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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阳挥手而笑,他知道大燕国几路反贼,就属老谢家最穷,再说哪能真要钱,帛先生顺坡下驴,再不提“饭钱,的事:“常春侯身边人才济济,肯定是不会缺少人手,这点绝不会错,不过侯爷是天上的神鸟,现在要在地面上走走,难免偶尔地接不到地气,刚巧,咱身边就有这么个人,能在这事上帮个小忙。”
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媳妇,同时转目望向顾昭君:“顾老爷是燕人,并且见识广博。您老听说过一个人么:无姓,只有单名一个“拓,字。”
顾昭君大吃了一惊:“帛夫人是影子拓?”说完,他自己又摇头道:“不对不对,年纪对不上的,敢问帛夫人和拓、拓先生怎么称号?”
帛夫人应道:“拓乃家父。”
燕人拓有许多绰号,好比土行拓、灯下拓、朔月拓等等,影子拓也是其中之一,大燕老一辈的刑捕、差官随便一开口,想都不消想就能说出这些绰号。
这人一生作案累累却从未伤迂一条人命:偷盗无数可不动姓分毫,并且每次作案到手,他只给自己留下一两银子吃喝玩乐,剩余的全都分下去,大都送给穷苦人家,偶热也接济道上兄弟。尤其难得的,影子拓虽然是个贼,但目光异常了得,几乎所有被他接济过的小兄弟,日后都长成黑道上的大豪或者说,他只挑能成气候的同道去帮。
短则两三年、长则十余载,黑道上崛起的呼风唤雨之辈,十之六七都得过影子拓的“雪中送炭”那影子拓在道上的威望即可想而知了。
影子拓以盗成名,但不可是盗富、盗官,也盗墓、盗矿甚至盗宫盗库。
有传说他连燕皇帝的九龙冕旒都偷走过,可是卖不出去钱。把玩了几天后潜入宫中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两纹银,换回冕旒。
燕帝就在他留字条的位置放下了银子,放置无数高手潜伏,可谁也不以为他会回来,结果没想到,再转过天来,银子不见了,冕旒回来了顾昭君说得兴致勃勃,宋阳听得直吸溜凉气,忍不住望向帛夫人:“这是真的?”
帛夫人笑了:“怎么可能那么神奇,以谣传讹,完全信不得。首发家父却是去过几趟皇宫,可盗出来的都是些小玩意,至于那顶帽子,他连见都不曾见过,更毋论盗走、送还。”
话说完,旁人都一起笑了起来,唯独顾昭君连连摇头:“无趣无趣,真相无趣,好端真个毁了个漂亮传说,让人心里空落落的。”
坊间的传说风闻也简直是太玄了些,不过影子拓能够几次收支皇宫,也足以说明他的厉害了。
小捕喜欢听故事更想学本领,追问:“那位拓前辈的本领,传给帛夫人了?”只要对方一颔首,小捕就筹算过去拜师父了。
“父亲的本领,固然与他苦练有关,但更多的却是天赋他天生就是做大盗的料子,没有天分,再怎么学也传承不到他的本领,我也不例外。他没能找到传人,那一身本领早随他尸身作古。”说着,帛夫人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
帛先生呵呵笑着接口,领回话题:“昔时拓前辈的名声响遍天下,所有大燕的差人都把他列为头号重犯,做梦都想着把他缉拿归案。后来我家大人出手,调运常廷卫,又是结构又是设伏一斗就是十几年,谢大人没能抓到影子拓,但影子拓也被谢大人逼得惶惶不成终日。直到最后,影子拓身患重病救无可救,谁也没想到的,他带了女儿,自己来我我家大人了。”
谢大人和影子拓一官一匪,前者一封雀书就调动无数密探,后者一声呼喝能唤起大半个黑道,两个顶尖人物,前后斗了十余年,影子拓固然不曾落网,不过也一直没能真正甩开据他只有半步之遥的谢胖子,两人谁都奈何不了谁。虽然立场不合,可是彼此心中的那份佩服是不会错的,所以影子拓临死之前,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事情:自己归案,同时把女儿托付给谢胖子。
谢大人认真有些气魄,见影子拓病入膏盲,收容对方女儿同时,不但没有再抓他邀功,反而动用职权,担着被圣上责问的风险,消失落了影子拓所有的案底,还了终生大敌一个由身份。
