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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冲阵之将,姬清大吼起来:“前军密集集结,后军两翼展开,出击——”
令旗摇动。
姬清要正面透穿胡骑锥形阵势的箭头,挡住胡骑的尖锥破嵌,这必须用‘铁板’去抵挡。只要狠狠地砍掉他们的‘箭头’,锥形阵势的攻击才会土崩瓦解,剩下的也只有防守了。
“加速,加速……”姬清声嘶力竭地大吼着。
撞阵的一部禁军铁骑,紧紧地聚在一起,组成10010十道严丝合缝的铁板人墙,以接近极限的速度奔驰起来。
左右两翼冲出的禁军骑兵也象两支离弦的长箭,射向了锥形阵势的两条斜边。
汉军的冲锋大队形成了‘三叉戟’。凶猛扑向敌人。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相差一百二十步。
呼都儿舞动弯刀,正准备命令士兵上箭,他的嘴巴张开了,却没有喊出声音。他看到了对面飞来的满天的黑云,是满天的长箭。
“举盾……”不用呼都儿指挥了,冲锋的胡骑顾不上手中的短弓,纷纷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有盾牌的纷纷举起了盾牌挡在身前头顶。
号角声变得有几分急迫。
长箭从天而降。
士兵的惨叫,哀嚎声。尸体的坠地声,战马的痛嘶,仆倒声,马蹄从上践踏而过的沉闷声,长箭击在盾牌上的噼啪声。顿时交织混杂在一起,血腥而恐怖。
然后,胡骑的还击到来了。一支支狼牙箭飞在天空,也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全速前进……”呼都儿转头大叫起来,竟然被汉军摆了一道子,实在可气。“全速前进。杀啊……”
两军都在顶着箭雨,踩着伤亡同袍的躯体,狠命驱打着战马,在做着几乎飞一样的事情。
胡骑杀向汉骑。汉骑杀向胡骑。
云翳长枪前指,纵声狂吼:“杀……”
几蓬箭雨落下,两军接触、对撞,巨响。
姬清随着黑豹高高跃起的庞大身躯。奋力抖刺长枪,精钢打制的长枪虽然没有像白蜡杆一般晃出一团枪头。可也抖出了五朵枪花。被命中者,无不惨哼一声,然后溅血的身躯从战马背上腾空飞起,重重地摔落到地上,接着被无数只疾驰的马蹄淹没。
可是‘箭头’不是那么轻易的就被折断的。
领兵的金环胡将高举着狼牙棒一路酣呼鏖战,一样凶猛无人可敌。姬清的长枪就是嗜血幽灵,肆意吞噬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胡将的狼牙棒也是血肉磨盘,将一个个血肉之躯碾压成碎末。
对撞的两军完全搅合在一起,数千人马密集地聚集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就象一个漩涡,疯狂的吸取着两军将士的性命。
汉军、胡骑的主力在继续靠近着,密集的阵列如一柄无坚不摧的铁锤,疯狂地挥舞着,疯狂地砸着,就看谁先把对方砸成齑粉了。
一个禁军队率战刀飞舞着,连杀胡骑三骑,接着他就碰上了一名铜环胡将。铜环胡将挥舞着铁蒺藜骨朵,点点血迹沾染满身,看上去甚凶恶狞狰。队率却毫无避让,只是像捕食猎物前的野兽低低哼了两嗓子,身形随着战马飞扑而来。雁翎刀与铁蒺藜骨朵相错,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铜环胡将从来没有被这么狠的一刀劈过,这一刀沉重无比,他心口如遭重击,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跟上来的一个禁军骑兵再劈一刀,铜环胡将再挡,他感到自己头昏眼花,好象要坚持不下去了。而这时又两把刀几乎同时从前方剁了下来。铜环胡将奋尽余力,大喝一声挡住一刀,跟着一颗头颅张大着一张嘴飞了起来。战马继续冲出了十几步之后,马背上的无头尸体终于坠于马下。
而那先前的禁军队率,此刻已经被往来的敌我战马踏成了肉泥。
“杀……”云翳长枪一摆,带领一支留后的生力军冲入了战场。
左翼与胡骑已经厮杀了半个时辰了,但两边都没取得理想的战果。眼看胡骑新兵杀上,他也只能杀上去了!
