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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后发先至!不知尊兄用什么趁手兵刃?”
所谓是英雄,重英雄,不是光叫好便行,赵光近来少与人对敌,身边人等拍马屁者多如过江之鲫,但他本身已是武学大家,外行人的叫好,如何能和吕布这天生战神的点评相比?一下便被到搔到痒处,又喝了两碗酒,好不快活!
谁知喝了一阵,便听许多脚步声朝这边而来,那赵光左右护卫脸色一寒,纷纷离座抽出刀剑。吕布只是道:“不用慌。”那赵光也刚好是说道:“不用慌。”两人异口同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酒店外一下子围上二三十人,当头一个獐头鼠目的,挎着腰刀,对那店家都:“我家帮主就在后面,你速速把闲杂人等清了!”却又转身望了吕布一眼,骂道:“你这贼囚,都事发上了枷,等着砍头了,还穿得这么光鲜,还来喝酒,给老爷快滚,不然爷爷把你骨头都拆散!”
那赵光刚要开口,又被那厮骂道:“你个入娘贼,生得和个老娘们一般,学人家喝什么酒?还看什么看?快滚吧!”赵光长得峨眉凤目,所谓男生女相,大富大贵。可惜这喽罗有眼无珠,只管胡乱咋舌。
“好胆!”吕布和赵光不禁又是异口同声,两人都是世间英豪,哪里去和这种喽罗计较?赵光只是大笑道:“你家帮主是什么来头?”
“也不怕告诉你们!”那家伙摸着唇边两撮老鼠须,得意的道:“我家帮主便是乌江镇内小霸王,长江滩上活龙王!这方圆百里,无人能在我家帮主手下走过三招的!你若识相,快快离去,不然的话,哼哼!有你们好看的……”
“牛二,你在这里磨蹭什么?”一个破铜锣声把这獐头鼠目的家伙吓了个激灵,只见又走来了几人,当头一个大汉怕有八尺身长,一对手掌蒲扇一般,一脸的横肉,披了一条皂布直裰,踱着八字步走到店前道:“和他们磨什么舌头?给点利害他们瞧瞧便是!”
说着指着吕布和赵光道:“喂,你们这班泼皮,给爷爷看好了!”说罢俯下身去,把店门前一块栓马石一抱,喝了一声,只见混身肥肉乱颤,把那栓马石抱着胸前,又松手甩了下去,那黑脸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只喘个不停道:“见到爷爷利害没有?”
吕布和赵光相视而笑道:“果真利害!”
吕布笑道:“不如留他?也算此地一道风景。”
赵光笑道:“便依贤弟所言!”
这时那伙人便要挤进来,却被赵光的手下拦住,吕布咬着碗沿,又干了一碗酒,对赵光道:“难得见识尊兄这般英雄,某此去若有命在,必觅尊兄喝一番痛快!”
赵光抚掌道:“如此最好!刘兄弟,我与你颇是投缘,不若我等效法古人,结为兄弟,你意如何?”
“不可!”
“万万不可!”
却是赵光身边伴当,七八人异口同声,赵光脸色一紧,只把眼光一扫,那周围便静了下去,这时那个帮主仍在门外喧嚣,吕布舌绽春雷喝了一声:“呔!”那门外众人半数已吓得跌坐在地,一时再无杂声。
“刘兄弟,你意如何?”赵光笑着问道。他说得极为坦然,全不以吕布身披枷锁而轻之。
吕布点头道:“某也正有此意!”他也答得极为豪迈,心上丝毫没把这枷锁当成羁绊。
“好!吾等便效法桃园结义!”赵光喜道:“此处没得香烛,便撮土为香便是。”
“慢。”吕布却道:“某等相交,在于心,不在于形,何必拘泥?蒙兄不弃,哥哥便受小弟一拜!”他平生最瞧不起刘备,认为刘备无义,在紧要关头出卖了他,哪里肯去效法桃园结义?说罢便扶枷一拜。
赵光大喜,连忙搀起,伴当早端了酒上来,两人干了三碗,赵光便道:“贤弟,愚兄在汴京尚有些基业,不若与兄共去,总有个出身,也好过陷身囹囚不是?”
吕布哈哈一笑道:“大哥,你我结义,不问何处来,不问何处去,何不潇洒?还请哥哥示下,他日兄弟若有命在,自去小住痛饮!”
赵光见吕布这样,再劝也劝不动,心中有些惋惜,但还是解下一块玉佩,系在吕布腰间,对他道:“兄弟,若有难,可托人持此信物,到汴京城里,东门直街四海斋,无论天大的难事,自不在话下。”他语气平稳,却自隐隐有一番霸气,使人不觉此话是虚言。
吕布却也不推辞,又喝了一碗酒,笑道:“大哥,便散了吧,那门外的甚么帮主,一会不耐烦,发作起来,哈哈,怕也不好。”
赵光被他说得大笑,便也吩咐起程,出店前赵光突然问道:“贤弟,愚兄的武艺,与你相比,如何?”
