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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苏梦柳心领神会，开始忙碌草拟邮件。
这时，秦倾卿凑到车窗前，低声惊呼：“下雪了。”
北京的天空阴沉，飘起片片雪花。
北京的雪，天堂的血。
天堂镇在悲泣，血流成河。
与警察局一墙之隔的天堂镇中学，听不见昔日的朗朗读书声，全校一片死寂。凶悍的武装分子占领了三栋教学楼，三百多名师生沦为人质，被分别关押在几个教室内。有胆小哭出声的女生，被当作儆猴的鸡，拉出篮球场轮X后暴尸。
警察局的争夺战仍激烈，枪声手雷爆炸声隔墙传来，震颤人心。
小镇原居民对本镇警察局局长吴奇洛印象深刻。一如惯俗，吴是尊称，局长大名奇洛，曾在大秦怒江师服役，军衔至少尉，在数年前反抗天竺入侵的一场战斗中左眼负伤致残而退役。退役后赴天堂镇当警察，凭功劳升迁到局长之位。小镇人尽皆知，这位军人出身、有着海盗式独眼的局长有三气：正气胆气和硬气。数年时间荡清了小镇的恶霸流氓，打垮充当黑社会保护伞的镇长，还小镇一片清新空气。
此时警察局的枪声当是奇洛局长的杰作。
“我们的局长从前是神枪手，后来瞎了一只眼，枪法更神了，快准狠，省略了闭眼瞄准程序。他的办公室里摆着一支81杠，据说是龙将军亲手赠送的奖品，射击比赛的优胜奖。”警察古古善谈，一边带路一边为莫桑与杨斌作介绍。全镇局势叵测，警察局风险之地，按理远避，可是全镇唯一可供直升机起降的场所在警察局旁边的中学篮球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枪声表明警察局还在己方手中，风险与机会并存。
小镇方寸大小，他们很快来到学校附近。一看，心凉了半截，预定的接应地点——天堂中学俨然叛军据点，教学楼楼顶，持枪游荡的武装分子影影绰绰。篮球场篮球架上吊挂着的几具裸体女尸触目惊心。
局势糟糕到了极点，承载最后一丝希望的警察局，抵抗渐趋微弱，就像风中摇曳的烛光，随时沉沦黑暗。
莫桑掏出手机紧急联络龙凯旋。应了那句话，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信号彻底完蛋。想必发射塔遭到了武装分子的破坏。
怎么办？走或留，进退维谷。
突然身后爆发急风骤雨般的枪声，从特征判断，清一色的05式微型冲锋枪制造。
莫桑脸色大变：坏了，追兵杀到！
05式微型冲锋枪是莫桑保镖队的专利，撤退的时候，他留下4名队员负责断后，这些保镖深知自己的职责，轻易不会开枪坏事，集体齐射说明到了危急时刻。
枪声暴露行踪，学校里的武装分子闻声出动，三十多人冲出教学楼，蜂拥而来，包饺子。
撤！
莫桑命令杨斌护送杨纯离开，他亲率队员狙击。
形势之恶劣超出所有人的估量，杨斌根本没有后撤的机会，负责断后的保镖跑回三人，带来坏消息：追兵过百，堵住了身后所有巷口。
“林卫兵呢？”莫桑瞪起眼，看向三人身后寻找第四人的身影。
沉默。
轰！
远处有爆炸声。莫桑的脸上肌肉抽搐几下。猜明白了，林卫兵负伤留下打掩护，殉爆与敌同归于尽。
警察古古急了，指着斜对面与警察局相背的巷子嚷嚷：“快，冲过去。”
建议正确。学校里涌出来的武装分子三五一伙，沿着墙体摸索靠近了。
莫桑伸出墨镜观察情况，一串子弹射来，擦碰墙砖，“啾啾”作响，一颗子弹击中墨镜，镜片破碎，激射，溅在他的手臂上，鲜血直流，疼得他眉头直皱。
从腰间摘下手雷，拔掉保险杠，快速往拐角外一扔，又取出一个，如法炮制。
嘶——嘶！手雷冒出浓烟。
咳咳，咳咳——武装分子拼命咳嗽，怪叫。
催泪瓦斯。
冲！
莫桑一声令下，身先士卒率俩人冲出，手中的微冲狂暴喷射弹雨，3X40发子弹瞬间倾泻而出，撂倒烟雾中的数名匪徒。保镖们训练有素，一组接一组，当莫桑更换弹夹，另三名保镖举枪接替，第三组准备，如是往复。杨斌也没闲着，拉着杨纯疾飞，冲入斜对面的一条巷子。
待众人完成转移，莫桑清点人数，又少俩，倒在逃生的路上，倒在血泊之中。
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另一路武装分子追近了，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叫嚣声。
