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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昭则是正斗的热血上涌,只觉马上便要将张楠毙于枪下。发现那家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转声就跑了,当下气的对左右大喊:“追!给我追!”
喊完立刻催动胯下战马向着张楠赶了过去。
两路人马,人少的一方在前面撒欢似的跑,后面一大片的人紧紧的跟着追赶。而且张楠还不是一直的跑,跑着跑着便又回过头向着樊昭射上一支冷箭,其中第一发的时候,直接舍掉了樊昭头盔上的帽缨,险些直接要了樊昭小命。
经此一吓之后,樊昭就更是把张楠恨得牙根痒痒了。渐渐的军容严整的三万嘉州军在追逐中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线,这既是因为常岗的地形,常岗常岗常有山岗,大水过后坑洼不绝,更是把道路分割了。也是因为樊昭追的过于急进。但是便是这般急追赶依旧没有追上张楠。
樊昭手头只有数百骑兵,可他是知道宋军骑兵数量的,唯恐被套个正着,一直都维持在步甲的前首位置。
正在此时一员军将策马赶到了樊昭的身边急道:“将军。张楠这般样子,似乎是在有意诱我军深入,恐怕前方有他们的埋伏啊!”而这人好运到,他的话竟都还没说完,便听到侧方芦苇荡响起了一阵战鼓声。樊昭与那将急忙一同望去,发现赫然是一路宋军伏兵杀将了出来。
可转而樊昭就笑了,对那军将道:“这就是宋逆埋伏的兵马?就凭这点伏兵还想打败我的大军吗?今天不杀到宝县誓不罢休!”
十几万的会州军已经归到位,二十万朝廷大军也杀到了潜孜郡西,宋军向西之路已经被四十万大军堵得严严实实。其军主力完全被牵制到了宝县——水邑之间,樊昭一点都不以为祝彪还能分出多少兵马来增援常岗。
不见前些日子一直挺活跃的宋军骑兵,现在都不见人影了吗。连设伏的伏兵中也没骑兵,想必比是都已经调到宾水河和沧澜河沿岸巡哨去了吧!
说完不再去理那军将,继续催军前进与宋军伏兵以及转回头来的张楠杀到了一起。
樊昭队伍拉成了一条直线,一开始时兵少,就是有数百骑兵支撑,也落入了下风。但是随着嘉州军赶到了越来越多,局面很快就被他挽回了过去,然后再有两刻钟,宋军就支撑不住,再度掉头逃窜了。
樊昭见张楠居然又在自己眼前跑了,急得在马上大呼小叫,立刻催促将士向前追赶。便是身边的亲将劝他前路危险,是芦苇荡,也是不听,只是一味的向前猛追。
“芦苇荡又如何?看看下面的水渍,这里还能埋伏的下大军吗?”
奔逃中的张楠看着后面继续跟来的嘉州军,心中大喜,祝帅的计划完成一半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祝帅说,下半夜有大雨
ps:中秋节快乐!
火,燃起来了。冒起了浓浓黑烟,在风的吹刮下如同滚滚压顶的乌云向嘉州军压过来。
樊昭一刹那里脸色大变。怎么可能?半数的芦苇还是青色,大前天更是才停了雨,芦苇荡里水洼连连,不少地方还能撑船,宋军怎么就能放起火来?
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可改变。如果要解释?真当之前芦苇荡中若隐若现的那些宋军身影是作假的啊。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追在宋军身后的嘉州军整个湮没在了滚滚的黑烟之中,咳嗽声响彻人耳,眼睛在黑烟中熏得不住的流泪,这时候别说是追赶敌军了,他们自己刀枪都扔了。
芦苇荡的尽头,五千骑兵整齐列队,身后还有八千步甲。
祝彪算准了今日的风向,在宝县——水邑前线压力如此重大的情况下,拨调出一半还多的战力投入到常岗这一战,那目的就是为了一举打掉背后联军的威胁。至少狠狠地敲他们一闷棍,让嘉州军也好、泗州军也好没个十天半月,缓都缓不过劲来。
现在来看,祝彪的计划完成的很顺利。
两刻钟后,芦苇荡的火势减弱了下来,纵然宋军在之前泼洒了大量菜油在芦苇上。可毕竟这个时候的芦苇荡,近半数的芦苇还是青青的。先天上就不具备燃烧的条件,当枯黄的芦苇和菜油耗尽之后,火势减弱就是人力不可逆转的了。
窦兵、冯恩江二人立在骑兵阵前,见火光暗下后,刀枪举起,本来只是简单列队的五千骑兵立刻样貌一变。一个个精神凝聚,意志激昂,一盘散沙一样的骑兵军列瞬间变成了一块不可摧毁的钢铁。
“全军准备,出击!”
