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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向她说了声“再见”,然后由约翰爵士陪同,走出了房间。
刚才大家出于礼貌,一直压抑着的满腹委屈和哀怨,现在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了。他们三番五次地表示,碰到这种扫兴的事情,真叫人恼火。
“不过,他的事儿我猜得出来,”詹宁斯太太眉飞色舞地说。
“真的吗,太太?”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真的,我看一定是为威廉斯小姐的事儿。”
“威廉斯小姐是谁?”玛丽安问。
“什么?你还不知道威廉斯小姐是谁?我敢说,你以前一定听说过她。她是上校的一个亲戚,亲爱的——一个非常近的亲戚。我们不说有多么近,免得吓坏了诸位小姐。”接着,她略微放低声音,对埃丽诺说:“她是他的亲生女儿。”
“真的!”
“噢!是的。一愣起神来很像上校。上校大概要把全部财产都留给她。”
约翰爵士一回来,便和大伙儿一道,对这不幸的事情深表遗憾,不过,他最后提议,既然大家都聚在一起,总得做点事情开开心。经过商量,大家一致认为,虽说只有去惠特韦尔才能感到快乐,但现在坐车在乡下转转也许能散散心。随即,主人吩咐套好马车。头一辆是一威洛比的,玛丽安上车时看上去从来没有那样开心过。威洛比驱车迅速穿过邸园,一转眼便不见了。两人一去便无影无踪,直到大家都回来了,才见他们返回。看样子,两人逛得十分开心,不过嘴里只是笼统地说:大家都往高地上去了,他们一直在小道上兜风。
后来大伙儿商定,晚上举行一场舞会,让大家整天都欢欢乐乐的。凯里家又来了几个人,晚饭就餐的将近二十人,约翰爵士见此情景极为得意。威洛比像往常一样,在达什伍德家大小姐、二小姐之间就座。詹宁斯太太坐在埃丽诺右首。大家刚入座不久,她就扭身俯在埃丽诺和威洛比背后,同玛丽安嘀咕起来,声音不高也不低,那两人恰好都能听见:“尽管你诡计多端,我还是发现了你的秘密。我知道你上午到哪儿去了。”
玛丽安脸一红,慌忙应道:“你说到哪儿去了?”
“你难道不知道,”威洛比说,“我们乘着我的马车出去了?”
“是呀,是呀,厚脸皮先生,这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我一定要查明:你们究竟到哪儿去了。玛丽安小姐,我希望你很喜欢自己的住宅。我知道这房子很大,以后我去拜访的时候,希望你们能添置些新家具,我六年前去那儿时,就该添置了。”
玛丽安慌里慌张地扭过脸去。詹宁斯太太不由得纵情大笑。埃丽诺发现,这位太太一心要弄清两人究竟跑到哪儿去了,早就让女仆询问过威洛比的马车夫,从而得知:他们到艾伦汉去了,先在花园里转来转去,再到房子里各处察看,前后转悠了老半天。
埃丽诺简直不敢相信真有这种事。玛丽安与史密斯太太分明素不相识,既然她在家里,似乎威洛比不可能提出邀请,玛丽安也不可能同意进屋。
一走出餐厅,埃丽诺就向玛丽安询问这件事。使她大为惊讶的是,她发现詹宁斯太太所说的情况完全属实。玛丽安还因为她不肯相信而非常生气。
“埃丽诺,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没有去那里,没见过那房子?这难道不是你经常向往的事情吗?”
“是的,玛丽安,不过有史密斯太太在家里,除了威洛比先生以外又没有别人陪伴,我是不会进去的。”
“可是威洛比先生是有权带我去看那房子的唯一的一个人,因为我们乘坐的是敞篷马车,不可能再找别人作伴。我生平从来没像今天上午过得这么愉快。”
“恐怕,”埃丽诺答道,“一件事情是愉快的,并非总能证明它是恰当的。”
“恰好相反,埃丽诺,没有比这更有力的证明了。假如我的所作所为确有不当之处,我当时就会有所感觉,因为我们倘使做错了事,自己总是知道的,而一有这种认识,我就不可能感到愉快。”
“不过,亲爱的玛丽安,为了这件事你已经遭到了冷言冷语,难道你还不怀疑你的行为有些失慎吗?”
