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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儿嫂,对不住了。”向前飞奔的虎头转过身来,一边倒退着,一边高举着双手对妇女挥舞。
“臭小子。”桂儿嫂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忍不住笑了。
“桂儿嫂。”朱朱上前几步,打起了招呼。
桂儿嫂先看了朱朱一眼,眼含笑意的点点头,但审视起端着木盆的苏小乞就显得冷冰冰了,道:“模样一般,个头矮的像炮台,娶了我们家的朱朱,你可真是八辈子烧高香的好福气。”
苏小乞连连称是,心里却拧成了一个疙瘩,无论是虎头,还是桂儿嫂,身上都长满了脓包,难道真是传染病?
朱济说的不祥之地,可是因为身体出现异状?
未寒暄多久,桂儿嫂便进了门,临走之前还怒瞪了苏小乞一眼,骂上一句:“没有眼力劲的矮炮筒子。”
苏小乞唯有苦笑,至少值得安慰的是,他从炮台成长为了炮筒子,也算是在桂儿嫂心里飞快的上了一个台阶。
“你不要太往心里去,桂儿嫂就是心直口快,人是不坏的。”朱朱如此安慰。
“我还好,我还好。”苏小乞条件反射的去拍朱朱的肩,手伸到一半又尴尬的收了回来,在身上蹭了两蹭,道:“我看她以前应该不像这么瘦弱的,发生什么事了?”
在石楼村待了几天,苏小乞竟只见到了区区四人,而四人无一不是面黄肌瘦。朱朱、朱济、虎头都还好,就是这桂儿嫂,明显的能够看到肉耷拉在一起。那是肥胖时将皮撑了开,突然间暴瘦,皮肤就缩不回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朱朱总是不愿说,像是在避讳什么可怕的东西。越是这样,苏小乞的心便越被勾的心痒痒,老是想弄明白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明明两三句话就能解释清楚,却偏偏瞒着不肯说,苏小乞实在是憋的心头窝火,对于老是喜欢打机锋的人就该拉去浸猪笼!
说不说?
不说。
好,浸。
说不说?
说。
去你妈的,浸!
为什么说了也要浸?
晚了,你愿意说,老子不愿意听了!
苏小乞心里如此想,就忍不住的嘿嘿笑,朱朱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急切道:“你别出声!”
指甲都深深地抓进了苏小乞的肉里,苏小乞好不容易挣脱,这才发现到了一扇虚掩的黑门旁。泥草砌成的墙,院子里有几间茅屋,院子中间有一个石磨,与朱朱年龄相仿的少年正汗流浃背的一圈一圈的推着磨。
许是听见了门外的笑声,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正对上朱朱爬在门缝向内偷看的眼睛,朱朱的脸登时红了,烫的就像一个火球。
门内的人却哼了一声,背过身,磨也不推的走进了堂屋。
“哎呀。”朱朱离开门,跺脚道:“王安哥生我气了,这可怎么办?”
“要不你进去跟他说说清楚?”苏小乞出谋划策。
“好!”朱朱这就要进去,突然又眼眶发红的退回来,道:“爹爹会生气的,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朱朱来回打转,急得掉出了眼泪。
苏小乞安慰道:“以后有机会再说也不迟,他三五天的又不会成亲。”
朱朱的身体顿时停了,心想也是,就抹抹眼泪,偷偷摸摸的向门缝里又看了一眼,见不到王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们到河边洗衣服吧。”
话虽如此,她的脚步还是比不了先前轻快了,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直到黑门模糊不清了,还是没见到王安从院子里冲出来。
朱朱“哇”的就哭了,蹲在地上不肯走,哭泣道:“王安哥不理我了,他指定是生我气了,我以前一皱鼻子他就来哄我的,可现在我都掉眼泪了他还不来。”
朱朱越说哭的越伤心,苏小乞也不知怎么安慰了,就抱着木盆站在朱朱的身边,时不时地递上一件脏衣服给朱朱擦眼泪,又被朱朱气恼的丢到地上。
到最后衣服丢完了,苏小乞也没辙了,就在朱朱身边蹲下了,然后他就想到了一件事。
他好像忘记问廖元埋在哪里了,或者还在葫芦林里躺着?
