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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博坐在壕沟里闭目养神,默默听着炮声。炮击的威力一般,一听就能辨出来自火力支援舰的杰作——105毫米口径野战炮上舰。105毫米榴弹炮弹重20来公斤,效果听起来软绵绵,他更喜欢500公斤级大炸弹的怒吼,大气澎湃,气势恢宏,振奋人心。
后舰炮时代,500公斤级炸弹属于空军的专利。望眼欲穿,今晚空军那些空中“快递员”却爽约了,舰队通报的时间已过,空袭未如期到来。
等着,等着,子夜悄然临近。袁博抬手腕看了看夜光表,抬头凝视北方漆黑的天空。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点点星光。
“营长,电话。”通讯兵递来步话机的话筒。
步话机那头呼叫的是舰队指挥官,李伟上校。
“什么?取消?”袁博愣住了,错愕凝固在他脸上,两片干裂的嘴唇张着,漏出一个空洞。
“营长,营——长!”工兵连连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请示任务时发现他貌似耳背了。
“喉什么,我能听见!”袁博没好气地训斥。
工兵连连长讪笑,手指北方天空,“舰长怎么说?清道夫什么时候到?”清道夫,意指生化特种部队,因为他们来清理战场的。
“不来了。”
“不来了?为什么?”
“你让我问谁去?”
“这,这,这仗究竟还打不打?奶奶的,不会让我们去送死吧?”
袁博脱下钢盔,甩掉,恶狠狠道:“你大爷的猜对了,上头命令我们撤!”
啊?
惊呆一片。
怎么可能,战役到了最后关头,叛军苟延残喘气若游丝,眼看再加一把劲就胜利在望,此时焉有后撤之理由?
“不!不能撤,我们绝不能辜负牺牲的弟兄!”工兵连连长激动得几乎跳起来。
“营长!”“营长!”“营长!”
求战声此起彼伏。
“统统给我闭嘴,执行命令!抛弃重装备,工兵连埋设炸药,一连垫后掩护,无人机小组与坦克连第一批,迫击炮连其次,特勤队……等潮水——”
高亢的嗓音被远处一阵枪声打断。老兵们迅速趴下,警惕备战,经验告诉他们,声源大约在500米外,与前沿阵地靠得更近,或许大约只有200米。那是一个危险的距离,尤其在夜间,突击部队几个箭步就摸索上来。
从枪声的强度和间隔判断,袁博觉得应该不是夜袭,倒像是小规模的追杀。顺着战壕,来到前沿阵地,探头外望,红外望远镜下,阵地前影像一目了然,果然是追杀。一个血肉之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向着海边逃跑,前进路线与他的方位形成一个15度的夹角,此人身后百米之遥,一伙武装人员拉开散兵线追踪,时而胡乱扫射。敌情朦胧,士兵们如临大敌,紧张之下机枪手走火,子弹不知打到哪里去,却将阵地前追逃双方吓一大跳,躲的躲,藏的藏。沉寂了一会,那个单独逃者向阵地挥手哇哇叫嚷,改变逃亡路线,匍匐爬过来。
投诚者?
三个字从袁博脑海闪过。未来得及细想,只见追兵无视危险暴起循声直追。他敏感意识到“投诚者”的价值。敌人急欲将“投诚者”置之死地的动作就是明证。
“掩护他!”
随着他的果断下令,炽热的子弹如暴雨,带着火红在潮湿的空气中掠影,笼罩阵地前的追击者,当场割倒数条性命。然而,这小股并未知难而退,继续前进,就像敢死队冲锋,飞蛾扑火。
自登岛以来,大部分战斗属于艰苦、让人抓狂的坑道战,将士们早窝了一肚子火气,手中的81杠打得不过瘾,纷纷使用加挂榴弹发射具发射40毫米枪榴弹。短短十数秒内,目标区域连环爆炸,弹片横飞,气浪滚滚,鬼存人不活。
趁着硝烟弥漫,袁博挥挥手,身边的两名士兵跃出战壕,几个干脆利索的标准战术动作接近“投诚者”,一人半跪举枪扫瞄硝烟区,另一人扛起几近瘫痪的“投诚者”快步折返。
很默契,又是一轮枪榴弹覆盖,掩护两名士兵安全回撤。
俘虏被惯在战壕里,差点啃了个狗吃屎。袁博扶着,顺手摘下铭牌,瞥一眼,嗯,阴语,看得懂:上校,亚敏。乖乖,天掉一条大鱼。
“投诚者”伤势严重,一把匕首半插在后腰,幸亏皮带束腰较高,偷袭者力量欠缺,匕首卡在皮带上,余势未尽,否则肯定一刀毙命。
“救,救,救我,我,毒气,毒气弹的,的,秘密……”
“投诚者”操着一口缅语,听得袁博云里雾里干着急,偏偏周围士兵同样外语盲,大眼瞪小眼。
“投诚者”没办法,沾着鲜血在袁博军服上画一个骷髅头,然后吃力地遥指岛屿南端。
哑谜?
