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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江北巢湖边上的喊杀声震天价的响起,刘破虏那中军是受伤最多的了,却也是最为悍勇的了,此时三轮箭射过,两方持盾绰刀的军士已轰然撞在一起。 在这雪白天地间,那鲜血飞洒着。 溅在雪地里,那雪便滋滋声地消融了一个小洞;一截不知谁的肠子飞出,“啪”地一下挂在边上腊梅枝上,把那腊梅映得分外诡异。
不时有人被踢入巢湖之中,惨叫着砸破那薄冰,跌入冰冷湖水里,这时节。 任你是水中蛟龙,跌入冰水里也施展不出十停里的一停本领。 何况被踢翻入水的,都是杀到力竭的疲累军士?只见不停有人被踢入湖里,却不见双方有一人爬起来的。
刘破虏手持利刃带了百来名亲军冲杀在前,口中只高喝:“有我无敌!”起手便劈倒一个敌军,却见那对面敌军首领也极是悍勇,手持一把长刀,只吼着:“有我无敌!”便将刘破虏一方几个军士扫得肢体纷飞。
这时对面的敌军突然有人吼道:“兄弟们!家小自有汉王抚恤。 带把的都不要退缩啊!”刘破虏听了大惊,手中刀势一缓,本来要撩捅上去地刀锋,斜斜只削飞了对方的枪杆,却见那对面那军士,衣上衣服破破烂烂,细心分辨去看,却是唐军服饰无疑。
又听对方阵中。 有一员偏将惊叫道:“怎么你们也是唐军?”但他手一缓,已不知被谁在乱军中捅死当场了。 “退!”刘破虏连忙紧急下令道:“全军急退,立旗!”
退了三百步,立起“唐”字大旗,那本来衔尾赶击而来地敌军,突然愣住了停下脚步。
刘破虏埋伏下的左右两营本见已方中军树起大旗。 而那敌军已进发过关,正要出击中部,却见那敌军停了下来,也立起一杆破破烂烂的“唐”字大旗,另一面旗帜上几个大字“润州马步诸军总管张”。
“刘二狗你这兔嵬子!王八蛋!”对方阵里,那首领回刀入鞘,怒道指着这边狂骂了一句,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伤兵营里,更多的伤兵了,并且还有不少是刚才那场混战里自己砍伤的。 甚至有人死了。 还不知是死在自己的弟兄手里,而杀死他的人。 早也杀红了眼,不知自己拼命砍死地,也同样是唐国的战士。
张川的侍卫跪在刘破虏的跟前,哽咽道:“刘大人,张总管都三天没有吃过饭了,军中从两天前,除了伤兵有碗稀粥,其他人只能吃树根了。 可怜我家大人身被十七创,却死活不愿喝一碗病号粥……”
刘破虏叹了一口长气道:“不要担心,本将率军便是来支援张大哥的,虽然韩重赟请火神喷火,但我出征之时,已料到他必有过人手段,才使张大哥派了一拔信使,竟无力再派人回报,是以虽吃了三四次败仗,却也只是损了数百弟兄,还有千来名兄弟负了伤。 粮草倒是保护得周全,还是宽裕的,你我两军合在一处,一把月还可以支撑的,你先下去吃饱了再说,”
那侍卫便叩谢了下去,刘破虏却苦着脸,不是因为方才混战误伤,而是不论张川所率军队,还是他自己的麾下将士,分明都到了崩溃地边缘,否则的话,捉个舌头,都不至于出现这样的事情。
其实,他和张川,何尝不是惊弓之鸟?刘破虏想到这里,苦笑起来,如果他们扎营行军,堂堂正正的树起旗号,哪里会发生这等样事?便是他们身为统军的将领,也早乱了方寸,处处想着隐匿行踪,才会生出这等样事。
他信步走到伤兵营,那伤兵的呻吟声,在这雪天里,分外地凄怆。 他走到张川的担架前,张川被灌了点汤水,总算脸色红润起来有了点生气,见了刘破虏走了过来,张川微微睁开眼,却也苦笑道:“二狗,我也有错,不该阵前骂你的……”
“张大哥,”刘破虏苦笑道:“这时节还讲究这个?现时两军汇合一起,单是伤员就有五六千人,能战之士不过三万余人,这伏到底如何打下去才好?张大哥给汉王的战报中,不是说虽败退,但收服了两股白甲军,汇合在一起有三万余人么?”
