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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典韦无意中一句话,就引起郭嘉那么多的联想,进而又影响到班杰,原因仅仅是因为典韦是自己身边的人,自然而然地就起到了一种曾炩代言人的作用。一个侍卫统领尚且有如此影响力,那么霜儿呢?高雅兰呢?其他一种妻子呢?
以前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总觉得身正不怕影子邪,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是微妙,是无法用一定之规去约束的。他的统治集团越来越庞大,上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明显,许多事情他已不能去亲力亲为,需要通过层层的下属官僚去执行,这个时候,他这个最高领导者的亲眷家属,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必然会被许多揣摩上意的人很自觉地把她们当作他的代言人,从而想尽办法的去执行。
郭嘉、班杰,都是清廉能干,职位很高的官员,涉及到他曾炩的事,尚且会有这许多想法,在他庞大的官僚体系中,他能保证多少人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黑包拯呢?吏治崩毁,其政必亡。吏治,必须治吏。治吏,公私界限必须分明。
曾炩暗暗决定:等到打通西域商道,返回长安的时候,必须马上着手收回赋予霜儿、樊语蝶她们的权利,以前在北疆,兵微将寡,地盘有限时,贤内助们可以站出来为他分忧解难,同时也可以做为鼓励女人参政的榜样。但是时移势易,现在继续让她们在自己的“小朝廷”中任职,已是弊大于利了。
尉犁家八女事件,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由此及彼,却在曾炩心中敲响了警钟,使他意识到了自己治政上存在的漏洞和不足。
曾炩唇边慢慢绽起了一丝微笑:“这个尉犁翰海,此举对我来这一招,倒是大有裨益啊”
不知什么时候,典韦闪进了房中,见曾炩一脸的若有所思,唇边还带着一丝微笑,不禁好奇地道:“主公,什么事这么开心?”
曾炩醒过神来,瞪他一眼道:“开心?开心个屁你这小子啊……
典韦莫名其妙地道:“我?我怎么啦?”
曾炩哼了一声道:“班公子送走了?”
“是,马超将军亲自护送,绝对没有问题。”
曾炩站起身,徐徐踱了几步,沉吟道:“好,一俟延城有了回音,本王就要统兵杀往它乾城,你呢,就去南河城一趟。”
典韦奇道:“主公去它乾城,不带上我吗?”
曾炩道:“你自己惹下的祸事,自己去解决。本王兵发它乾城的时候,你就护送了尉犁家八女往南河城去,交给高雅兰夫人。”
说到这儿,曾炩眸中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就说……本王给她找了八个使女。”
第二十二章难缠的病人
第二十二章难缠的病人
旌旗猎猎,曾炩的大军终于向龟兹开拔了。
龟兹北枕气势雄伟的北山(现在的天山山脉),东接焉耆尉犁,南面是浩瀚无垠的大沙漠(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西面越过大沼泽就是姑墨。乃是乃是西方各国商人,东进中原的两条必经之路之一,延城就正当路中央。
延城所处的地方是一片绿洲,这片绿洲面积不是很大,但是土地肥沃,在这个靠近沙漠戈壁的天然小盆地中,北山雪水滋润着肥田沃土,绿树浓荫挡住了黑风黄沙,粮米旱满保收。瓜果四季飘香。延城诚为大漠古道中的一个奇迹之城。
西域与中原隔绝之后,西域很多地方的汉人都集中到了西域都护府所在地龟兹国。因此这里的汉人最多,占当地居民的四成左右,于是这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副奇景,当西域与中原隔绝往来之后,龟兹国有大量的汉人,反而是在龟兹国东面,更靠近中原的的方,被匈奴人、羌人占据。但也正因如此,西域汉人与中原断绝往来,已有近百年之久,这些孤悬于外的汉人,聚集西域都护府,依旧传承着汉人的文化和血脉。