袁博低首看看胸前的“血骷髅”,又望望他手指方向,细细琢磨,突然福临心至豁然开朗:毒气弹!
岛屿南端正是毒气爆发地。
“快,快呼叫舰队。”袁博如获至宝,转头对通讯兵大声吼叫。
当步话机传来李伟的声音,袁博对着话筒直嚷嚷:“老李,快,快派一架直升机,医生,俘虏,上校,毒气弹知情者!”兴奋过头,以致于语无伦次。
实际上,李伟向总参部转述时侯的表现与始作俑者如出一辙……
深夜,北京。曾大帅的饭局依旧未曲终人散,与田总理苏部长聊得忘记了时间。
双方的话题转移到了爪哇的排华事件。
“……我们正通过外交努力为你斡旋讨回‘烟烟岛号’,至于撤侨,始终师出无名,受迫害的虽然为华人,可毕竟爪哇国国籍,我们无权干预他国内政。”
“可是——”
“你还是把船队撤回吧,以免节外生枝,据我们的情报,爪哇军政府可能另有深图。”
曾大帅提出借汉龙国的名义屈服爪哇,其一救回“烟烟岛号”以及舰员,其二帮助徘徊在雅加达外海的邮轮编队入港接送难民。田为民只答应前者,婉拒了第二条。理由让曾大帅无法反驳。诚如田总理所言,爪哇华人,爪哇国籍,爪哇政府拒绝又奈何之?
双重郁闷,数个小时前,按与田为民达成的口头协议,遥控取消箭在弦上的轰炸,以及下令全线撤退,使得统一战役虎头蛇尾终结。现在第二次失望,忍看华人同胞受难却无力施援。
这时,苏梦柳走过来,手里拿着卫星电话,“大帅,总参急电。”
曾大帅歉疚朝她笑笑,又回头看看沙发那边,娇妻靠着沙发在打瞌睡,一脸的疲倦。
一阵心疼,想说什么,话筒里传出老鹰着急的声音,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走。
“俘虏了解毒气弹内幕?确定?好,太好了,务必要保住他性命,并立刻送回汉中市!”终于来一条喜讯,提振精神传达指示,“等等,注意花旗国狗急跳墙,组织战机分梯队护航……”
田苏俩人一听抓到重要俘虏,睡意全无,只是曾大帅接下来的豪气让他们眉头直皱。
“去他大爷的禁飞区,告诉飞行员,敢在我们家门口威胁西洋舰队的一律击落。出事我担当。”
老鹰在电话里请示发生特殊状况该如何应对,曾大帅当场拍板,指明方向。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投诚者真的掌握秘密,那么此人无异于一颗威力极大的政治原子弹,无论天竺抑或山姆大叔,都不愿看见他落入大秦之手,必然想尽办法灭口。‘科科岛号’护卫舰载着投诚者返航,路途遥远,一旦花旗国接到通报作出反应,‘科科岛号’是无法全身而退的,为全舰官兵的安危考虑,为政治筹码考虑,硬碰硬在所不惜,哪怕与山姆大叔擦枪走火。”
这一夜,寂寂无名的亚敏成了政治明星,在他被转移上大秦军舰的那一刻起,全世界在围绕他转动。天竺新德里总理府,空气中弥漫着总理大人的暴戾之气。
“混蛋,愚蠢,白痴!”总理古杰拉尔还在怒骂,搜肠刮肚的贬义词一股脑赠送给远在孟加拉湾“维兰特号”航母上的昂珊丝姬,“真怀疑她只有三岁智商,这么敏感的任务怎能假手外人,居然还让他活着投靠敌人!”
骂兴正浓,电话响。秘书接起听筒,神情随之凛然,紧张望向老板:“白宫。”
亚敏事件之后,留守大科科岛的阿里斯不敢隐瞒,立刻电告逃到天竺人航母上的盎珊丝姬。盎珊丝姬六神无主,只好向天竺人求助,天竺人同样束手无策,于是皮球顺理成章踢给山姆大叔。山姆大叔的回应相当迅捷。
古杰拉尔迫不及待接过话筒,用流利的外语与对方交流,越讲越高兴,连声OK。
挂掉电话,当着他的主要几个内阁成员宣布:“诸位,白宫确认截获大秦登陆部队与舰队之间的通话,叛徒亚敏被舰载直升机接走,有90%的概率在‘科科岛号’护卫舰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