张川摇头道:“那黄州刺史王明不知何故,原先对我们行动不加理会的,于是我率军退到大别山一带,准备休养生息几日,再来攻和州,谁知黄州宋军突然向我军动手,两股白甲军和几股绿林好汉,全被锁在大别山里,如不是见机得快,便是我率的唐军也一样会被缠斗在大别山中。 ”
“狗不咬你,是因为你没进他的院子。 ”老门子李云翼在边上慢腾腾地说:“大别山过去就是人家王明的地盘了,不论如何,他还没有反宋,所以无论如何是要咬你一口的,你以你这麾下残军是自己见机得快溜出来?要我说,是王明故意放你走罢了,你自个想想个中来去,瞧瞧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
(希望明天可以有时间来码字,唉.)
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补全)
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
此时江宁城里汉王府第张灯挂彩,出入人等无不喜气洋洋。 江宁城里的百姓,无数人聚在白下桥到汉王府前的路道两侧,军士横持着长枪,好言劝说百姓不要挤到官道占了路,那百姓却兴奋得不行,推来挤去的,更有许多人家,在门前设了香案迎候着王师回朝的大驾。
润州到江宁城门的官道,却就不同于江宁城里了。 早有郝瑭彦领着数千操了几个月的精壮青军,披盔顶甲,顺序出城沿着官道布起岗哨,那青军或许未经战阵,但选出来的都是高大威武的汉子,操练了几个月也很有些样子,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崭新甲衣披挂了按刀而立,也是威风凛然。
每二十步便有两名军官披挂的壮士,在官道两侧按刀肃立,这是调入青军里担任下层官校的一千陷阵营老兵,这批百战余生的虎贲,却就没有专门选出的几千青军高大了,但那彪悍之气,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份豪气杀意,却自镇得一条官道隐隐很有点战垒沙场的意思,那些青军在他们指挥下,一派的森严威猛。
打着“穆”字大旗的军队,盔甲鲜明徐徐开来,早有侦骑把前方情况报上,银盔银甲骑在白马上的穆桂英听了,对身边的樊知古笑道:“看来我倒成了奇珍异兽一类的东西了,竟引得众多百姓来观赏了。 ”
只因吕布已然三媒六聘过了礼,要成亲。 按陈大雅一众儒家子弟引经据典所言,穆桂英便要除了甲,恢复女儿身方可。 什么叫女中丈夫巾帼须眉?便是当她是男子了。 若不除甲,不是汉王娶了大将军?男人娶男人了。吕布听了,自然也不愿委屈了穆桂英。
这樊知古是被吕布从池州召回来操持此事的,方才早早出城二十里来迎穆桂英地,听得穆桂英这般样说。 抖开折扇在这寒冬腊月里摇了摇,笑道:“穆大将军。 自古以来,能有几多女中豪杰史上留名?便是大唐高祖的平阳公主,也没有大将军这般战绩声势,怕只有古时的妇好能相比了,教百姓如何不觉新奇?”
穆桂英在马上听了,淡然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周围军士。 尽管脸上皆有喜声,却无一人敢喧哗说笑,樊知古心中很有点愕然,这穆大将军和汉王主公,还真个天生一对,怎的千军万马里,他们便自有一份威势,能镇得住这些跋扈豪士?
很快便近了江宁城门。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签书枢密院事、领军机处首辅的江南唐国宰相史武,已领了卫尉卿陈大雅,偕同各部官员,再就候在那里。 本来百姓是要驱赶的,但吕奉先却不以为然,他自要给穆桂英一份威风。 衣锦回归不教万民传颂却什么好欢喜的?
故之两边百姓在神卫统军士和江宁府衙差役地关防下,挤在两侧,远远未见穆桂英,只见那羽林营前锋三千骑兵奔驰过来,已跪拜下去。 陈大雅和百官等了半天,百姓挤在一起倒还有点暖气,这百官候在官道间却是想挤也没得挤,又不能抱个暖炉来,冻着唇青脸白的,加之又是欢迎一个女子。 这些读圣贤地人。 心中总归还是有一分纠结的,很有点不快。
倒是史武神气清爽。 尽管眉梢上也带着几点雪屑,却饶有兴趣的望着军队中营那穆字大旗。 陈大雅在一旁忍不住道:“这吴越来降,原是史相之功,她也不过取了个江阴军和苏州罢了,哪有史相来迎她的道理?”
史武笑道:“陈公此言大谬!若无穆大将军兵势直逼秀州,便是我再如何骚扰,也逼不得吴越低头的,当初我敢与汉王殿下立约,这大将军的兵锋所指,便是其中一个重要之处,否则我如何敢做那等誓约?”
说罢回首望了百官,摇头笑道:“诸公,若以大将军是女子为念啊!便是只取了江阴军和苏州,此间诸君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