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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私自聚众出营是军中大忌,偏偏唐军普遍的军纪败坏,召亲信去吃喝是常有之事,却也没人去管。 樊知古等人聚齐了,便道武襄候举义清君侧,来者都是那兴唐社弟兄地亲信,此时除了吕布亲卫,行伍中人多是文盲,听得那身为上司的兴唐社弟兄叫好,便也纷纷和应,向宫中杀来。
此时已然赶到,这伙军士一路杀来,所遇宫人太监,无不被砍翻,吕布只淡然道:“莫要伤害无辜,弃械跪地者免死。 ”樊知古听了,传了将令,那伙军士才收敛了些,等到他们杀到,刘破虏已一鼓作气,把那宫中禁卫杀退了百余步,直逼到澄心堂门前。
那三十数名大侠,却只是三五人被砍死,只因长廊对攻,往往也只是双方当头五六人厮杀,在刘破虏的带领下,这些全然不把性命当回事的大侠,撕开脸面使出阴损招式,哪里会怕宫中养尊蓄优的禁卫?
樊知古带着百名兴唐社弟兄,率了四五百人掩杀过来,那些禁卫面上已大都失了血色,只有那禁军副首领极是硬项,身边只余七八十人时,仍怒道:“武襄逆孽!你整日于坊间传说手底下如何过硬,可敢与我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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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四十六)
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四十六)
“住手。 ”吕奉先淡淡道,刘破虏架开那杀得性起的几个大侠刀剑,怒道:“君候有令,安敢不从!”这些人大多手底下的修为是要比刘破虏强的,若论单打独斗,那几乎任何一人,刘破虏都无法招架得下。 但此时跟在刘破虏身后攻杀禁卫,却深被他身上那股勇往直前,有进无退的彪悍杀气震撼,被他一喝,竟被不敢回嘴,退了回来。
吕布慢慢走到阵前,背着双手道:“来,若能使某移动脚步,便是尔赢了,某即刻退出宫去。 ”那禁卫中,不少之前和吕布这身躯未夺舍时动过手,都纷纷叫嚣吕布不知死活,只说那副首领上来三合,必取吕奉先性命。
那禁军副首领冷笑一声,跻身扑上去来,拳脚如狂风暴雨般攻来,那禁军中齐齐喝了声:“好!”吕布身边诸人大都只是听闻传说,除了三五人亲眼见吕布于江宁城下击败宋国晋王赵光义的之外,其他都暗暗摇头,心道这候爷太过孟浪,这禁军副首领如此强横,却如何可以立下一动弹就以失败论,一失败就退兵的道理?事都做到这份上,退兵的话,皇帝治下罪来,可如何是好?
只见场中吕布背着手淡然道:“一合”,那禁军首领却不缓手,吕布背着手只如风中摆柳一般,丝毫不见匆促,绝无百忙之中堪堪闪躲的道理,如风动,杨柳已动一样,从从容容。 那九尺雄躯自在那拳脚里闪避,竟一点也不费气力。
这时又听吕布又道:“二合。 ”那禁军副首领一下发急,见那以前远逊自己的人,竟似突然间真如坊间传闻一样,成了不世地战神!他当下再不去想取吕布性命,只发狠向吕布脚下抢去,吕布冷冷一笑。 只把脚踝一扭,用膝盖外侧。 向那禁军副首领如奔雷般扫踢而来的虎尾腿胫骨处一弹,从容一抖肩,正撞在那禁军副首领的鼻骨上,把他远远撞飞五六步,跌入禁军人群之中。
“尔服么?放下军器,某容尔降。 ”吕布却不去为难他,他敬重这样的忠义之人。
那禁军首领一抹鼻血。 怒道:“乱臣贼子,天人共诛,你的确武功一日千里,但你败得了我,却败了江南万万忠义之士!弟兄们,便是一死,也要为了我主除去此獠,便不负圣上于我等的恩泽!”
这时澄心堂里一人持刀带了十数禁卫出来。 却是侍卫都虞候刘澄,被李煜临危受命,使他统领禁卫,来驱逐吕奉先。 这时那禁军副首领见了刘澄,大喜道:“都虞候来得正好,弟兄们。 我等必随都虞候大人,为我主诛此獠!以……”
话未说完,他僵着身子,慢慢转回头去道:“大人,大……人,属下何罪之有?”
