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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胤桢和徐世桢的到访,徐氏族长很是冷淡,即便徐世桢点明了胤桢的身份,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也是淡淡的,但在礼节上却半点不肯马虎,胤桢尴尬了半天,猛然想到了一个切入点,“徐老是天主教徒吧,日前,胤桢已经奏请圣上,请允传教士在上海驻留,若是没有意外,上海很快就会继广州之后成为大清第二个允许传教士驻留的港口了。”
听到这句话,这个徐老眼睛登时一亮,这事市井虽有传言,可自胤桢口中说出,这份量就大不一样了,他颤颤魏魏的站起身来,做势欲跪,“草民代上海所有的天主教徒叩谢贝勒爷了,若是真有这一天,草民死也冥目了。”
胤桢忙上前一把将他搀扶住,“徐族长不必多礼,西洋传教士的到来,不仅为你们天主教徒带来天主的福音,也为我大清带来了西方的先进文明,我们实不应故步自封,应该拿出海纳百川的气度吸纳西方的先进文化。”
徐老淡淡的赞了句,“贝勒爷胸襟宽阔,气度恢弘,您坐镇上海实乃上海子民之福。”
见徐老态度又淡了下来,,胤桢心头火起,却微笑道:“现今圣上正在江宁创建农学院,欲大量培养农学人才以造福百姓,徐阁老是我中华有名的农学大家,胤桢希望徐家后人能继承其遗志,为我中华农业继续做贡献,不知徐老可否推荐一二子弟前去执教?”
这一句话,吓得徐老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他强自镇定的轻叹道,“此实乃利国利民之盛事,可惜徐家子弟没一人肯定研读农学,实在是有心而无力。”
胤桢不动声色的接着又道,“海外贸易裕国利民,但也滋生无数海贼祸乱沿海,胤桢现今坐镇上海建造远洋舰队,欲为海贸保驾护航,保境安民,不知道徐家可有研习数学,火器等方面的子弟?”
见胤桢张口造福百姓,闭口保境安民,一味的步步紧逼,徐老不由恐慌起来,再要推脱,
只怕他下一句就要问有没有子弟识字了,稍为犹豫,他缓缓的点了点头,“有一个痴迷火器的人才,不过却不是徐家子弟,贝勒爷求贤若渴,草民愿修书一封,举荐他前来,如何?”
“如此甚好,不知所在何处?可需胤桢派车前去迎接?”虽然嘴里说的热情,可胤桢心里却极为失望,只是不好溢于言表,心里暗想,管他好坏,把姿态做足,就当是千金买马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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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暗中出手
见胤桢放下身段,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徐老不仅暗道,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是将他打走了事,当下忙笑道,“呵呵,那倒不用,不远,让人带封书信便到,草民这就去写信。”
这么明显的逐客,胤桢岂能听不出来,当下就起身告辞。出得门来,他仍自疑惑,这徐家是不是有不准后代子孙出仕的祖训,这族长推脱的意味也太明显了嘛。
徐世桢除了先前几句寒暄,一直是一言不,倒不是怕簪越,而是被胤桢的话语给吓着了,这位十四爷,左一句阁老,右一句中华,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话要是换个人说,一旦被举报,不死也的脱层皮。
而徐老在将他两人送走之后,整个人也宛然虚脱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这位年轻的皇子不简单啊,不就冷淡了点嘛,值得你张口中华,闭口遗志,吓得老夫直冒冷汗,也逼的老夫进退两难,上不欲使祖父蒙羞,下不能使儿孙遭殃,不得不推出孙家子弟以避祸,此实属无奈之举,孙家先祖当年毕竟是被崇祯帝杀的,这么多年了,你们孙家也用不上死效前明。
这位十四皇子的胸襟气度见识手段都确有过人之处,若是能够得他的赏识,你孙家也有望重显当年的辉煌,老夫这也算是为孙家出了一把力。
随着张伯行出任江苏巡抚,陈鹏年暂代布政使,两江的督抚之争也暂告一段落,天下太平,上书房的几个大臣也稍感轻松,随着年关的临近,京师内外都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然而一则关于十四阿哥胤桢要在江南大肆清理整合海贸船队的消息却开始在京师的一众江南大员间不知不觉的流传了开来。
海贸巨利,不独江南一带,山东,直隶,奉天等沿海一带都有无数的船队从事海贸,开海二十多年,经过无数次残酷的吞并,现在从事海贸的船队无一不是规模宏大,背景深厚,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的庞然大物,并且都有各自的势力范围和固定的航线和贸易对象。
京师的一众大员,但凡有点家族背景,有点能量的,都与海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条消息一传开来,个个都紧张起来,联想到胤桢整合票号业的手段以及他现在坐镇上海独掏腰包打建远洋舰队,还有康熙对他的千般回护的情形,他们就感到一阵阵不安,‘四大恒’独霸票号业的情形若是在海贸船队这一块上演,那将是什么样的后果?光是想想他们就感到万分惊悚,一时间,京城中官员相互走访的频率瞬间上升,快马频频驰出京师。
京师的这一异常现象自然是避不过康熙的耳目,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康熙就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胤桢只说要建远洋贸易船队,并没说要清理整合现有的海贸船队,散布这消息的人是何居心?这消息一散布开来,不仅提前给胤桢的远洋贸易船队设置了障碍而且也将胤桢推到了所有海商的对立面,对他造船造舰的计划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是太子一党嫉妒打击胤桢,还是一众大臣害怕被断了财路?康熙此时无暇做出论断,胤桢在上海才刚刚征地就遇上这种恶劣的局面,不知道他能否应对?
