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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太后已经对此事有所察觉,但卢竦曾在众人面前显示仙法,不由的人不信,京中很多大臣都争相结交与他,现在红的发紫呢。”张玄带着鄙夷的神情继续说道。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仙法?我倒想见识见识。”韩暮早在后世便知道有很多道家的骗术被揭穿,他倒想看看此人有什么能耐。
“今日傍晚,卢竦便要去兵部侍郎樊大人宅邸是驱魔捉鬼,卢竦曾与一次酒会上见到樊大人的小女,说她中了鬼障,命不久矣,今日是约好之期。”张玄道。
韩暮马上就想到了那位樊以君公子,算来也是熟人了,心头一闪道:“我今日定去会会他,张大人可有兴趣去凑热闹么?”
张玄有心拒绝,但一想这事扳倒桓秘的重要关口,他从来都是大事不糊涂,所以点头答应。
傍晚时分,张玄和韩暮策马横穿小半个健康城,才到了兵部侍郎樊世仁的西明门外的住所,由于午后二人便送了名帖,所以樊世仁得报后带着几个人在府门前迎接,那狗屁才子樊以君也跟在其父身后出门相迎;韩暮与他相见,又想起樊以君那晚的绝世好诗,不禁互相“惺惺相惜”。
张玄乃正二品大员,樊世仁是个从三品的兵部闲职,所以平日里相互之间并无交集,但闻张大人和声名如日中天的韩暮要来府上拜会,樊世仁不由感到脸上大为光彩。
几人寒暄一番,入内饮茶叙话;谈的都是些稗官野史,民俗趣味;这樊世仁胖胖的脑袋里倒颇有些趣事,说话也一团和气,讲究扬抑之道,所以三人言谈间很是融洽。
其间韩暮似有意无意的提起卢竦来驱鬼之事,樊世仁立马愁云上脸,很是烦恼的道:“卢天师看出小女为鬼所障,很是令下官烦恼不已,虽则小女外表无常,但卢天师的本事我是亲眼得见的,不由得我不信,好在他百忙中抽空来府为小女驱障,哎,可真是万幸啊。”
韩暮斜眼看他道:“这神鬼之事终属飘渺无据,卢天师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么?”
“咳咳,韩将军切莫乱说这神鬼之事,万事皆有可能。”樊世仁一脸的虔诚。
韩暮无话可说,几人又闲谈一会,张玄特意交待樊世仁,等下天师驾临,切不可说出自己二人在此,他二人只是来看看热闹便可,樊世仁点头答应。
天色渐黑,仆役来报,那卢天师已经到了府门前,张玄韩暮等忙随着樊世仁出门迎接。二人皆穿便装而来,倒也没什么纰漏。
府门前一架两匹黑色骏马拉着黑色的马车停在门口,樊世仁拱手施礼,态度谦恭道:“天师驾临,不甚荣幸,未曾远迎,失礼之极啊。”
张玄和韩暮都充满期待的看着车子,他们想看看这个红极一时的卢竦到底是何许人也。
轿旁一个小道士挑开车帘,从车里走下一个人来,那人身高七尺,相貌堂堂,身着灰色道袍,头戴天师冠,脚踩登云履,颇有些仙风道骨。
韩暮本以为这等妖道必然獐头鼠脑,猥琐之极;最不济也是眼冒邪光,三撇山羊胡子稀稀拉拉的发黄的那种,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外表英俊不凡的人物,可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何其的正确。
卢竦飘然下轿,向门前众人稽首行礼道:“樊大人不必过谦,铲妖驱鬼乃是我等修道方士之天职,理当如此。”声音温柔谦和,中气充足,神态自然,听着此人声音便让人生出些许的折服之感。
韩暮和张玄对视一眼,心中均想:“这人绝不简单,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办事了。”
第九十九章 半夜鬼敲门
众人众星拱月般将卢竦迎入府内,樊世仁吩咐摆上酒菜;那卢天师一摆手道:“修行之人忌食荤腥,素食便可。”
樊世仁连忙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素席,但见青菜白米,素油白镆,吃的韩暮肚里直骂这妖道的娘。
食罢,清茶奉上,稍息片刻。那樊世仁叫管家带人从内堂捧出几只红布搭盖的托盘来,掀开一看,居然是几十封银锭,和数颗南珠。
韩暮咂舌不已;银锭在大晋可是好东西啊,市面上都难得一见,平日里银子都是打造成首饰佩戴在身上,根本不流通;再说这数颗南珠,产自南方雷州深海之中,可谓是极难开采,价值昂贵,樊世仁下如此血本看来并非是为了卢竦帮小女除障之事,乃是想借卢竦的东风平步青云了。
卢竦也不推辞,只是稽首道:“多谢樊大人赏赐,这些身外之物,我便代大人接济四方道友,多行那人间救苦救难之事。”
韩暮和张玄看他话说的滴水不漏,冠冕堂皇倒是有些佩服了。又听那卢竦道:“我今日为令爱驱除鬼障之后倒有个不情之请。”
“请天师明言,但凡樊某能力之内,必竭尽全力。”
“唔……我见令爱骨骼清奇,相貌颇有仙风,乃是与道家有缘,我想收她为女弟子,不知樊大人可愿意否?”
