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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宋军还凭着百战精锐的韧性,企图分一队人马来缠住他们,谁知吕布全然不顾身前宋军,也不管身后唐军,只仗戟冲杀上去,戟下全无一合之敌,把那队人马领头的宋军将官,又是赶得满地逃窜,那队人马哪里还有战力可言?跑得快的还有命在,跑得慢的顿时被那八百疯狂唐军怒叫着撕成碎片!
渐渐地,宋军一见这队疯狂的唐军,就不自觉的溃退,因为他们实在提不起勇气,去面对那个男人,那绰着方天画戟的战神!没有能在他手下撑过两个回合,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宋军是老兵,老兵的眼光最毒,所以老兵死得比新兵慢,只为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最可怕的!
而无疑,这两条雉尾绝对比那如林的唐军枪阵更为可怕,宋军宁可跳进防城河里溺死,宁可挤到和唐军的交战处,也不愿而对吕布和他身后的骑兵,这几乎是一支由天神引领着,从地狱杀出的狂魔!
城上的宋军也被吓呆了,他们没法放箭,因为吕布和那疯狂的八百骑永远冲杀在最稠密的宋军之中,城上的宋军如果发箭,射死的宋军一定比唐军更多,他们呆呆的,望着那绰着画戟的吕布,左冲右突,斩杀着他们的同袍,每每有一股宋军聚在一起,每每有一杆宋军旗帜树起,那黝黑的画戟,就会斩断旗杆,杀散军阵,当城上守军弯起弓,那大黑马又冲入宋军丛中……
远了用弓射,近了用刀砍,他们高呼着进攻,许多人抛开了头盔和盔甲,为了冲得更快,冲到前面和那战神一样的吕奉先并肩作战,他们高唱着唐国的战歌,或是怒吼着乡间粗俗的俚语,挥刀冲锋,冲锋!哪里有在顽抗的宋军,他们就疯了一般席卷过去不顾伤亡,直到把那百十人的宋军杀散,然后抬头寻找,那风中两条招展的雉尾,跟随着它,杀向下一个目标。
当吕布勒住马回身时,他身后只有四十七人。他勒住马,是因为放眼再没有顽抗的宋军了,而这里,已是和州的府衙。
他们抬起头,乌云遮蔽了烈日,似不忍看这宋军的惨境,雨,开始哗啦啦地浇了下来,没有人动,没有人问,他们只等着吕布的方天画戟指向哪里,他们就冲往哪里。吕布甩了甩脸上的雨水,长声笑道:“吾等取了和州!哈哈哈哈!吾等取了和州!”这时那四十七骑有过半的人心头一松,倒载葱跌下马去。
第五章 南唐圣主真长策
和州的“唐”字大旗终于久违地在空中招展,吕奉先取了千余两黄金给林仁肇,解了钱粮之忧,见有了钱物可以抚恤手下,林仁肇也不是残虐之人,当下也就听了吕布的说辞,约束军士不去扰民。
但这百姓眼中最是雪亮,不出三日,便把城西那吕奉先手下驻军唤作“仁义军”。
只因话说不扰民,却没有一部人马如吕奉先这般偏执,话说回来,蕲春之战已使吕布在手下的心中如偶像一般,这和州之役,不单他的手下,杀场上只要提到那头戴束发金冠的,不论宋军唐宋,哪个不赞一声:“战神一般的英雄!”所以吕布的话对于他的手下来说,根本就是不假思索的执行,加之他在蕲春藏宝洞又起出许多黄金细软,赏罚分明。别部兵马的将领,就是有心效仿,哪里有他的威严?哪里有这么多闲钱?却又如何能做到!
茶馆闲聊说书的,都在说那左突骑使是武曲星下凡,如何“单戟取蕲春,匹马定和州”云云。间中有一嘴贱的小校,不以为然哼了一声,说了几句闲话。落了茶楼被三五个军汉殴到吐血不起,被打的莫名其妙呕着血问:“何故打我?”
巡逻的军正,也就是军法官也赶了过来,问因为何事撕打?那打人者,为首的军汉只把头一甩道:“老子便是跟左突骑使杀入和州的四十七骑之一,听他无端作贱左突骑使,便打他不得么?”
那军正一听,恶从胆边生,往那地上呕血的小校肋间就是一脚,骂道:“你这直娘贼,那天你缩在老娘们档里么?谁不见杀场上那两条雉尾的威风?”那军正骂完唱了个肥诺,请几个军汉自去了。
那小校在地上又呕了几口血,悲声道:“姐夫,我还望你管顾,谁知你却夹了外人来欺我!”
