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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人就是不如人,战场向来只以实力说话。
渐渐地,前阵已被完全突破,两三千人就这样永远长眠于这块土地上,死不瞑目。骁武军骑兵调整阵型,开始向中军推进。
前军已破,中军仍有数千人,不过都是步卒,步卒与骑兵相抗,结果必然是被骑兵无情碾压绞杀,所有人都清楚,自己这数千人在骁武军骑兵的眼里其实跟摆设差不多。
战场上遍地尸首,夹杂着受重伤军士痛苦的呻吟,听到呻吟声的骁武军骑兵策马上前,狞笑着一刀捅进了伤兵的心窝。
中军未动,也未乱,皇帝龙旗纹丝不动立于正中间,禁卫的将士们不经意间扭头望去,猎猎作响的龙旗旁,少武卿面无表情地骑在马上,像标枪一样笔直。
皇帝还在,龙旗未倒。
将士们仿佛浑身充入了一股能量,纷纷学着少武卿那样,将身板挺得笔直,一股必死的信念在烧香台上如瘟疫般蔓延。
就在此时,对面的骁武军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终于不动了,只是围着这剩余不多的禁卫军,脸上一片漠然,战争是残酷的,一日的功夫,他们看到了太多太多,他们的袍泽死在自己的脚下,相处多年的兄弟也死在自己面前,只有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还要继续的抽出长刀,面对所谓的敌人。
“岳虎在哪里,出来答话!”
少武卿看到骁武军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眉头一皱,一扬马鞭,已然走到了中军前面,看着面前的骁武军,他心里的怒意和惊慌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岳虎在中军听到了少武卿的话,脸上痛苦万分,他挣扎着,却是不敢上去,不敢面对少武卿,就在此时,少武恒勇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将军,走,陪孤见见我那英明神武的父皇!”
少武恒勇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没有走上前去,岳虎心中苦笑一声,随即大步朝着少武卿走去。
“参见陛下!”
岳虎头也不敢抬,只是面对着少武卿的方向,痛苦的跪倒在地。
“为何,为何要造反?”
看到岳虎走出来,少武卿瞬间就红了眼睛,他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岳虎造反的动机是什么。
岳虎摇摇头,脸上扭曲的如同一张皱皱巴巴的厕纸一般。
“好,很好!”少武卿咬牙,脸色铁青,状若疯虎,歇斯底里咆哮道:“朕当年瞎了眼,栽培了你这个不忠不义之人,这是朕的报应啊!”
岳虎脸色发青,面对少武卿的叱喝讷讷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终于颓丧的低下了头。
骁武军的将士看到岳虎跪了下来,不竟都变了脸色,开始低声喧哗起来,骁武军将士们的反应落在少武卿眼里,他不由皱了皱眉,心中一动,然后接着大声道:“朕知道,他们是你们的上司,是你们愿意效忠的将军,只要他们有所命,你们愿意赴汤蹈火,甚至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顿了顿,少武卿继续道:“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为什么要给他们效忠?就因为他们是你们的将军吗?还是他们对你们恩重如山?他们给你们的恩惠从哪里来的?朕不跟你们讲大道理,什么为国为民,为朝廷为社稷那全都是扯淡!朕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每天吃的饭,每月领的饷银,是谁给你们的?”
说着少武卿又指了指跪倒在地脸色灰败的骁武军大将岳虎,少武卿大声道:“是他们吗?”众将士默然不语,神色间的古怪却又多了许多。
“朕不说你们也知道。你们吃的饭菜酒肉,你们领的军饷,全都是朕,是朕,亲笔下旨,从国库里调拨出来,发到你们手上的!换句话说,将士们,每月每年供养着你们的人,是少武卿啊!不是你们所效忠的这些狗屁将领!可你们知道他们要你们干什么吗?他们要你们拿起手中的刀枪,去对付朕,你们的君父,供你们吃。供你们穿,给你们发银子的人!”
缓缓扫视着将士们,少武卿眼中露出暴烈的凶光,指着将士们恶狠狠的道:“养条狗还可以看家护主,朕养你们做什么用的?掉转枪头对付他自己的吗?朕难道养了五万多条白眼狼?你们拍着胸脯问问自己,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干得出这事吗?早知如此,朕还不如去养五万条狗!因为狗比你们更懂得忠心为主,干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你们难道连狗都不如?”