不久之后影子拓谢世,谢大人以侍长兄之礼将其风光大葬,视其女儿为己出,疼爱有加、照顾周到,再后来大盗之女与谢大人的一个年轻心腹情投意合几十年前的往事,帛先生叙述平淡,既没有刀光剑影,更谈不上惊心动魄,可听过故事的人,都觉得心情异样,顾昭君第一个颔首笑道:“佳话。这个故事,比着影子拓盗爆皇宫还要更悦耳些,以前可都小看谢胖子了,只道他是一副小人性子,没想到认真是有气概的。”
“我家大人要是没有些但当,他蒙难后,哪还会有我们这些谢门走狗不甘驰驱。”帛先生一反常态。笑容变得清淡了:“家主不在了,但老狗还活着,还得接着咬人。”
很快清淡散去,帛先生的胖脸上又挂起油腻腻地笑容,对宋阳道:“老泰山去世得早,也没能留下什么,但“影子拓。响铛铛的字号,在黑道上还有威风我家夫人如果说句话,只要别太过分,好朋友们也大城市给些面子,侯爷要是有什么不便利亲自出面,无妨告诉贱内,她或许能辅佐放置些合适的人手。不过……”
帛先生话锋一转,笑容依旧:“究竟结果老泰山是几十年前的人物,那些头领都不知道换过几多茬了,这个、这个意思,侯爷一定明白的。
帛夫人的用处,只在于“联络,两个字。昔时受过影子拓恩德之人大都作古,如果常春侯真要做事,她仗着父亲留下的威名,或能找来合适的人选。但也仅此罢了,没人会为了她白白卖命,条件还是要宋阳自己去谈。
帛先生还怕宋阳看轻了他媳妇的用处,不嫌罗嗦地继续道:“胖子多嘴,举个例子,侯爷开了“南威,宝号,将来生意兴隆、越做越大,连谭归德都要和您老做买卖,这买卖好谈,但货物怎么才能送到谭老帅手中?这条路子,贱内就能搭起来,只是运费还是得明码实价哦,这是个例子,是例子,或对或错、有没有那些买卖,侯爷都不消较真,我就是借事情说意思。”
宋阳点颔首,明白了,也笑了。
帛胖子送谢孜濯过来,是为了“结盟。,把夫人留下来照顾小姐,则是给常春侯留些了许多条见不得光的“路子”
正经事说了个大概,郡主张罗着给谢孜濯一行放置住处,现在侯府尚未完工,只能一切从简,谢门走狗对此自然不会在意,忙碌了一阵就此安设下来。跟着宋阳带着他们就近转转看看,走到回鹘营地的时候,正赶上阿里汉在操练士兵。
帛胖子一时兴起,对宋狙道:“侯爷神功盖世,自然没的说,可是要论到打人,胖子有个小小的窍门,不知您老……”
宋阳笑道:“能和帛先生学牟一招半式,我可求之不得,你也别客气了,这就传下来。”说着,双脚错开摆了个架势,不料帛胖子拼命摇头:“我这是恃强凌弱、欺负人的小幻术,对你可没有用处,得换个人来演。”
回鹘人生性好斗,听了帛先生的话,阿里汉转头望过来:“我来。”
一品擂时帛先生也曾混在人群中观战,此刻觉得这个“胖老太太,有点眼熟,仔细打量片刻就认出了对方,立即吓了一跳:“你更不可了,侯爷都未必是你的敌手,我和你脱手,你还不把我活撕了,换个你手下来还差不多。”
阿里汉喊出麾下一名健卒,因为是试练拆招,大家都轻松得很,帛先生却煞有介事,非得摆出个“位置。不成回鹘士兵与帛先生对面而立,阿里汉则站在帛胖子身后,三个人共处一条直线上。
大家都站好后,帛先生做出个“请赐教。的手势,对方笑嘻嘻的全不在意,显然没把这个比着自己矮上大半头的汉人胖子放在眼里。
宋阳见过帛先生扭脖子、挑脚筋的本领,心里估计着回鹘儿要吃亏,果然,待回鹘战士才一颔首,帛先生暴喝一声欺身而上,两个人换过一击即刻分隔让人又惊又笑的,回鹘武士竟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正面相敌,回鹘儿被打跪下了,着宴有些出乎意料,而帛先生不等对方跪倒就闪身飘开,他身后是阿里汉,这一来等若回鹘战士跪了自家主官,大家都不伤面子。
回鹘战士跪下后身体僵硬,坐不倒更站不起来,帛先生呵呵笑道:“得缓上一个时辰,等血脉通畅就无妨了,也不会受伤。”
还有回鹘战士不服,又接连上来三个,结果无一例外,全都被帛先生打得给自家主官跪下了,宋阳从一旁也看清了,帛先生动作奇快但说穿了,不过是分筋错骨六的手段,
一脚踢在膝盖内侧,同时肩膀、肋下最后还要再用脚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