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递给我的那颗戒指很凉很凉。婚戒是一段爱情的誓言,同时又冰封了另一段爱情。
我给刘医生打电话,问起那个307室的病人。刘医生说,植物人,昏迷好几个月了。
4
她叫李恩惠,半年前因一场车祸而大脑受损,至今昏迷不醒。真巧,刘医生是她的主治大夫。我坐在她的床边,对她说:“你好!”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只能照实说。
我说你先生要我来找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要我转告你,他爱你,永远永远。
说这话的时候,我盯着她的眼睛看。我记得电影里的情节,此时她多数会流泪。然而她的表情依然宁静。我将戒指套上她另一只手,她的手一动也不动,却是暖暖的。
比他的暖许多。
不知受什么动力驱使,我开始常来看她,陪她聊天。
到公司后,我将她的情况转达给他。他对我说谢谢:“谢谢你常去看她。你……你可以只要有空,就去看她吗?”
我知道这个要求荒唐而无理。我已经直奔三十了,终身大事毫无着落。这一年,我糟糕地跌落到一个已婚男人的情感圈套里,以为自己会有一段恼人的情爱纠葛,却没想到,对方不骗我的色,不骗我的财,从不跟我说任何让我相信天荒地老真爱无敌的誓言——他叫我常去陪他昏迷中的妻子。
然而,世事就有如此难测。我还真的照办了。
刘医生看见我来,便也常来这间病房。刘医生如果没来的时候,我有时会对她说几句贴心话——我爱上了你先生——这句话在舌头上滚了好久好久,好象随时都会落了出来。
然后,那天,当刘医生说了一句话后,我想我那句话再也不会说出来了。
刘医生那天说:“如果我是她,我宁愿永远不醒来。醒过来,知道自己先生已经死了,还不如不醒。”
5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问刘医生,声音抖得不象话。
刘医生推了推眼镜,说:“她是我的病人,我怎么不知道?那天我急着要接你去广场倒计时,不会记错的。”
我飞一般地赶回公司,看见他正在窗口处收拾自己的东西。他将仙人掌的球一把抓进放进纸盒,花球上的刺竟伤不得他半分。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粗粗地喘着气,终于明白,有时想说却无法说,是一件多让人绝望的事。
“你终于知道了吧!”他说话的语气幽幽地泛着寒意,“出事后我去对恩惠说话,可她不理我。我知道恩惠一定不会死,所以她听不到我说的话。可是她这样昏迷的时间一长,医院人多,医生就疏于照顾她了。人有时很自私,永远只专注于自己爱的人。所以,我要刘医师治好恩慧,只能找到他最关心的人。”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我感觉他的灵魂仿佛流沙,渐渐走失。他的淡蓝色衬衣开始变得空荡飘浮。他说:“这样也好,出事的时候我们正在吵架。相爱多年,我们无法沟通交流,一开口便是吵。可是……吵并不代表不爱。我现在才知道,我直到死了才知道。”
听到最后一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往事历历在目,我顿时吓到魂飞魄散,一路狂奔出公司,正好和等在电梯口的刘医生撞个满怀。
“你怎么在这?”