面对这种局面,康熙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出面避谣那是不可能的,也难说胤桢没有这种想法,想了想,他觉的还是先放一放,一来可以试一试胤桢的应对能力,二来也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后招。将这一情况以密信的方式通报了胤桢,他也就暂时搁开了手。
自打从江宁回到上海,张梦娇一直就觉的心绪不宁,父亲不愿意靠向十四爷胤桢,而与噶礼勾结用战船倒卖稻米一事又无法撇清,这让她极其郁闷,虽说眼前没事,可这么大的家业岂能不未雨绸缪,万一噶礼倒台,张家必遭牵连,有道是破家县令,灭门府尹,更何况是牵扯到督抚这一级的争斗。
思来想去,张梦娇还是不死心,早上给父亲请安之后,她笑问道:“爹爹这几日可曾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见女儿旧话重提,张元隆苦笑道:“娇娇,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几日,爹也翻来覆去的想过,爹实在是不甘心啊,我张家能有眼下这个局面,那是经过几代人的打拼,爹可不想落到跟郑世昌一样的下场,与其那样,还不如安心做个富家翁,再说了,咱们张家船队后面也不是没人,徐家,陈家,董家也都是手眼通天的世家,爹跟他们通通气再说。”
张梦娇嘴角轻轻一撇,“爹爹,徐家,陈家,董家那都已是昨日黄花,您还在翻老黄历,爹爹你想想,近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咱们的地盘、线路被抢了多少?爷爷在世时,这上海哪支船队不是巴巴的求着咱张家,这才多少年光景,咱张家已经快被挤的没有立足之地了,为什么?不就上面没人么,真有噶大人被扳倒的那一天,什么人也靠不住,他们抽身还来不及呢,到时候,想做富家翁也由不得你。”
被女儿戳中了痛处,张元隆轻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先下去,爹再想想。”
见父亲仍然是不为所动,张梦娇气的一跺脚,转身就离开了院子,回到房间,沉思了半晌,她毅然走出房间,吩咐丫鬟道,“备车,去留春园。”
留春园每日辰时四刻园门大开,而徐世桢也是雷打不动的准时前来例行汇报,今日,他是满脸喜色,给胤桢请过安见过礼之后,他就开口说道:“禀十四爷,昨日,所有的空地的手续都已经交割完毕,几个村子一时之间却是有些棘手,不过已经跟村民们协商好了,过了元宵,就开始搬迁。”
“恩,行动不慢。”胤桢微笑着道:“告诉村民,让他们安心过年,在正月内搬迁完毕就行,另外,工地开工需要大量的青壮劳力,工钱四十文一天,愿意来的让他们先报名。”说到这里,他望了徐世桢一眼,才接着道:“在村子里张榜,免的你手下的人从中渔利。”
听胤桢说地如此直接,徐世桢不由微感汗颜,讪笑着回道:“十四爷虑的甚是,自古便是吏滑如油,都是些雁过拔毛的角色,下官一定严加管束。”
“吏员确实不好管理,因为他们没有升官的机会。”胤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