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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和成宜神色剧变。
镇西将军赵云率军攻打颤(去页加鸟)阴,威胁武威郡;张辽率军攻打祖厉、媪围,直逼金城郡。
马超、马铁、梁兴率军迎敌,双方战斗异常激烈。
马腾立即下令,由樊篱率三万部队紧急赶回金城郡允吾驻防。原留守允吾的三万大军接到军令后,立即启程,日夜兼程赶到武威郡媪围。
成宜带着侍从,一人双骑,带着马超的文书火速赶到长安城禀报韩遂。
马腾率领余下二万人马快速赶到槐里渡口,接应联军大军回撤。
韩遂看完马超的加急文书,面无表情。
他望着成宜忐忑不安的脸色,冷冷地问道:“成宜,你没接到我的命令吗?怎么不在金城郡反而回到了大营?”
“大人……”成宜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说吧。”韩遂摸着竹简上的红绫,慢慢地说道,“是不是马腾不愿意来。”
“大人……”成宜一路上想了许多说辞,做好了说服韩遂的打算。现在他坐在韩遂的对面,觉得自己想说的其实都是废话,竟然不知说什么好。
大帐内一片死寂。韩遂非常仔细温柔地抚摩着手里的红绫,神情专注。
“文约,寿成也是为了西凉军,为了天下苍生啦。”成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
韩遂脸上闪过几丝怒色。
他望着手上的红绫,默默的长时间地望着,神情越来越黯淡。
韩遂突然落寞地说道:“成宜,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成宜大惊,眉头紧锁,紧张地说道:“文约,你为什么这样想?”
“老边死前,我去看他。他躺在床上,病得非常重,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韩遂语调低沉,缓缓说道:“他问我,他是不是做错了。”
“我们组织严密,上下齐心,大家共同努力,精心准备了十几年,最后我们带领西凉的百姓,揭竿而起,和西凉所有的恶人,和天下所有的不平做生死搏斗,虽死亦不惜。我们没有什么私利,也没有什么宏图大愿,只想让西凉百姓一天有三餐饭吃,一年有一件衣穿,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有一点希望。但我们最后给西凉百姓带来了什么?”
“死亡,除了死亡还是死亡。跟着我们一块干是死,不跟着我们一块干也是死。”
“跟着我们一起干的,有打仗打死的,有跳河自杀的,有被敌人活埋的,当年数十万人,除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如今都已经尸骨无存。”
“不跟着我们干的,死得更惨。那些可怜的百姓,手无寸铁,却被敌人当作我们的同党任意杀戮,村村户户几乎都被杀光了,血流成河。打了十年的战,结果田地荒芜,颗粒无收,幸存下来的百姓最后还是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他们都饿死了,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十年下来,死去了几百万可怜无辜的百姓。”
韩遂的脸色非常可怕,他咬牙切齿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问道:“我们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我们原来以为我们这样做,可以让这些人活着,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但最后是什么?是死了,死了几百万人,超过任何一次瘟疫,任何一次洪水,我们都干了什么?都干了什么?”
“没有我们这么干,他们反倒可以活得长久一点,活得好一点,虽然没有希望,但还活着,还有一口气。”
“为什么?成宜,你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们做错了什么?”
成宜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转身黯然离去,泪水洒落衣襟。
吴炽带着部队在池阳休息了三天,随即再度出发失去了消息。
他知道现在长安城,西凉军有很多的内线,所以自槐里伏击的计划被泄露之后,他以骑兵行军一日数百里联络困难为由,拒绝向长安通报军情。张燕得到他的暗示,行事也非常小心谨慎。
这一天,他接到吴炽的消息。西凉马腾率领二万人马会合韩遂部将侯选的一万人赶到了渭水槐里渡口,驻扎在对岸,没有渡河的迹象。渡口的马玩随即将车阵前推了三里,也没有开拔的迹象。联军的这种动作非常反常。三万人马支援长安城前线简直就是开玩笑,现有的联军兵力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打下长安城。而前线急需的粮草辎重却在援兵赶到的情况下不运往前线,实在令人奇怪。
法正觉得联军肯定有什么行动。继续攻打长安城显然不现实,那么联军既然不打,就有可能撤退。也就是说,凉州战场有动静了。否则就是他们另有攻城妙计。法正猜测联军可能和城内敌人配合,里应外合,打开城门。他让吴炽提请张燕密切注意城外联军大营的动静,同时要派最可靠的人把守城门。一定不要在骠骑大将军的援军到来之前功亏一篑,给了联军也可乘之机。
清晨,黄沙和成宜走进了韩遂的大帐。
韩遂一夜未睡,脸色苍白而憔悴。案几上堆满了文书,竹简散落一地。
“文约……”黄沙不待落座,大声说道:“再下军令催促马腾,命令他急速南下。我们出兵一个多月,眼看就要拿下长安了,这个时候撤军,放弃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是不是有点儿戏?怎么向士兵们交待?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公英,死去的几万兄弟?