然而,龟兹国因为这些汉人而兴盛,但是也因为这些汉人带来的力量而野心膨胀,与周围各国不断的交战,使得他们处处树敌,渐渐的,祖先的荣耀不再。龟兹国渐渐没落,反而要敬焉耆匈奴忽罗寒单于为父王,这个时候,曾炩来了,带着他的大军,欲重新打通西域古道,重振这里的东方文明,对执掌龟兹王室来说,这是他们的末日,而对龟兹国的大量的汉人来说,却是喜忧参半。
暮色苍茫,夕阳西下,曾炩的大军在乌垒城西边的一条无名河边驻扎下来。这是北山的一条山溪性河流,河水是北山积雪所化,清澈甘甜。
毡帐如同突然生长在河边的一朵朵蘑菇,绵延开去,无穷无尽。尽管龟兹军队冒险偷袭的可能不大,不过排布在外线的人马,还是按照规矩,一丝不芶的挖战壕、设拒马,做好了防御准备。
这一路上,他们见过了雕刻在沟壑峭壁上的佛像,见过了大漠驼铃、瀚海蜃景、胡杨秋色、清泉绿洲异域风光固然优美,但是见多了也就索然无趣,每日感觉最深的反而是白天的烈日炎炎,夜晚时的秋风刺骨,还有风起时的漫天黄沙。
军营最南面驻扎的是尉犁兵。曾炩得了蒲类、移支以及前后车师,便把几部的四万兵马带了出来,此番得了尉犁,以尉犁为据点,攻打龟兹的时候,依样画葫芦,把尉犁兵马也都带了出来。
尉犁兵久居西域,对西域风情更是司空见惯,毫无新奇,好不容易度过沙漠,来到绿洲,兵士们十分畅快,纷纷来到河里沐浴洁身。
最上游的河里,站着两个只穿兜裆布,就像两个相扑手似的彪形大汉,黑铁塔一般的身子。两个大汉正在河里摸鱼。这里的鱼肥硕无比,因为没有渔夫的捕猎,生态环境极好,一两尺长的大鱼随处可见。
不过对不怎么懂水性的尉犁军来说,想要徒手捉条夫鱼却不怎么容易。
好不容易,其中一个黑都嘟的汉子溅得满脸水花地抓起一条大鱼,哈哈大笑道:“老哈,老哈,快来看。哥哥我抓到了好大的一条鱼。”
另一个黑汉子一见大喜,连忙蹿了过来,嚷道:“妙极,吃那又硬又干的肉干儿真是吃腻了,哈哈哈,老卡啊,你抓紧了它,赶快上岸,咱们把它烤来吃。”
老卡一听,瞪眼道:“怎么要烤来吃呢?这样鲜美的河鱼,应当下水去烧,烧得肉烂骨酥,吃净了肉。啃干了骨头,再喝一碗浓浓的鱼汤,那才美味。”
老哈摇头道:“你懂个屁,这鱼莫要刮鳞,也莫去了内脏,就这么在火上炔烤,鱼的鲜香滋味才不会消散,我见远来的商贾这样吃过鱼的。”
“炮了吃,有肉有汤,汤鲜味美。”
“烤了吃,鲜香扑鼻,回味无穷。”
两人站在齐腰深的河水里大吵起来。老卡勃然大怒,把手中活蹦乱跳的鱼儿往水里狠狠地一摔,那鱼砰地一声入水,竟尔有些晕了,清醒了一下,才摇头摆尾地游去。
老哈膛目结舌地道:“你怎么把鱼扔了?”
老卡赌气道:“要炖来吃,就要炖来吃,你偏要烤来吃。好罢好罢,干脆不吃,懒得跟你惹那一肚子鸟闲气”
老哈听了也是怒发冲冠,大叫道:“不吃就不吃,好稀罕么,难道就你会抓,老子的一双手是摆设不成,我自己抓”说着双手伸手河中,拼命地搅活起来,搅得河水四溅,故意溅了那老卡一身。
岸边站着的侍卫见了二人吵闹,不禁掩口偷笑。这两个人,一个叫卡波卡,焉者国人后裔,还有点羌人的血统,是尉犁军的两个校尉,另一个姓哈,叫哈得门(不是哈德门香烟),徐州琅琊人,汉明帝时他的祖上从军入伍,成为西域都护府的一名士兵。后来道路阻隔,就远离家乡,在西域安家落户了。这两个人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朋友,又一起当了兵,一起做了官,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偏又最喜欢拌嘴呕气,他们的属下早就见惯不惯了。
尉犁军因为很大程度上接受了大汉西域都护府军的衣钵,所以官制一如汉朝,又因他们学大汉官制学了个四不象,最高领袖称王爷,区区一城之地数万人,偏又按照一国的官制来设官,所以官制体系混乱的很,按东汉军制五人一伍、有伍长,十人一什、有什长,五十人一队,有队率,百人一屯,有屯长,二百人一曲,有军侯,千人一部,有司马或校尉,校尉为正、司马为副。这支部队的规模也就是不足一曲人的数量。设一个军侯、一个屯长足矣,然而尉犁军的将校“通货膨胀”的厉害,这一队约一百五十人的队伍,居然设了两个校尉。
曾炩因为正在战时,不能对他们的军队进行彻底的改编组合,为了让士兵们习惯和适应,现在只来得及对管事的高级官员按着北疆编制进行了改制,至于下面人浮于事的众多将校长官,依然按照旧制,暂时没有触动。
哈得门搅活了一阵,一条鱼也没有抓到。觉得很没面子,不禁愤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