吕布稍一思量,笑道:“徒步而搏,三百合之外,某当能胜;马上相搏,大哥,七八年,你大约能撑上七八十合。如今你身上尽是贵气,已无武人之杀气血光,马上相搏,怕一合也敌某不住。”
赵光一下被他说得笑了起,道:“贤弟有何绝妙招术?”
“大哥,你也是根骨清奇,天赋异禀,可惜这七八年你不再与人生死相搏,武道一途,怕是失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良机。不怕说与大哥知晓,某自十六岁起,已无招。”吕布淡然而道。
说话间走出酒肆,吕布一眼见到那块栓马石,扶着枷对那帮主道:“便也教你个乖!”只轻轻伸脚尖一挑,那三百斤重的栓马石便越过头顶,那帮主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却见吕布淡然一笑,待它落下又一脚把它踢得直飞上去,笑道:“大哥,接好。”纵身跃起旋踢,那石如箭一样斜斜劲陨而去。
那赵光大笑道:“好!”双手一圈,一个高探马势,便把那石势圈住,只一抖,便甩回原地,抬头去觅吕布,却已带着冯太监一行人走远了,远远只听吕布高声道:“大哥他日若有事,只须托人带一句,霸王祠下旧兄弟,纵千万人,某亦当去觅兄,以全你我之义!”
“走!”赵光淡定地吩咐身边伴当,一行人收拾了往北策马直行,行了二十多里,便遇上宋军侦骑,一见他们连忙放出冲天烟花箭炮,不多时极目处黑压压一条线冲这边来了,却是宋军大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生得和那赵光有几分相似,远远便滚鞍落马,翻身拜倒,口呼:“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那大队军马跟着齐声吼道:“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直震得边上挂霜的枯枝簌簌落了银妆。
“平身。”化名赵光的赵匡胤扶起跪着的大将,笑道:“光义,甲胄在身,不必多礼。”
这时一个纶巾古服的清秀文士,拈着三缕长须,骑了一匹四蹄踏雪的枣红战马慢慢踱了过来,却是那位一手策划了黄袍加身好戏的大宋相爷赵普!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说的就是这位赵普。他一脸的怒容,明明回报潘美身边五百多亲卫,还让唐国那左突骑使给碎尸了,这皇帝此时居然弄出这种亲身涉险的事,叫他如何有好脸色?
赵普骑在马上,远远就摇头道:“圣上,千金之子,尚不坐垂堂!何况我皇万岁万万岁,万金之躯,怎么能青衣小帽,左右不过二十数人,就轻涉这交战边境?这章程到底出自孙子兵法?或是出自李卫公兵书?”如果不是吕布这杀神着实太过恐惧,赵普也不至于这么见面就凶巴巴,因为他也知道这皇帝当年一条棍棒打平十八座军州,当年巅峰时期,这五代十国也是无对高手,要不也不可能演绎出千里送京娘的美话。所以通常赵匡胤硬要逞强,赵普也不会过不给面子,可现在就黄州刺史王明送来的奏折,说那唐将刘纲“其智近乎妖!”这话可是出自智将王明之口啊,更甚者那素以悍勇闻名的潘美,又报被那刘纲斩于万军之中,叫他赵普如何能安得下心?
赵匡胤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心里也自知此行的确冒险。此次先失蕲春,刚传来蕲春收复,又再失和州,还折了视为左膀右臂的潘美!宋国的强兵悍将,主要是陈列在北方防范辽人,赵匡胤立马率了亲卫,奔赴前线,不单是对唐国作战,毕竟潘美一死,这岭南转运使也需有知兵之人来担任。但他是马上皇帝,哪里能在营中空坐?中军未到,已青衣小帽率了二十几个护卫去查看地形了。
此时被赵普一说,他自知理亏,便岔开话道:“光义,你看赵普,一让他来前线,便又弄出这幅高冠古服的怪样……”
“万岁!”赵普却不给他面子,滚身下马行了礼,直起身便道:“圣上需知,潘美是被敌将于万军之中,五百亲卫拱卫之际,碎尸的!不是斩于马下,是碎尸啊!今日圣上须给为臣一个章程!今后绝对不准轻身涉险!凡事皆有法度!身为九五之尊,如何可以做出这等孟浪之事!”
赵匡胤给他吼得也是火起,便直直地盯着赵普,偏偏赵普却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