听到这个声音,骁武军的喧哗又大了一点,就在此时,少武恒勇再也忍不住了,少武卿毕竟是一朝天子,驾驭的手段还是有的,此时此刻,少武恒勇突然有些后悔,因为他就不应该让岳虎去见少武卿的,他更没有想到,岳虎会跪下来,这对他来说,是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哈哈哈哈哈……”
就在少武卿还想继续说话的时候,在骁武军的中军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笑声,那笑声由远及近,听起来格外的爽朗霸道。
少武卿一愣,心里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分明是?
……
骁武军的军阵被缓缓分开,一个身披明黄甲胄的男子从军中纵马而出,众人一眼望去,竟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那孤傲之意,和少武卿颇为相似,眉语之间,更是与少武卿如出一格。
“驾……”
那金甲男子轻轻挥了挥马鞭,随即走近了少武卿,慢慢的,他抬起头,看着少武卿,咧嘴一笑。
“父皇,久违了!”
少武恒勇,他是少武卿日日夜夜记挂的大儿子,他心中唯一的太子。
他的第一句话温润如玉,只是这温润中满是隔阂,给人有一种错觉就是,眼前这么像的两人,他们真的是父子吗?
少武卿呆住了,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造反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而且他竟然没死,他还活着,并且活着是为了杀自己。
“勇……你没死?”
他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愤怒,欣喜的是,他的儿子没有死,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愤怒的是,他还要造反,帝京夺位失败之后,他还是要杀父,弑君。
少武卿的心里满是失落与悲凉,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他身子一抖,险些从马上跌下来。
“陛下!”
眼看着少武卿快要跌下来,龙腾强打着精神,匆忙跑过去,一把扶住少武卿,随即又冷冷的看着少武恒勇,眼中满是愤怒。
当少武恒勇看到少武卿快要落马的那一个瞬间,他的脸上也是一抖,极为挣扎与纠结,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并不是,只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被龙腾扶起之后,少武卿仿佛苍老了很多,他轻轻推开龙腾,踉跄的走近,眼看着距离少武恒勇也是十分的近了,他才宛如咆哮一般,大声朝着少武恒勇吼出声来。
烧香台上一片寂静,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人在那里无助的喘息着,刀枪如林中,少武恒勇面无表情,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少武卿,眼中还流露出一丝可怜的神情,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是一个乞讨的流亡者。
禁卫军已被如狼似虎的数万骁武军包围,这里只有区区三四千的禁卫军士兵,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如若少武恒勇一声令下,命骁武军进攻,就算死守也守不了多久,禁卫军迟早会被骁武军歼灭殆尽。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少武恒勇扑通一声在少武恒勇面前跪下。“父皇,投降吧,儿臣与你君臣十多年,实不忍心对您痛下杀手,您又何必如此执着?”
少武卿喘着粗气,咬咬牙,恨声道:“住口!似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牲,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朕也不会投降,因为……”
顿了顿,少武卿凛然道:“因为朕是真龙天子!龙就是龙,就算困在浅滩,它仍然是条龙,总有冲天而起的一天,蛇只是蛇,就算它翱翔九天,它仍只是蛇!迟早会摔得粉身碎骨。天命在吾,你焉能不败?”
少武恒勇闻言脸色有些灰败,哆嗦着嘴唇,朝着少武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眼中中已是一片疯狂嗜血之色,狠厉的大叫道:“来人!放火烧山!父皇,对不住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你教给我我的,哈哈!”
话音一落,数不清的火把,火箭如阵雨般往少武卿所在倾泄而去,很快在少武卿所在的山头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少武卿被龙腾以及“天子剑”救下,大军被落在火圈里,一步也动弹不得。
他静静的看着山坡上,稀稀点点的战火,在那里,他的嫡长子,正带领着骁武军,禁卫军进行着殊死的搏斗拼杀,而且看这情形,他的嫡长子输了。想到这里,少武卿浑浊的老眼中不禁泛出几许苍凉悲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