那军正见周围都散开了,才把那小校扶起道:“你这厮,我是救你性命,你可知,林大人帐前亲卫,只是抢在侦骑头前说了一句,便被一刀结果了!再说你也太没眼色,现时营中哪个兄弟,不把左突骑使当作英雄?你偏来触这霉头!平日无事别再乱嚼舌头,只把武艺练好了,日后也好跟左突骑使收复故地!”那小校也知他姐夫说的是实情,只苦叹着搀扶去了。
可惜他们不知,非但前天林仁肇就已被李煜快马召回江宁。今日又一道圣旨下来了,此时那宣旨的太监正赶赴城西的军营去了。只不过那宣旨的队伍路上遇了若干疯马撞人,市井纠闹等等琐事,短短的路程,从南门到城西,硬走了两个时辰,还没赶到。
此刻城西军营里,一众手下正围着吕布,李颜这和州之役一直跟着吕布厮杀到和州府衙,身上受了刀伤箭疮无数,此时仍吊着个膀子,他着急地道:“大人,快快决断啊!那终究挡不了多久啊!”那穆桂英、刘破虏,无不上蹿下跳,只有那岳风一言不发,拈着短须只望着许坚。
吕奉先坐在案前,脸上淡然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他举起案上的杯子,对许坚道:“先生,请饮此杯,某有要事相托。”许坚微微一笑,他抖擞了那宽大的文士袍袖,端起酒杯,遥遥一敬,便先干了。
“此番圣旨,怕不是好事。”穆桂英在边上急道:“大人,和这酸丁有何计较?速速点了兵马,反出和州城去便是了!量这和州守军,敢犯大人虎威的,怕还没生出娘胎!”当下刘破虏和李颜都大声赞同。
李颜更是胀红了脸道:“老岳手下我拿不得准!我们八百骑兵兄弟,是誓死要跟随大人的了!跟着大人杀敌,所向披靡!全个没去思量死活,煞是痛快!任换了谁来,别说弟兄们,我李麻子第一个不服!”
那岳风在边上冷然拈着短须道:“麻子,你不用来激我,这底下的兄弟,又有哪个吞得下这口气?打了胜仗却要问罪,不知哪朝哪代的道理。新拔来的九百来人,我也不知长短,但那千二老弟兄,就是杀向江宁,也不过大人一道将令就是。”
吕布摇头道:“打住,尔等若真心待某,便莫要陷某于不忠……”这时帐外传来张川求见的声音,吕布便让他进来,那张川趴在担架上,由两名军士抬了进来放在地上,张川打发了他们出去,对吕布道:“大人!属下有个打算,便由属下穿了大人日常服饰,来接这圣旨,若是论功行赏也就罢了,如和吾等所料一样,朝廷要坏了大人,便由属下代大人……”
“此事万万不可!”吕奉先突然大摇其头,笑道:“你身长不过七尺,如何扮得了某九尺之躯?”
边上众人听着愣了半晌,不禁大笑起来,穆桂英也道:“便是了,老张你也不害羞,就你这模样如何扮着大人的风liu倜傥?”她只图口舌之快,张川听罢只有苦笑,穆桂英方才自己本不应唱这反调的,但话已出口,却也无奈。
吕布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切莫再提叛逆之事。这圣旨未到,又哪里来的‘打了胜仗却要问罪’?莫要听风捕影。”
“大人!林仁肇大人身为此仗统帅,打了胜仗,现在这处兵马转由朱令赟统领,明明就是打了胜仗反失了兵权!大人,便是这和州城里三岁小童,也知那头上束发金冠插了两条雉尾的英雄,在此役居功至伟!这,这,这哪还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李颜急得就要跳起来了。
吕布冷然道:“此事莫要再议!军令如山!”在他威压之下,众人无不凛然肃立,不敢再说下去。吕奉先缓下脸色,才道:“但如某去了,诸位在军中呆不下去,某也有个计较,不知可愿听否?”众人自然纷纷应下。
“李颜,你和穆桂英父女,带愿共去的骑军老兄弟,去大别山觅一处地方,结寨练兵,这六百来人,两年之间,须得练出一支精兵来,你可能做到?如能作到,你便和许先生一并去了。”
李颜拍着胸膛道:“若要练到穆桂英那般,那便不敢应承,但两年之内,练出一支精兵,我必能成!”
吕布点头道:“岳风,你率那千二步卒,骑了马到采石矶也寻个地方落脚,我寻思着,他们本是善射之士,如能使他们策马而射,应比要他们绰枪冲锋更好一些,此事便交付于你,此间用度,我已交付了许先生。”
岳风抱拳应了,还没出声。
却听帐外报道:“钦差大人驾到!”吕布连忙吩咐去摆了香案自去穿戴衣冠,等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