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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臣难辨真假,便着人将老和尚礼送来京。其时建文帝时的宫中旧人大都物故,有一个老宦者还活着,他说,‘老和尚前身是否就是建文帝,吾能验之。’说着让老和尚脱去左脚鞋袜。他一见老和尚的脚板心,便抱脚痛哭。
原来这老宦者当年曾在宫中为建文帝侍浴,知道建文帝左脚板心上有一颗黑痣。今老和尚脚上恰恰就有一颗,老宦者断是建文帝无疑。有了这个鉴定,朝迁也就善待老和尚。留在宫中奉养。不二年,老和尚圆寂,朝廷亦在万寿山旁,为他立了一座坟墓。”
张鲸能够将这样的典故记住,看得出来他也是一个有心人,不过我却更加感觉小皇帝有些不对。
忽然间让我欣赏建文帝的诗文,而且现在还询问建文帝的典故,处处都透露着怪异。
朱翊钧从桌子上面拿起来另外一张纸,说道:
“朕这里还有两首,是张公公刚给朕搜集来的。”
从朱翊钧的手中接过那张纸,抖开一看,一笔圆润的蝇头小楷,工工整整抄了两首七律:
风尘一夕忽南侵,
天命潜移四海心。
凤返丹山红日远,
龙归沧海碧云深。
紫微有象星还拱。
山漏无声水自沉。
遥望禁城今夜月,
六宫尤望翠华临。
阅罢楞严磐懒敲,
笑看黄屋寄围瓢。
南来嶂岭千层迥,
北望天门万里遥。
款段久忘飞凤辇,
袈裟新换衮龙袍。
百官此日知何处,
惟有群鸟早晚朝。
这次不用朱翊钧开口询问。张鲸就解释说道:
“这两首诗出自《蜀都杂抄》,说是贵州金竺有一座小庙,叫罗永庵,有一天来了个老和尚,在庵内的墙壁间题了这两首诗。后人有人读到,认定这是建文帝的手书。”
朱翊钧追问道:
“那老和尚后来去那里了呢?”
张鲸一愕,不过还是回答说道:
“题完诗就走了,后来不知踪影。”
“这又是一种说法。”正当志学之年的万历皇帝一时间仿佛充满了伤感,“关于建文帝的下落。朝廷一直没有明确记载。”
我心中越来越感觉不妙,心灰意冷的事情自己也见到过,似乎这个朱翊钧颇有这方面的倾向啊!
“不过野史也有不少的记载啊。”我连忙打哈哈地说道,希望能够分散万历皇帝的注意力。
朱翊钧忽然摇了摇头。说道:
“只可惜野史不足信啊!”
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朱翊钧话头一转,看着张鲸问道:
“朕让你搜集建文帝诗文的事情,你没有让别人知道吧?(电脑小说站。com)”
“没有,奴才没有告诉任何人!”张鲸哈着腰答道,“奴才怕下头人乱猜万岁爷的心思,连冯公公那里,都不敢透个口风。”
“很好,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朱翊钧笑着说道,“你们可知道朕为何要找建文帝的诗句?”
我心中一个咯噔,朱翊钧在这个时候忽然间这么一问,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还不等我说什么,张鲸却已经大着胆子回答说道:
“奴才猜想,万岁爷大概因曲流馆的事,已是伤透了心。”
我顿时对张鲸怒目而视,张鲸看到我这样的表情,立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刻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接着说。”朱翊钧虽然看到了我给张鲸使眼色,不过却还是如此说道。
“万岁爷因此,因此就想到了被永乐帝赶出皇宫的建文帝,想到他隐姓埋名,流落民间……”
我一听不好,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大声说道:
“够了!张鲸你怎么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再看朱翊钧,这个时候已经是满眼的泪水,双手将手中的那张信签揉成团,紧跟着却又抚平了,我和张鲸谁也没有开口,我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解,张鲸则是不敢。
最重还是张鲸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万岁爷!”