“如果詹宁斯太太说了几句怪话就能证明别人行为欠妥,那我们大家无时无刻不在招惹是非。我既不稀罕她的称赞,也不在乎她的非难。我在史密斯太太的花园里散过步,还参观了她的住宅,我不知道这有什么过错。有朝一日,这花园、房子都要归威洛比先生所有,而——”
“哪怕有朝一日归你所有,玛丽安,你那样做也是不合情理的。”
听姐姐这么一说,玛丽安不由得脸红了。不过看得出来,这话也使她感到得意。她仔细思讨了十来分钟,然后又来到姐姐跟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埃丽诺,也许我去艾伦汉确实有失检点,不过威洛比先生一定要带我去看看。说实在话,那幢房子可美啦。楼上有一间万分漂亮的客厅,不大不小,什么时候都适用,若是配上新式家具,那真叫人称心如意了。这是一间椅角室,两边有窗。从一边凭窗望去,越过屋后的滚球场草坪,看到一片优美的坡林。从另一边,可以望见教堂和村庄,再过去就是我们经常赞叹不已的崇山峻岭。我不觉得这个房间有什么特别好,因为那些家具着实可怜。然而,要是配上新家具——威洛比说要花费两三百镑,那它就会成为英格兰最舒适的避暑室之一。”
倘若埃丽诺能一直听她讲下去,别人不来打岔的话,玛丽安会照样把每个房间都津津有味地描绘一番。
第十四章
布兰登上校突然终止了对巴顿庄园的拜访,而且始终不肯说明缘由,这不免使詹宁斯太太满腹狐疑,一直揣测了两三天。她是个顶爱大惊小怪的女人,其实,凡是一心留意别人来往行踪的人,个个都是这个样子。她心里不停地纳罕: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她敢肯定他有不幸的消息,于是仔细琢磨他可能遭遇的种种不幸,认为决不能让他瞒过他们大伙儿。
“我敢肯定,准是出了什么伤心事儿,”她说,“我从上校脸上看得出来。可怜的人儿!恐怕他的境况不佳呀。算计起来,德拉福庄园的年收入从来没有超过两千镑,他的弟弟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我看哪,八成是为钱的事情找他,(奇*书*网。整*理*提*供)不然还会有什么事儿呢?我在纳闷是不是这么回事儿。我无论如何也要弄个水落石出。也许是为威廉斯小姐的事儿——这么说来,肯定是为她的事儿,因为我当初提到她的时候,上校看上去很不自然。也许她在城里生病了,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儿,因为我觉得她总是多灾多病的。我敢打赌,就是为威廉斯小姐的事儿。现在看来,上校不大可能陷入经济困难,因为他是个精明人,时至今日,庄园的开支肯定早就结清了。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许他在阿维尼翁的妹妹病情恶化了,叫他快去。他走得匆匆忙忙的,看样子很像。唉,我衷心祝愿他摆脱困境,还能讨个好太太。”
詹宁斯太太就这么疑疑惑惑唠唠叨叨。她的看法变来变去,一会儿一个猜测,而且开头总是满有把握。埃丽诺虽然着实关心布兰登上校的安乐,但是她不能像詹宁斯太太所企望于她的,对他的突然离去惊诧不已,妄加猜疑。因为在她看来,情况没有那么严重,犯不着那样惊疑。除此之外,还有真正使她感到惊奇的事,那就是她妹妹和威洛比,他们明明知道他们的事情引起了大家的特别兴趣,却异乎寻常地保持缄默。他们一天天地越是不吭声,事情越显得奇怪,越与他们两人的性情不相协调。从他们的一贯行为看,本来是昭然若揭的事情,却不敢向母亲和她公开承认,埃丽诺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埃丽诺不难看出,他们还不能马上结婚,因为威洛比虽说在经济上是独立的,但并不能认为他很有钱。按照约翰爵士的估计,他庄园上的收入一年只有五六百镑,但他花费太大,那笔收入简直不够用,他自己也经常在哭穷。但是,使她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他们订了婚,竟对她保守秘密,其实他们什么也包不住。这与他们的惯常想法和做法太不一致了,以致使她有时候也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订了婚。因为有这个怀疑,她也就不便去探问玛丽安。
威洛比的行为最明显地表达了他对达什伍德母女的一片深情。他作为玛丽安的情人,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而对于其他人,他作为女婿、姐夫和妹夫,也能殷勤备至。他似乎把乡舍当成了自己的家,迷恋不舍,他泡在这里的时间比呆在艾伦汉的时间还要多。倘若巴顿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