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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手,绝对是狙击手的杰作。就像他之前所干的那样——幽灵般躲在暗处,精准猎杀每一名射程之内的敌人,制造恐慌。
前夜,他跟随一支民兵队伍来到端迪镇修整补充。谁知一觉醒来,却发现命运为他安排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战斗。
一个天竺装甲营和一支伪缅复国军兵临城下,在他们发动进攻前,花旗国的战斗机和武装直升机足足肆虐了两个小时,把小镇变作废墟。梁灏所在连队为此减员一半,但是他们没有退缩,依托地道与敌展开你死我活的厮杀,小小的城镇为之承载了十多辆坦克装甲车残骸、800多名亡魂和近千伤员。
在这里,梁灏骨子里的沉默杀手本质得到疯狂展现,一天一夜,狙杀16名敌军,猎物榜五花八门,有上尉,中士,有坦克车长,重机枪射手,有炮兵观察员,迫击炮炮兵,还有花旗大兵。若说遗憾,就差一个狙击手来润色了。
就这样,狙击手悄然来到,差点干掉他,一名负责为他送补给的民兵用生命替他挡了血光之灾。
雨一直下,梁灏舔了舔左手手臂上伤痕的鲜血,那是一辆装甲车给他留下的纪念。
血腥刺激着梁灏的胃。以往极限训练之时,他常常用这种原始办法驱散疲劳带来的迟钝,迫使自己的感觉更加敏锐。
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回想了一下地形,根据经验推测几个可能潜伏狙击手的隐藏点,感觉对方应该藏在残壁后方偏右的一片坟地。再仔细观察两侧,寻找转移的可能。失望,原先看好的退路——紧挨右侧的半座房子在数分钟前被炮击震塌了,覆盖住地下排水道的入口。
此时他亟需一名观察员,哪怕一名队友把一顶钢盔慢慢举起越过断壁配合他用潜望镜观察。这种方式或许能够寻找到敌人狙击手的位置。
进退维谷之际,百米开外,街道拐角传来一阵压抑的履带响声。
坦克!
不,是装甲车,一辆印着天竺陆军军徽的BR50装甲车拐出街角闯入视野,履带轰隆,如山压来。
梁颢一阵喉咙发紧。将军难免阵前亡,瓦罐不离井边破。看来今天要挂在这了。要么站起来飞奔迎接狙击手的考验,要么等着装甲车碾过来把自己卷入履带绞成肉泥。
突然,废墟闪过一道火光,轰!装甲车侧翼猛烈爆炸,硝烟中,履带哗啦啦掉落,接着大团大团的黑烟从装甲车侧面裂开的洞滚滚冒出,车长神奇般躲过一劫,推开顶盖拼命往外爬,刚露出脑袋,一串子弹从废墟里射出,把装甲车打得叮当响,火星四迸,一颗子弹穿过车长的脑袋,车长应声跌落车内。
梁颢举起狙击步枪,通过瞄准镜扫描,看见两名大秦士兵猫着腰冲出硝烟,一人扛着一挺40火,一人端着81杠,向他所在跑来。
“笨蛋,快跑,狙击手!”
梁颢心里着急,又不敢大声呼叫,生怕被敌人狙击手盯上。
周围环境烟雨朦胧,两名战友未能注意到他的警告,继续奔跑。狙击手一般不击杀快速移动的目标,可这个扛40火的战友速度太慢了,而且价值大。
意识到无法挽救战友生命,梁颢一咬牙,果断伸出潜望镜搜寻坟地。
这是特制的潜望镜,视角较普通的开阔两倍。如他所料,半里地,一堆青冢下,杂草之间,一点微弱闪烁,接着又闪。
对手犯了两个严重的错误,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实施狙杀,这次还开了两抢,尽管这个潜伏阵地非常巧妙,独具匠心,狙击手就藏在挖空的坟堆里。或许也正因为阵地太隐秘了,以致于狙击手难舍难弃。
梁颢观察之时听到凄厉的喊叫,眼角余光匆匆横扫,只剩下一个奔跑人影。他专心自己的动作,狙击步架上断墙,高倍瞄准具快速移动,锁定,深呼吸,扣发。这种情形出枪必见血,敌人的,或他的。这一枪,他确信打爆了敌人的脑袋。
由于担心存在第二名狙击手,梁颢根本不敢察看结果,飞快缩了回来,甚至不敢原地逗留,迅速滚到一旁,勉强以一堆高出地面二三十厘米的砖土为掩护。
报复来得真快,前后相差两秒,“噗”的一声,一颗子弹穿透刚才他倚靠的断墙,发出沉闷的销魂声。
梁灏惊出一身冷汗,他确信坟场附近还藏着另一名杀手。从角度来看,这一枪不可能是坟堆下那名狙击手射出的,即使刚才那一枪没敲掉他脑袋。
周围视野较为开阔,梁灏只能尴尬趴着,这时才有空侧头望去,只见那名扛着40火的士兵倒在地上哀嚎,而端着81杠的士兵则拖着他吃力往这边过来。
没听到枪响,但是梁灏能感觉到子弹在空气中掠行。站着的士兵身子一歪,趔趄跪倒,撕心裂肺的嚎叫回荡小镇。动能强劲的狙击子弹打断了小伙子的左小腿,疼得他在地上来回翻滚。
该死!