韩暮和张玄心道:“露狐狸尾巴了”樊世仁大喜道:“蒙天师青眼,是小女青莲的福气,只需小女身体恢复,即可拜天师为师。”
卢竦哈哈一笑道:“倒确实是令爱的造化,须知圣上的两位公主,以及皇妹新安公主都是我的女弟子呢。”
韩暮和张玄一惊,均惊讶不已,原来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了,这司马奕真是糊涂透顶了。
茶毕,卢天师表示时辰已到,要去樊小姐院中驱除鬼障,樊世仁忙头前带路,穿过几道园门穿廊过厅来到樊小姐住处。
这是一座精致的小院,打理的清静整洁,丝毫看不出有鬼怪作祟。卢竦煞有其事的在各个角落兜兜转转,伸手一指院中正对小楼门前的一块空地,吩咐随行的小道士道:“便在此处设坛。”
几个小道士麻利的摆起面朝东方香案,摆上各色法器,动作麻利之极,看来没少干这种活。
韩暮冷眼旁观,看这贼道如何弄法。但见香案上桃木剑、灯盏、灯芯、米碗、香、升筒一应俱全,像极了电视上的驱鬼道士。
卢竦换上白色宽松的衣衫,头扎白带,来到香案前,先用清水净手,然后点燃三根檀香插入米碗内;在案前蒲团上三跪三拜,低头默诵法咒。
小院内静悄悄的,气氛忽然间变得诡异起来,樊家众人都缩在香案后面,眼光中带着惧意,在黑沉沉的空中逡巡。那樊小姐长得清秀可人,此刻在诡异的气氛的威压下惊恐的像只小鹿。
韩暮一眨不眨的盯着卢竦,生怕错过什么细节;只见那卢竦颂咒完毕,站起身,双手一碾,手指上便出现一簇火苗,他从容的点着面前的两盏油灯,拿起木剑,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持剑漫天挥舞,口中念念有词。
忽而动作加剧,急速抄起一支毛笔蘸着身边一只葫芦里淡红的液体在黄纸片上胡乱画起符咒来。嘴中念咒声音加快,少顷,四道符咒已经画好,卢竦长出一口气,拿起符咒交给小道士道:“去,将四道符咒贴于樊小姐闺房的小楼楼门上。”
小道士答应一声,捧着符咒望楼门走去,经过韩暮身边时,韩暮定睛细看,想看出什么端倪来;但黄纸上除了一大堆淡红的线条之外,看上去全无异状,只是鼻端传来一阵腥臭之味,似是从黄纸上散发出来。
符咒张贴完毕之后,卢竦示意众人退入楼内,门窗紧闭。众人战战兢兢的站在房内角落,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只是那卢竦闭目默诵咒语,不时的睁开眼睛偷瞄一下樊小姐玲珑的娇躯。
韩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发愁,若照此发展下去,那卢竦说不定真能搞个什么捉鬼的事实出来;到时候这嫩的滴水的樊小姐恐怕就要成为这妖道采阴补阳的炉鼎之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忽听楼门上“咚咚”两声,接着“咚咚”声不绝于耳,似是有什么人在敲门。
众人都被这敲门声吓了一跳,樊世仁大声道:“哪个奴婢如此没规矩,此处有要事在办,还不滚远些。”门外静了片刻,敲门声又起。
樊世仁示意一位仆役开门查看,那仆役战战兢兢打开房门,门外空无一物;
门关上不到一会,敲门声又起,那仆役蹑手蹑脚挨到门边,趁着咚咚声响起之时,猛然一拉门,一道凉风掠过,门外依然空无一物。
卢竦忽道:“鬼敲门,鬼敲门,你等可明白了?”
众人悚然一惊,那仆役赶紧将门关上,逃也似的跑到众人身后。
“咚咚咚”敲门声又起,寂静中这突兀的声音显得诡异而恐怖。房内众人便如被钉在地上,都觉两腿沉重,再也迈不开半步。
韩暮和张玄也觉得不可思议,韩暮是决然不信世上有鬼之事,二十一世纪来的新时代大学生要是信这个,简直要被人笑掉大牙。
但此事之诡异确实让人无法解释,更让他担心的是,在张玄的眼中韩暮分明看到了有些相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