“嗯?”朱翊钧回答了一声,随后又叹息说道,
“我要是建文帝,既当了和尚,就决不再回这紫禁城。”
万历皇帝的这番话虽然是轻声细语地说出来,可是却无异于在这空旷的东暖阁中打了一个晴天霹雳。
“万岁爷!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啊,你可是威加四海的太平天子啊!”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东暖阁中响起,张鲸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万历皇帝,醒过神来我的心中也是一惊,完了!戏演过了。
张鲸随后就冲到了我和万历皇帝的中间,口中说道:
“侯爷,你怎么胆敢打皇上呢。”
看了看这个形势,我索性破釜沉舟,一把将张鲸扯开,然后厉声说道:
“张公公不要忘了,我可也是皇上的老师!”
听我说到这个,小皇帝脸上的愤怒稍微减轻了一点,我做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可还记得当日我教过你什么?你要时刻的记住,你身为天子,就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才小小的挫折你就打了退堂鼓?以前教你的史书你都丢那里去了!”
被我劈头盖脸一通臭骂,万历皇帝脸上有些难堪,却也有些羞愧,张鲸连忙说道:
“侯爷……”
我将手一挥,制止了张鲸继续说下去,说道:
“今天我就是拼着让皇上杀我的头,我也要说下去。”
转向了朱翊钧,我继续说道:
“吕不韦专权,秦始皇如何?想想汉文帝!你现在说这些对得起你朱家的列祖列宗吗,对得起天下的黎民百姓吗?……”
到后面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终于将自己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完毕了,我才淡淡地说道:
“要杀要剐,都随皇上,不过我希望当日那个胸怀大志的皇上能够回来。”
朱翊钧低着头,良久没有说话,张鲸大着胆子招呼道:
“万岁爷,您没事儿吧?”
忽然间朱翊钧抬起头来,只见他满脸的泪水,他看着我啜泣着说道:
“天下先生对我最好。”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句话,却让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我连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臣愿意为皇上排忧解难,死而后已!”
朱翊钧连忙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将我扶到一边的椅子上面坐好,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冲着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连忙站了起来,说道:
“皇上这不是要折杀微臣吗。”
朱翊钧正色说道:
“先生将朕骂醒,当受此拜。”
我苦笑了一下,心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脑子一热给了你一耳光,我也不会破釜沉舟来这么一处,到现在我的背后还凉飕飕的呢。
我开口说道:
“为皇上排忧解难,引导皇上走上正途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该做的事情。”
后半句我没有说,不过这就足够了,张居正和冯保经历了此事,恐怕一惊被最能记仇的万历皇帝给记住了。
朱翊钧点点头,说道:
“现在还望先生教我。”
看到我和皇帝说起了正事,张鲸连忙找个借口走了出去,等小皇帝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我才缓缓地说道:
“说要将皇上废黜,恐怕只是太后气头上的话,太后也是对皇上期望甚高,容不得皇上出差错,希望皇上能够理解太后的一番苦心。”
第三百零五章 藏香艳事
万历皇帝点点头,说道:
“朕知道先生不希望朕和太后之间有隙,而且朕对太后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我点点头,道:
“皇上还有两年才能加冠成年,到那个时候太后就会真正的还政于皇上,不过在这之前,皇上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彻底的摸清现在朝廷的各项政策,孰优孰劣,都要有一个清楚的了解。”
朱翊钧忍不住地问道:
“难道说,朕就真的只能够看着张居正和冯保内外勾结保持朝政吗?”
我叹了一口气,才说道:
“现在皇上年幼,四位顾命大臣,只剩下张居正一人,太后一介女流不得干政,可是朝廷的大权实际上却在太后的手中,如果类似曲流馆之类的事情再次发生,谁也保不住你!”
“朕知错了。”
我接着说道:
“只要两年,这两年的时间,皇上要努力的学习治国之道,探查天下形势,不可再给人以可乘之计,那些朝廷的弊病,就交给张大人去拔除,皇上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到秋后丰收收割就行了。”
“那朕该如何对待大,冯保和张居正呢?”
“尽量听从。”
“可是……”
“如果皇上真的被废黜,潞王登基,那么张居正和冯保最少还能再把持朝政十年!孰轻孰重,微臣想皇上应该知道。”
朱翊钧靠在了椅子上面。有些落寞地说道:
“朕只能被人摆布。”
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了我的脑海,我笑着说道:
“皇土可以把沿海的贸易要过来自己掌管,微臣敢向皇上保证,沿海一带的税收,能让太仓每年多收三成!”
听到这个,朱翊钧眼睛一亮,立刻坐正了看着我。急切地问道:
“先生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