梁灏怒骂。那是狙击手常用的钓鱼战术——故意留下半条人命以吸引更多的生命上前踩踏陷阱。
骂归骂,其实他心知肚明,易位而处,他同样的残忍,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一颗子弹射来,击中断腿士兵的右大腿。这会伤兵动不了了,哭嚎着求救。战友的哀求如同锥子一次次猛扎梁灏的心脏。救,正中敌人下怀,不救,良心备受谴责。敌人知道他肯定还活着,以这种残酷的游戏折磨他。
梁灏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煎熬快到极限,忍不住要冲出去,就在此时,大地震动,履带轰隆声由远及近。
砰!
猛烈撞击,瘫痪在街道的装甲车平移了数米。世界为之停顿,狙击手,伤兵,错愕等待钢铁怪兽出现。
砰!砰砰!
装甲车连续侧移数米,道路畅通。一辆重型坦克露出狰狞面目,履带轰隆滚动而来。
见鬼,T72!
T72全中41吨,介于重型坦克的门槛边缘,理论上极不适宜在伊洛瓦三角洲行驶,那些绵密河道网让轻型装甲车和水陆两栖坦克都走得万分痛苦,天晓得神一般的阿三是如何克服困难的。
无论如何,现实是,敌人的援军到了,非常强大。
T72如移动的泰山,威武逼近,散发着凛凛杀气。
现场与非洲原野上的一场杀戮并无区别,只不过尖爪利齿的雄狮换成了强大无匹的T72,瘸腿羚羊换成负伤倒地的战士,冰冷钢铁与血肉之躯形成的鲜明对比更可怕,强烈冲击视觉。
80米,60米,50米……距离越来越近。
梁灏悲哀地望着坦克卷来,此时他宁愿狙击手开枪把那两名战友了结了,结束他们的恐惧。然而,敌方狙击手似乎乐意欣赏这一幕,一直沉默。
梁灏一咬牙,冒险滚回断墙下,举枪。颤动的瞄准镜里的却是战友。
他想亲手免除战友的惊恐。子弹上膛,手指扣在扳机上,迟疑,战友的表现让他松开了手指。
瞄准镜里出现悲壮一幕。两名伤兵拥在一起,掏出手雷,互相奋力拔掉保险插栓……
梁灏的眼睛湿润了,他们用身体阻挡狙击手的视线,用血肉之躯谱写同归于尽的壮烈。
坦克无情压了过去,靠近前,车长有意偏了偏轨迹,用一侧履带对准伤兵。履带将一名士兵卷入,如同榨汁机和绞肉机一样,霎时间,鲜血,肉酱飞溅。
轰!轰!
浓烟滚滚的车底喷出两道暗红火舌。
T72相当强悍,依旧高速行驶,向着梁灏冲过去。梁灏大骇,战友的惨死情景生动烙印在他的脑海里,说实话,他宁愿被同行一枪爆头。
正当他选择起身迎接归宿,奇迹发生了,T72像发生机械故障般剧烈抖动几下,接着传出鸡皮疙瘩直冒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嘣”“咔嚓”一连串诡异乱响,坦克戛然而止,停在梁灏面前。
从坦克炮塔与车身的焊接处冒出的一缕缕黑烟解释了“仁慈”的初衷。
梁灏捡起拍档的81杠,子弹上膛,靠到坦克一侧。
驾驶舱打开,放出一股烟雾,还有咳嗽声,一名驾驶员爬出来,又一人紧随爬出,狼狈不堪,都没注意到死神就在眼前。
去死!
梁灏扣动扳机,子弹近距离打在驾驶员的身上,打出了马蜂窝的效果。另一人转身欲逃,梁灏枪口一转,将他撂倒。T72一共三名乘员,最后一人反应快,爬出炮塔前伸出手,举着手枪朝梁灏射光所有子弹,然后快速爬出,跳到坦克另一侧,狂奔。
梁灏分毫无损,跪在坦克履带边喘息,呕吐。履带上尽是人体组织碎块,鲜血淋漓。
敌人并未因为他的恶心而停止进攻步伐,街道上,坦克黑影幢幢,空气飘荡着难闻的柴油废气味,充斥着嘎吱轰隆声。
小镇再度热闹,重机枪,火炮,此起彼伏。
梁灏这才注意到,敌方援军涌入小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