来后利用麻水镇木材比较丰富的优势,生意做得十分红火,不仅麻水镇,就连附近的几个乡都知道他的名气,老人家要是没有一口杨木匠做的寿木,心里都不踏实。
杨起旺家堂屋摆设就完全不同了,虽然也是火塘,但是一溜的柳木桌子和柜子,再配上一部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在岩头垄村也是头一份。
跟杨起旺了解情况时,他直在那里诉苦,现在寿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国家现在提倡火葬,根本不需要棺材了,而且最近又出现一种水泥棺材,即便宜又牢固,对他的生意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杨光亮在一旁听得火起,“杨起旺,苏镇长又不是来查你的税,你在这里叫苦连天干什么?你挣了多少钱,大家还不看在眼里。”
杨起旺也不说话了,嘿嘿笑了两声,掏出一包白壳白鹤烟散了一圈。
岩头垄孤寡五保户有两家、军属也只有两家,烈属就没有了。而且其中一家五保户和军属在下岩垄,只能明天再去坐坐了。苏望到上岩垄的两家坐了坐,了解了一些情况,又拉了拉家常,然后递过去一个红包,里面有五十元,说是镇政府给的慰问金,但是周文兴明白,这是苏望自己掏的腰包。
接着苏望一行三人又去了上岩垄其它三户人家,都是那种家境一般般的人家,比冯支书家略差,只有一户人家才有十二寸电视机,不过还是能吃得饱穿得暖。一直忙到下午天麻麻黑,杨光亮带着苏望、周文兴回到了冯支书家。苏望和冯支书、杨光亮坐在那里,聊了一会岩头垄村里的情况。
正说着,天很快就黑透了,屋外也传来两个少年的声音:“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话刚落音,门口走进两个男孩,大约十三四岁,长得有三四分像。
“苏镇长,这是我家老大的儿子冯如生,这是我家老二的儿子冯如常,都在镇中学读书。”冯支书介绍道,苏望笑着跟两个少年点了点头,冯支书口里的镇中学就是六中。
吃完饭,看了一会电视,大约九点钟的样子,冯支书一家就准备睡觉了。按照安排,苏望在冯支书家睡,周文兴去杨光亮家睡。送走周文兴和杨光亮,苏望跟苏支书堂客要了一盆热水,刷牙洗脸,然后泡了个热水脚,这才舒舒服服地去睡觉。
苏望睡的是冯如生的房间,而冯如生去隔壁和堂弟挤一张床去了。床是义陵县乡下非常典型的大木床,周围有一圈框边,四角还各有一个撑杆,挂着一顶发黑的蚊帐,只是冬天不用放下来而已。
床单被套都是土布做的,粗糙发硬,而且被子里的棉花应该用了很多年,盖上去后并不马上觉得暖和,而且还很沉。
苏望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正想着白天的事,隔壁传来冯如生和冯如常两人悄悄的谈话。木隔板很薄,隔壁说话能听得清清楚楚。
“哥,你说明天早上我们去学校,还会不会听到周奶牛在房里叫杀了我吧。”这两间房在另一边,两兄弟不用担心家里人会听到,至于苏望这个外人,他们可能以为睡着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今天我们去的早,才六点不到,明早想听,估计也得那个时候去。”
“哥,那明早我们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