骑兵的冲击力是绝对可怕的。没人能抵挡一敌骑的迅猛冲击,偏偏对冲的骑兵,要面对的就是一个个密密麻麻扑上来的敌人。
于是,不管胜利一方也好,败阵一方也好,士兵的性命都是最快速的消耗品。而若要是两败俱伤,骑兵对战的两败俱伤,留给人的印象就只有——可怕二字。
在这场‘死而后已’的战场上,背负着国恨家仇和奇耻大辱的汉军士兵舍身忘死。狂热的斗志被鲜血刺激地疯狂,他们只知道杀死对方,报仇,再杀死一个,浑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命。
胡狗。杀胡——
胡狗,杀胡——
但胡骑也要生存,焉支山对于胡人来说有着不一般的意义。这里的山中生长着一种花草,名叫红蓝花,其汁液酷似胭脂,胡人妇女多少年来用来描眉涂唇。在大草原上,焉支山就是美的象征。
每一任胡族大单于的正妻——阏氏,必出自这里!
当然,这不是说胡族大单于的阏氏都是焉支山部族之人。而是说单于嗣子到了成亲的年纪时,整个胡人部族的权贵之女,都会聚集在焉支山上,供单于嗣子挑选。
胡骑们也在舍生忘死地冲击,前赴后继。决不退缩。自己死了也要给后面的士兵争取一条活路。双方都杀疯了。
战友和敌人的尸体就在脚下践踏,断肢残臂就在自己的眼前飞舞,鲜血就在空中溅洒,吼叫声就在耳畔回荡,杀——,没有退路。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就是砍死对方。再迎上一个。
战刀弯刀同时砍入对方的胸膛,那激烈的吼叫既是痛苦的,也是畅快的。同归于尽未尝不是精疲力竭之后最好的结局。
姬清浑身上下沾满了胡骑的鲜血,浑身浴血的他。都让人看不出相貌了。伴随他两年的战马黑豹已经倒下,他换了战马持枪继续冲在前。周围的士兵不停地倒下,后面的士兵不停地补上缺口。
不需要呐喊,也不需要鼓励。杀,杀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杀。
一个胡骑的铜环胡将临死一刀砍在了姬清的大腿上。弯刀斩破甲群深入骨肉。竟然就那么挂在了腿上。
突然一支利箭穿过胡骑的缝隙,射中了姬清肩膀。姬清狂吼一声,剧烈的疼痛让他也坚持不住,身形摇了两下。一名金环胡将打马飞来,顺势一棒劈打下。姬清再吼一声,挥动枪杆一架,同时打马猛的向金环胡将战马的侧面撞去。
“砰!”肌肉碰撞的声音,姬清的长枪划过胡将战马的脖子。金环胡将拔出了弯刀,姬清拔出了佩剑,弯刀划过姬清的胸膛,鲜血四射。长剑没入了金环胡将的腰间!
战马惨嘶,马血喷射,庞大身躯打横飞起,撞飞了旁边正在搏斗的几骑,倒在了地上。金环胡将被甩了出去,还没有等他站起来,三杆枪矛不分先后的同时刺到,胡将哼都没有哼一声,命丧当场。
可是姬清也走到了自己人生的终点。他胯下的战马同样受创颇重,四蹄都有些站立不稳了,向前前冲了几步,姬清陷入了金环胡将背后牙兵的包围中。刀枪齐下,就已遭重创的姬清,鲜血疾哧。他怒睁双目吼声连连,一手握枪依旧横扫,另一手握剑狂舞飞劈。
胡将牙兵的长矛刺进了他身体,弯刀剁在他的肩上,狼牙棒、铁蒺藜骨朵砸在了他身上,姬清的枪剑却依旧在饮着血!
人轰然倒下。
金环胡将仅余的几个牙兵却心有余悸地望着,好像惧怕他再会跳起来一样。
姬清的亲兵凄厉地叫吼着,个个红着双眼扑杀了上去,几个牙兵立刻就被剁成了肉泥。但这已经换不回姬清的一条命了!
是役,禁军武卫中郎将殁亡。
祝彪看着左翼战场的变化,四千禁军骑兵混合着一部分罗州骑兵,不到万人的军力对抗两倍于己的胡骑,不落下风,很不错!
毕竟左翼兵马只是有一个系统增幅,祝彪为了节省他们体力、耐力没有开启技战术,也因为兵员默契的整体不足,没办法开启阵法。
“杀啊——”
呜呜的号角声从汉军一方响起。北中郎将淳于敦、扬武将军王子腾两部军,缓缓撒开了马步。
而他们的后面,八千河东骑兵在严阵以待。
“杀啊——”淳于敦、王子腾的怒吼响起。
中军、右翼,两军小三万骑兵马,全部做天狼阵出击,祝彪再给他们开启了技战术——冲锋,战力激增,速度激增,冲击力翻倍增强的汉军如两条怒龙,直冲胡骑军阵。
“吹号,给王压下他们——”乌达大手一挥,毫不客气的表示自我的绝对自信。
他有三万金狼骑兵在手,此军足可抵挡十万汉骑!
没有跟祝彪打过仗,从来只是耳闻的乌达并不知晓,祝彪带领的骑兵都是会不同的。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