哒哒哒,密集的马蹄声奔响,五千匹战马啊,连响起来的马蹄声能让方圆十里的人都清晰地感觉到。“杀啊——”八千步甲精锐也发起震天的呐喊声,跟随在漫步中的骑兵后向着嘉州军冲去。
甚至于张楠也带起从浓烟中走过一遭灰头土脸的三四千败兵,随在步军后面。气势高昂的向着嘉州军杀去。
好家伙被一口气追了十好几里地,现在不杀回来岂不太亏得慌了。
道路上灰灰的一片,只突进散开的浓烟里不到百步距离就陆陆续续发现了嘉州军倒下的尸体。
宋军中有人感到不解,大火明明没烧到嘉州军,怎么人就死了呢?难道烟也能熏死人不成?
但是这个档口。窦兵、冯恩江才不会停下马来去验看那些尸体呢。二人在指挥着骑兵渐渐加大马速,果然再进了不到一里的距离,这时候浓烟已经几乎散开,视线差不多恢复,满眼都是的嘉州军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出现在了骑兵的眼前。
“杀啊——”窦兵高举起大刀。
“杀啊——”冯恩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喉咙干的能冒火又疼的只钻心,眼睛红肿的睁都睁不开眼的嘉州军士兵,面对冲杀过来的宋军骑兵时。一个个死猪一样倒在地上,或是直接蹲倒路边,他们绝大多数人手中一把武器都没有,十个人里头九个人是空着手的。那什么去反抗、抵抗骑兵的冲杀?老老实实投降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耀眼的马刀,锋锐的骑枪,轻松地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性命。当五千骑兵纵马奔过之后,随后杀来的八千步甲和张楠部看到的就只有无数个跪地乞降的嘉州军了。
已经彻底陷入混乱的嘉州军。完全丧失了反扑的能力。个别士兵的反抗的更多的是下意识的,或是因人的生存本能而做出的举动。但是在宋军开路的五千骑兵面前。少少几个人的反抗所起到的效果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就像是用一柄百斤重的开山大斧来切豆腐,完完全全的碾压,不带有丝毫的阻力。窦兵、冯恩江五千骑兵很快就杀到嘉州军的中间部位,在这里他们才感受到了阻力的存在。
与前面十人中九个两手空空的士兵不同,逃到这里的嘉州军士卒虽然随眼依旧可见赤手之人,但十个里面已经至少有一半保持着兵器了,且还有一些长枪、大刀一样的长兵。
宋军突击部队真正的考验来临了。
窦兵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大刀,战前出兵时祝彪吩咐过他,向前、向前,再向前,骑兵的任务不是谋求多大的战果,而是就像一把勇往直前的利箭,穿透敌人所有的防御和组织。不给嘉州军任何喘息之机,让整个追兵都处于惊慌和瘫乱的之中。
祝彪说的话果然不错,这浓烟才刚刚散去多长点时间啊,嘉州军就已经有所反应了。如果自己真的等到料理完了后头的那些降兵之后再赶过来,这一段的嘉州军怕都已经组成军阵了。
下劈、横斩、上撩、前扫,每一击都要卷起一片血雨腥风,每一步都要踏出尸山血海,不变的只有一往无前。
散乱无章的嘉州军挡不住五千骑兵的冲锋。如果说前面是用百斤重斧来切豆腐,那么现在就是用削铁如泥的宝剑来真真的削泥。
樊昭已经逃出去了,带领着残存的亲兵跟后续跟进的两万泗州军碰到了一块。那真像是抓到了一跟救命稻草一样,要求着泗州军立刻上前救援。
可泗州军的领将也不是酒囊饭袋,他才不会拿自己人的性命去填坑呢。当下不仅不前进了,还立刻下令手下军卒展开军列,只是把将旗高高的树立了起来,只因此作为吸引嘉州败兵的一个信引。
所以,当五千骑兵在樊昭绝望的眼神中杀到跟前的时候,泗州军将士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果刚才自己不是就地展开阵列,而是一头扎进乱军中收整嘉州军,那想必眼前的五千骑兵已经狠狠的在自己给自己一下血的教训了。
“可惜了。”窦兵看着眼前阵列完整的军阵,最终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他不是祝彪。实在没把握也没信心,带领五千骑兵去撞破两万步军布下的阵列。所以,这一战至此也就告一段落了。有五千骑兵在旁边盯着,泗州军自保有余,却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