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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点,玛格丽特。那也许只是他伯祖父的头发。”
“埃丽诺,那的确是玛丽安的头发。我几乎可以肯定,因为我亲眼见他剪下来的。昨晚用过茶,你和妈妈都走出了房间,他们在窃窃私语,说起话来要多快有多快。威洛比像是在向玛丽安央求什么东西,随即只见他拿起姐姐的剪刀,剪下她一长绺头发,因为她的头发都散落在背后。他把头发亲了亲,然后卷起来包在一张白纸里,装进他的皮夹。”
玛格丽特说得这么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埃丽诺不能再不相信啦。况且,她也不想再去怀疑,因为情况与她自己耳闻目睹的完全一致。
玛格丽特并非总是显得十分机灵,有时难免引起姐姐的不快。一天晚上,詹宁斯太太在巴顿庄园硬逼着她说出谁是埃丽诺的意中人(长久以来,她一直对此兴致勃勃),玛格丽特瞅了瞅姐姐,然后回答说:“我不能说,是吧,埃丽诺?”
不用说,这句话惹起一阵哄堂大笑,埃丽诺也试图跟着笑,但这滋味是苦涩的。她知道玛格丽特要说的是哪个人,她不能心安理得地容忍这个人的名字成为詹宁斯太太的永久笑柄。
玛丽安倒是真心实意地同情姐姐,不料却好心帮了倒忙,只见她满脸涨得通红,悻悻然地对玛格丽特说:
“记住,不管你猜测是谁,你没有权利说出去。”
“我从来没有猜测过,”玛格丽特答道,“那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众人一听更乐了,非逼着玛格丽特再透点口风不可。
“啊!玛格丽特小姐,统统说给我们听听吧,”詹宁斯太太说。“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呀?”
“我不能说,太太。不过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知道他在哪儿。”
“哟!我们也猜得出他在哪儿,当然是在诺兰庄园啦。大概还是那个教区的副牧师。”
“不,那他可不是。他压根儿没有职业。”
“玛格丽特,”玛丽安气冲冲地说道,“你知道这都是你无中生有,实际上并不存在这么个人。”
“哦,这么说他不久前去世啦?玛丽安,我敢肯定,以前可有过这么个人,他的姓开头一个字是‘费’。”
使埃丽诺感激不尽的是,恰在这时,米德尔顿夫人说了一句话:“雨下得好大呀!”不过她知道,夫人之所以打岔,并非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而是因为她对她丈夫和母亲热衷于这种低级趣味,深为厌恶。她提出的这个话头当即被布兰登上校接了过去,因为他在任何场合都很照顾别人的情绪。于是,两人下雨长下雨短地说了一大堆。威洛比打开钢琴,要求玛丽安坐下来弹一支曲子。由于大家都想结束这个话题,这样一来,谈话就不了了之。但是埃丽诺受了这场虚惊,却不那么容易恢复镇静。
当晚,大家组成一个观光团,准备第二天去参观一个景色十分优美的地方。此地离巴顿约有十二英里,归布兰登上校的姐夫所有,若是上校没有兴致,别人谁也别想去随意游览,因为主人当时出门在外,对此曾有言在先,十分严格,据说,这地方美极了,约翰爵士大为赞赏。近十年来,爵士每年夏天至少要组织两次游览,因而可以说是很有发言权。这里小湖风光旖旎,上午主要用来乘船游览。大家带上冷餐,乘上敞篷马车,一切都按观光团的通常规格行事。
在场的有几个人认为,这似乎是一次冒险的行动,因为时令不对,两周来每天都在下雨。达什伍德太太由于感冒,经埃丽诺劝说,同意留在家里。
第十三章
大家一心打算去惠特韦尔游览,但是结果却完全出乎埃丽诺的意料之外。她本来准备给淋得浑身湿透,累得精疲力竭,吓得胆战心惊;然而事情比这还要糟糕,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去成。
十点钟光景,观光的人们聚集到巴顿庄园,准备吃早饭。虽然昨晚下了一夜雨,早晨的天气却相当适意,只见天上的乌云正被驱散,太阳时隐时现。大伙儿兴高采烈,兴致勃勃,迫不及待地想玩乐一番,而且下定决心,即使有天大的艰难险阻,也在所不辞。
正当吃早饭的时候,邮差送信来了,其中有一封是给布兰登上校的。他接过信,一看姓名地址,脸色唰地变了,当即走出了房间。
“布兰登怎么啦?”约翰爵士问。