“我正要给你电话约你,每次我约你都在你公司楼下,这样你一应约,我就可以最快速度来接你……”
也许他还有话说,可我已经把他死死抱住,哇呜哇呜地大哭了起来。
☆、告诉你,千万别回头
传说,一个人走夜路,千万不可回头,不然你会看见……
现实中,你也不能频频回顾,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告诉你,千万别回头
由佳
1
昔云大厦。我毕业以来一直在这里工作。
10层楼,大大小小数十间单位,五花八门、各色人群,但都没有象我一样形只影单的人,好象感情的好坏并不由职业贵贱所影响,每个阶层的人都轻而易举获得爱情滋润。惟独我。
我已将一颗心锁死,偶尔有人来推门,咣铛作响,也因答错暗号,被拒之门外。就象这座大厦除我之外另一道古怪的风景:二楼的电梯间出口处被砖墙堵死,黑压压矗立。那是怕二楼的人也懒得爬楼梯而占用宝贵的电梯资源,所以采用这个鬼办法。而如若不知道原委的人,按了2层,电梯门打开来却是冰冷的一堵墙,那种恐慌也能惊出人一身冷汗;就算知道的人,误按了2层,也会因四壁皆堵死而造成窒息的错觉。
我属于后者,熟知却无从突破,马上就要窒息在生活的四面围攻中。
我在一家出版公司上班,工作便是阅尽无数爱情故事,用笔把错字改过,把冗长的文字删除,除此我不会更改作者的故事,是不敢。每个人的故事都各自精彩,我怕自己一动笔就全成悲伤的基调,这个年代人们还是喜欢积极向上的主题,唤起人们温存的心。我明白这个道理,却无法让自己从悲剧中逃生。
想着想着,泪又泫然,玻璃隔断映出我憔悴的一张脸,鬼般的毫无血色。
正看着,老总过来敲桌子,指出我工作的漏洞,口气仿似我可以造成天崩地裂。没有反驳,因耳中听着的,却是邻座同事在电话里讲:你休想再回来,当初是你选择分手的,一句Sorry就想重新来过,有没有搞错!讲这话时那女孩手舞足蹈,声如洪钟。完全不顾老总就在她身边不到20公分的地方。可见,爱情对于女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占据首要位置。
又是一对想要破镜重圆的恋人。我苦笑一声,默默接过稿件。“好吧,我今晚加班把它们弄好。”老板大胜而归,心情好得不得了,所以走过身边那女孩的时候,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做长辈状拍拍她的肩膀,说,给人家一个机会便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2
给人家一个机会便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当初怎么没有人在适当的时候对我来说这样一句话?
当时名景也是在电话中三番五次的道歉,他说:“高禾是我不对,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怎么会不想立即重返名景的怀抱?只不过没人帮我下这个台阶,就一直僵持着。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4月21日,我的生日。我终于以这个借口迫不及待拨通名景的电话,名景也是迫不及待赴约——同时还有一辆迫不及待冲过停车线的车子。
刹车、转向、忏悔均来不及。我的生日成为名景的忌日。
名景当时手中的生日蛋糕变得比玫瑰还鲜红,从此我再不吃甜点,同时也忘记爱情甜蜜的滋味。
加班,人渐渐走光,只剩伏案的我。我趴在办公桌上圈圈点点那些字,想象着名景此时正在家中焦急地等我回去……我脸上一阵喜悦一阵悲哀,桌上的小镜子映着我的眼,有一颗泪痣,并非出生带来。
镜子中忽然出现一道黑影,我吓得一惊,镜子被碰落在地,粉碎成片。我屏住呼吸回望……原来是老总新买回妆门面的落地钟。我长舒一口气,刚想转回来,却听到扑面而来一阵钟声:一下、两下……六下……十下……十二下。十二点的钟声敲过,即是新的一天。
而这天,是4月21日。
我心口巨痛,腿不住发抖,碰到刚才打碎的镜子,喀呲作响。破镜继续粉碎,怎可重圆?
尤其被生死打破的镜子。
泪一滴滴落下来,打湿书稿,看来是无法继续下去。我想起家中还有一瓶烈酒,不如赶紧逃回,整瓶灌下去,哪怕明天旷工,又有什么关系?再大的事情也不及这心痛万分之一。
熄灯、锁门、闯入电梯间,我一路逃似的狂奔,仿佛这样就可以赶在名景出事前制止他。我自喉咙中发出虔诚的奢望——让我回到3年前的今天,让我牵着名景的手奔赴我的生日会。
3
电梯间的灯因电压不稳而忽明忽暗,似鬼片中的老套情节,我却没有害怕,还有什么比现在的生活更可怕?
五楼,四楼,三楼,丁冬,电梯停在二楼。二楼?我明明按的是一楼的。算啦,不过只是那堵墙罢了。
门缓缓打开,却不见墙。是门厅,走廊里好似有歌声和微弱的灯光,七彩的霓虹,荧光管的效果,只有KTV才这样装修。莫非这二楼新开了家练歌房?还真不知道呢,而何时拆了那面墙也是不知道。我想着,便步出电梯,向走廊走去。
是这里了,歌声和灯光都是从这扇门传出。
我刚要推门……慢着,这门,太熟悉,3年前的今天,我的生日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