追兵由滚农带领，200人之众。从百慕大小妾的口中获悉杨纯在镇内，仔细斟酌一番，吃准龙凯旋一定会派直升机来接走他心爱的夫人，审问警察俘虏，得知天堂中学的篮球场是最佳的起降点，于是豪赌下注，向学校进发，接近目的地时发现猎物的蛛丝马迹，眼看上演一出螳螂捕蝉的经典，熟料瓮中之鳖竟有埋伏，一阵猛烈乱射干掉他的6名精锐斥候，随后又受阻于莫名其妙的爆炸，死伤好几人。就差那么半分钟，到嘴的肉愣是飞了。
砰！
怒气无处发泄，一枪击杀带路党。追过路口，与攻占学校的一伙武装分子汇合。这伙部下告诉他，猎物逃入警局后巷了。大手一挥，一个尖兵组现行查探。
哒哒哒——
枪声响彻小巷。幸存的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出来告诉滚农，对手的冲锋枪很恐怖。
“火箭弹轰掉！”滚农回首对数名扛着RPG的武装人员怒吼。
RPG强拆，无往不利。狙击点一片狼藉，墙体坍塌，生命消逝。滚农站在废墟上，扫一眼墙角满身血污奄奄一息的保镖，突然举枪猛扫，把他打得血肉模糊。岂有此理，区区俩人就干掉了5名尖兵，拖延两分钟时间。
气消了，愁还在。
看看幽深的巷子，又看看手中缴获的对手的武器——05式微型冲锋枪，心里发毛。这种冲锋枪火力变态的猛，短距离肉搏战近乎无敌，天生的巷战利器。焦虑地看看手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顶多一个小时就要撤离，否则政府军援军到来，这里将是他的坟墓，哪怕手中掌握再多的人质。念及于此，把心一横，对一名部下喝道：“你，速去传令，停止围攻警察局，通知学校里的二分队，留下一个班兵力看羊，其余的包抄过去，给我堵住他们。”
亲信点头一溜烟跑了。
“把枪给我。”伸手要过卫兵的狙击步枪，扔掉打空了子弹烧火棍般的冲锋枪。
“追，只留女的，男的全部杀掉！”
第426章冰火两重天
杨纯觉得今天一天跑的步比前三十年的总和还要多。累瘫了，双腿灌铅，沉重。实际上也不需要再跑了，无路可走，前后左右，追兵围得严严实实，属于她的安全空间只有一幢民房——靠着杨斌用手榴弹炸开大门的一幢两层楼高的楼房。
“投降吧，龙夫人，我们优待俘虏，只要你护送我们到安全地方，保证不碰你一根毛发。否则我们把整座楼房一起炸掉。”
武装分子在楼外放肆地叫嚣着。
杨斌躲在二楼窗口边，小心翼翼借助一块镜片查看敌情，回头时看见惊恐状的杨纯，安慰她道：“夫人快蹲下，别听他们的心理战。放心，老莫在楼顶呼叫直升机，援军很快到来。”
杨纯发丝散乱，麻木地蹲在墙角，眼神充满绝望之色。援军？恐怕等不及了，逃难路上，保卫人员一个接一个倒下，到现在包括她在内仅余6人，弹药告急，距离灭亡或许一线之差。
我真不该来这里……佛祖，救救你虔诚的弟子吧……
忏悔，祈祷。
佛祖睡着了。两颗从窗口飞进来冒着青烟的手雷就是明证。
咳咳咳——烟雾又辣又呛。
催泪瓦斯。报应不爽。武装分子从牺牲的保镖身上捡获特种手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斌飞快捡起手雷甩回去，尽管如此，房内仍然深受污染，众人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成河。
“嘭！”物体撞击声，一楼。敌人趁乱发动进攻，撞开杂物顶住的大门。
哒哒哒！
两把冲锋枪轮流封锁上楼的楼道，无所谓瞄准，子弹如蝗虫撞在墙体上反弹乱飞，碰到谁谁倒霉。终于，“啊”一声惨叫，显然有武装分子中了流弹，生死未卜。流弹未能阻止武装分子的脚步，反击倍加凶猛，一名保镖同样挨了一发流弹，失去战斗力，拦截火力顿时减弱。
“上，抓住龙夫人者重重有赏！”楼下武装分子头目的吆喝不绝于耳。
杨斌见势不妙，抓起一个5公斤级家庭用煤气罐，“让开！”暴喝，走到楼道边砸下去，随着一阵“乒乒乓乓”和哇哇乱叫，闪出身影正对楼道，同时扣发手中的81杠，追着煤气罐射击。
轰！
煤气罐发生爆炸，火团一闪，气浪汹涌，聚集楼下和楼道的十数名武装分子惨遭吞噬。气浪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