那侍卫都虞候刘澄手握刀柄,那刀刃已捅进这禁军副首领的后腰,冷冷道:“武襄候顺天应命挽大唐于水火之中,你逆天而行死忠于昏君,不死何用?”此人正史上李煜教他同卢绛守润州。 他煽动卢绛手下将领杀卢绛不成。 就支卢绛回江宁,然后自己开城投了宋军。
那禁军副首领怒道:“你!你!你!我好恨未能杀尽你等逆孽啊!”那刘澄冷笑着把刀柄尽力往前一送一扭。 又把刀一抽出来,那禁军副首领惨叫一声,仆地气绝。
吕布长叹一声道:“谁言道江南无忠义敢死之士?惜不为某所用!”把眼光冷冷扫到亲军都虞候刘澄地身上,那刘澄此时早已扔了刀,着令众禁军弃械跪下,对吕奉先纳头就拜。 樊知古跟了吕布这么久,对他心思却是极为清楚,连忙拔开军士,挤吕布到身边。
只听樊知古对吕布耳语道:“候爷不可!若是杀了此人,此后各镇诸军,怕难再轻易收服。 ”吕奉先听了,微微颔首,深知樊知古说的是正理,若是投降了地侍卫都虞候还杀掉,谁人还敢投降?
吕奉先只好指着那气绝身亡的禁卫副首领道:“厚葬,立碑上书:大唐忠义死节烈士。 ”
当下那班禁军自有兴唐社的弟兄指挥亲信把他们缚了,吕布想到樊知古所言,便和颜悦色,强忍心中不快,对那侍卫都虞候刘澄道:“尔且跟在某身后。 ”那刘澄喜出望外,便向澄心堂中行去。
此时李煜正拥着窅娘,强笑道:“无妨,朕对那刘澄极好,想来他必尽力领着禁卫中忠义之士,驱逐那武襄逆孽……”话未说完,便抬眼见当头一人,身着火红百花战袍,外挂山字文兽口吞肩甲,束发金冠上两条雉尾招展,不是吕奉先还是谁人?
身后那俊脸上一对眼珠子左右乱瞄、薄唇抿着尖酸阴森气息的,除了那连皇帝也敢要挟的樊知古,还是哪个?这两人还罢了,李煜也只长叹一声,知道大事休矣。 当他见到后面跟着那个一脸喜色,寻机觅处准备阿谀奉承的,却是他极为亲信的侍卫都虞候刘澄,李煜气得放声尖叫,一时盘旋于澄心堂内,闻者无不觉凄离无比。
这时吕布只淡然望着李煜,对他道:“尔要杀某?”
李煜厉声道:“举火!举火!朕身为国君死社稷!决不死于乱臣贼子之手!”
那些宫人太监,而对举刀仗棍地兴唐社弟兄,哪里敢动?有个太监是李煜平素亲近之人,咬牙要去点火,早被刘破虏手下那郝歪,狞笑冲过去一刀撩倒在地,那血流得满殿都是,宫娥有胆小的,立时吓得昏了过去。
吕奉先仍只淡淡道:“尔要杀某么?”
李煜咬牙切齿戟指着吕布,暴跳如雷吼道:“不错!朕便要杀你!如何?便是朕身死国灭,也要诛杀你这逆贼!宁把这江南山河,赠予上邦,也不给你这逆孽!朕听说那宋人要刺你,便教亲卫死士高手同去,只要杀了你这逆孽,朕便将润州划给吴越又有何不可!朕恨不得食尔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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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四十七)
第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四十七)
那樊知古向身边的侍卫都虞候刘澄细语几句,刘澄面有喜色,连连向樊知古作拱致谢,李煜怒道:“刘澄!你也反了?朕何曾有负尔之处!当真岂有此理,乱臣贼子!昭昭天日!昭昭天日啊!”
话没说完,却被他亲信的侍卫都虞候刘澄一把将窅娘从他怀中扯下,拖到吕布面前谄笑道:“主公,此女颇有几分姿色……”吕布便是自认极为好色之人,这当口也没心思去理会这等事,只挥手让那窅娘边上待着。 刘澄见了,回身一脚把李煜踹得跌下龙椅,劈手拉去冠冕,扯着头发拖到吕布跟前,李煜奋力要站起来,却被刘澄往腿弯处一戳,便不由自主跪了下来。
吕奉先却不受他跪拜,往边上一避,挥手使刘澄退开,自扶着李煜肩头,把他搀扶起来,按坐在那龙椅之上,吕布退了一步,整了整衣甲,望着那李煜幽怨的双眼,只是淡然问道:“尔要杀某么?”
李煜望着吕布,良久,终于低下头去。 吕布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某却不想杀尔,这江南唐国的皇帝,尔安心去做便是,但这江南河山,万千百姓,却不容尔再胡乱指挥,甚么宁与上邦?这山河可是尔打来的么?知古,教兴唐社的弟兄说与彼知。 ”
樊知古应了,回身向澄心堂外高喝道:“江南大唐谁人何立?”
宫殿之外那兴唐社的弟兄齐声喝道:“烈祖皇帝所立!”
樊知古便又问:“我等今日欲何为?”
“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