谁也说不上来。
“但愿他没有收到坏消息,”米德尔顿夫人说。“一定有要紧的事,不然布兰登上校不会这么突然离开我的饭桌。”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又回来了。
“上校,我想没有坏消息吧,”他刚走进房里,詹宁斯太太便说道。
“绝对没有,太太,谢谢你。”
“是从阿维尼翁寄来的吧?但愿信里别说你妹妹病势加重了。”
“没说,太太。信是从城里寄来的,只是一封公函。”
“倘若只是一封公函,怎么能使你这么心烦意乱呢?得了,得了,这不可能。上校,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
“我的好妈妈,”米德尔顿夫人说,“看你说些啥呀。”
“也许是告诉你,你的表妹要出嫁啦?”詹宁斯太太说,对女儿的责备置若罔闻。
“不,真的不是那回事儿。”
“噢,那么,我知道是谁寄来的了。上校,但愿她安然无恙。”
“你这是说谁呀,太太?”上校问道,脸色有点发红。
“哦!你知道我说谁。”
“我非常抱歉,夫人,”上校对米德尔顿夫人说,“今天竟然收到这封信。这是封公函,要我马上到城里去。”
“到城里去!”詹宁斯太太大声嚷道,“在这个时节,你到城里会有什么贵干?”
“我们大家如此合得来,”上校接着说,“离开你们真是我的莫大损失。而使我感到更加不安的是:你们要进惠特韦尔,恐怕需要我亲自引见才行。”
这对众人是当头一击:
“布兰登先生,你要是给女管家写个条子,”玛丽安性急地说道,“这还不行吗?”
上校摇摇头。“我们一定要去,”约翰爵士说,“事到如今,不能推延啦。布兰登,你可以等到明天再进城,就这么定啦。”
“我但愿能这么容易就定下来。可是我无权推迟行期,哪怕一天也不行!”
“你只要告诉我们你有什么事,”詹宁斯太太说,“我们也好评评能不能推迟。”
“你要是等到我们回来再进城,”威洛比说,“你顶多晚走六个小时。”
“我一个小时也耽搁不得。〃
这时,埃丽诺听见威洛比低声对玛丽安说:“有些人总是不肯与大伙儿一块玩乐。布兰登就是其中的一个。我敢肯定,他害怕感冒,于是就耍了这个金蝉脱壳之计。我愿拿五十个几尼打赌,那封信是他自己写的。”
“对此我毫不怀疑,”玛丽安应道。
“布兰登,我早就了解,”约翰爵士说,“你一旦下定决心,别人是无法说服你改变主意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你想想,这里有从牛顿赶来的两位凯里小姐,有从乡舍赶来的三位达什伍德小姐,再说威洛比先生,他为了去惠特韦尔,特意比平时早起了两个小时。”
布兰登上校再次表示遗憾,让大家感到失望了,但同时又说,这实在无法避免。
“那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就在巴顿等你,”米德尔顿夫人接着说,“希望你一得便就离开城里。我们一定等你回来再去惠特韦尔。”
“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我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因此决不敢贸然应允。”
“哦!他一定得回来,”约翰爵士大声说道,“他如果到周末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他。”
“对,去找他,约翰爵士,”詹宁斯太太嚷道,“到时候,你也许会发现他在干什么事呢。”
“我不想去探究别人在干什么事,我想,这是件使他感到羞耻的事情。”
仆人通报,布兰登上校的马备好了。
“你不会骑着马进城吧?”约翰爵士接着问。
“是的——我只骑到霍尼顿,然后改乘驿车。”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走,我祝你一路顺风。不过,你最好能改变主意。”
“老实说,我的确无能为力。”
他随即向众人辞别。
“达什伍德小姐,难道我今冬没有机会在城里见到你和你妹妹?”
“恐怕毫无机会。”
“这么说,我们分别的时间比我希望的要长啦。”
他对玛丽安只鞠了一躬,没说什么。
“喂,上校,”詹宁斯太太说,“你临走之前,务必告诉我们你要去干什么。”
上校向她说了声“再见”,然后由约翰爵士陪同,走出了房间。
刚才大家出于礼貌,一直压抑着的满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