啊……
罪过,罪过。
………………………………
第四十二章 黄皮蟾蛙
清澈见底的溪水潺潺流淌,朱朱手拿着棒槌,泄愤般狠砸着放在光滑石头上的脏衣服,只听“噗……噗……”,衣服都快被砸成了烂布条。
苏小乞望着不见一条游鱼的溪水,道:“无论是谁,知道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要嫁给别人都会是他那种反应,他越不理你,便说明他越在乎你啊。”
苏小乞在心里思索了许久,总算想到了一句安慰的话。
“真的?”朱朱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
“当然是真的。”苏小乞道:“如果他不在乎你,就要开门跟你打个招呼,说不好还要请我进去喝杯茶,跟我称兄道弟,把你们说过的情话一一字一字的念出来,还得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那都是年少无知,不要太在意哈……”
“啊呀!”朱朱满脸通红的拿起盆里的衣服朝苏小乞的脸上扔过去,羞愤道:“你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不理我,真的说明心里有我?”朱朱低头望着水里的烫的发红的脸,目中多了一丝少女患得患失的情意。
“那可不。”苏小乞将手里的衣服丢回盆里。
“那……”朱朱又有些扭扭捏捏的说道:“我不嫁给你,你不会怪我吧?”
苏小乞赶忙摇摇头,道:“当然不会,若彼此没有感情,又怎么能携手走一辈子?”
朱朱吸吸通红的鼻子道:“你是个好人。”
“当然。”苏小乞毫不谦虚的说道:“我绝对是这个世上心肠最好的人。”
“呸!”朱朱看着在水里荡漾的笑脸,开心的笑了起来。
“之前见到的那个虎头没有亲人吗?”苏小乞望着朱朱的侧脸,突然问道。
“五年前就去世了。”朱朱的脸上多了一丝伤感。
“那桂儿嫂呢?”
“桂儿嫂的男人走了以后,一双儿女也跟着去了,现在全家只剩她一个人。”朱朱为桂儿嫂辩解道:“你别看桂儿嫂脾气坏,实际她是将虎头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的,若是虎头没有那么犟,现在就该和桂儿嫂生活在一起了。”
苏小乞旁敲侧击道:“他们为什么会死?”
“他们……”正说着,一直低头看着溪水的朱朱突然大叫:“不好!”
“什么不好?”
澄澈的溪水忽然变得浑浊,从小溪上游漂来了黄泥般的臭水,朱朱满面惊恐道:“他……他……他来了……”
“谁?”
朱朱失色道:“讨……讨……讨债的人……”
苏小乞困惑道:“讨债的人?”
未久,村外传来了整齐的蛙叫,如神灵擂击天鼓,声音洪亮的让人耳膜都刺痛起来。
“我要回村!”朱朱猛地跳起,连木盆衣服都顾不上了就往石楼村的方向跑,但她未跑出几步,便转过身对收拾衣物的苏小乞道:“你先别跟来,这是石楼村的事,你可千万别牵扯进来。”
言罢,朱朱转身就走,再之后速度越来越快,直至狂奔起来。
朱朱越是如此,苏小乞便越好奇了,灵力涌动,苏小乞压制住自己的气息,悄悄吊在了朱朱的身后。
朱朱赶回石楼村时,蛙鸣已充斥整片天地,数百只海碗大的黄皮蟾蛙驮着赤金色的步辇正立在村子的中心。
所有躲在家里的村民都趔趔趄趄的出门了,摇摇欲坠的面对步辇垂首站着,完全不敢抬头与斜躺在步辇上的人对视。
“就等你一个人了。”气喘吁吁的朱朱不等喘上几口气,便听一道蛙鸣般的声音传到了自己耳中。
朱朱没敢回半个字,在人群的最后找到朱济,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而苏小乞,正屏息静气的趴在一座瓦屋的房顶,悄悄向下打量。
透过黄帐子,斜躺在步辇上的人模样十分的怪异,两腮鼓起,眼珠子瞪得滚圆,肥肥胖胖的手竟还长着蹼。尤其是他的皮肤,皱巴巴的缩在一起,其上还有一颗颗饱胀脓汁的疙瘩,活像一只大蛤蟆。
人都到齐了,又有十多只黄皮蟾蛙驮着一口大水缸移到了步辇与村民的中间。随后,步辇下的黄皮蟾蛙一个接着一个爬出,跳到了水缸的边沿,张嘴“呱”的吐出一口黏液,黏液里还有黄色的卵。
吐出黏液的黄皮蟾蛙体型顿时缩小了许多,又蹦跳着返回了步辇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