第十九章斗智
韩遂沉默不语,浓眉紧皱,双眼望着手里展开的一卷竹简。
“成宜,你是支持东征司隶的,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马腾都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他讲话?”黄沙转脸冲着忧心忡忡的成宜叫道。
成宜苦笑,摇摇头,一言不发。
“黄帅,不要乱说话。”韩遂放下竹简,神情严肃地说道:
“我已经想明白了,攻打司隶这件事我们的确做得太冒险,即使没有吴炽弘的血狼铁骑,我们也很难打到洛阳,失败是早就注定的。”
黄沙和成宜闻言大惊,诧异地望着韩遂。
“攻城前我曾接到内线的密书,他警告我要注意凉州方向的动静。北疆决定在我们兵临长安城下之后,由镇西将军赵云在凉州突破马腾军的防线,威胁武威郡和金城郡,逼迫我们退军。现在凉州军队已经开始进攻武威和金城。这说明前期我的判断是错误的。”
“赵云对我们太熟悉了,他的能力绝对在我们众人之上,的确不愧是骠骑大将军的兄弟。正如寿成所说,一旦我们联军腹背受敌,我们肯定失败。但这还不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黄沙睁大双眼,看着韩遂因为过度气愤而微微涨红的脸,十分不解地问道:“什么原因?”
韩遂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前年,我们联军分散各处,互相没有联系支援,结果被赵云、太史慈等人各个击破。今年,我们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好象抱成了一团实力大增,但其实不是这样,我们还是一盘散沙。这才是我们失败的真正原因。”
“由于联军内部大小首领众多,帮派林立,大家在财产分配,战术安排上分歧较大,很难形成一个声音,一股力量,所以失败也是必然。这次出征司隶和凉州东部两郡就是一个最明显不过的例子。”
“按照我的设想,我们放弃安定郡、北地郡,只留下少量兵力牵制赵云部。然后我们破釜沉舟,集中全部兵力大约四十万人马攻打司隶,一个月就能完全拿下。”
“为什么做不到?”韩遂苦笑着说道。
“大家各顾眼前的利益,舍不得放弃已经到手的城池,土地,财富。只顾贪图蝇头小利,哪里想到联军的将来和发展。”
“张鲁等人虽然没有什么私心,但他们太保守,只想着苟且偷安,根本没有长远的打算。他们总是说实力不够,实力不够。”
“我倒要问问你们,我们什么时候有过足够的实力?朝廷,官府,北疆军,各地的豪强霸主们,会给我们时间发展实力吗?幼稚啊。一旦朝廷喘过气来,大军压境,四处围剿,不要说发展,就是能不能在西疆生存下去都是问题。没有人会给我们发展实力的时间,实力完全要靠我们自己打出来。”
韩遂不停地摇着自己的头,痛心疾首,一副无力回天的样子。
“如果完全占据了司隶,再加上我们的根基身处边陲,一个漫长的冬天就可以给我们赢得足够的喘息时间。然后我们在司隶和北疆军周旋,以西凉和汉中为根基,在西疆贫瘠之地,虽然大家穷一点,但可以生存下去,可以慢慢地发展起来。将来即使打不过官军,也还可以全身而退。”
“今年春天,我在金城反复向他们说明,但他们都强调困难,提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理由。最后,虽然大家都勉强同意了我的出征计划,但这个计划已经面目全非了。”
“没有人愿意舍弃一切,没有人愿意破釜沉舟,没有人愿意听我一个人指挥,这就是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