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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融危机得到控制,这远比9000元重要的多。换而言之,军事上的挫折只不过是损失个把师团和一批老旧军舰,只要国本在,要想重建乃至制造更新、更好的战舰都不在话下;倘若在财政上遭到重创,帝国在短期内决然翻不了身,两边孰轻孰重,还请首相大人三思啊!”
对于陆军师团的重建,山本没有兴趣,但一听到建造更新、更好的战舰,山本就两眼放光。舰队损失了几艘旧军舰固然让人心疼,但如果以此为契机营建新舰,相信海军方面是会满意的——这是一个理由充足、论证有力的前提。非常好!
在另一隅,远在京师的皇帝也在和财政大臣载泽商讨有关的细节。
“皇上,奴才琢磨了一天一夜,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不妥。”载泽重重地磕了两个头后说道,“非是臣要忤逆皇上的意思,实在是臣以为我们太过吃亏。”
“怎么,还算不明白?”皇帝出人意料地没有发怒,相反还挂着笑容。
“臣愚钝,臣回部后和各堂官商议了一番,认为单纯投入资金帮助日本稳定汇率与我们并不合算。
虽然臣等做过测算,只要投入5000的头寸就足以稳定日本金融市场,而且我们也不会有损失。但臣打心底不乐意。”载泽一脸真诚。
“为什么?”
“第一,虽然要求小日本放弃庚款,但他们能不能答应还是一个问题,以日本之居心叵测,臣以为难度着实不小,差不多等于与虎谋皮;第二,目前日本财政和金融正病得不轻,我们赔不赔庚款只是小节,它们现在的窘境才是要命,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正道。现在欧战正酣,除了美国其他国家都不会施以援手,而美国即便要借,条件必定也极其苛刻。倘若我们主动松口将钱输给日本,将来难免不测。日本好比一条大尾巴狼,臣深以东郭先生为鉴。”说到这,载泽还惴惴不安地抬头看了看皇帝——他可不想让皇帝误会自己以“东郭先生”影射皇帝。
“载泽,你明白不,帮日本也是帮我们自己。”
“什么?”载泽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愣在当场,老半天回神不过来……
第四卷 第三十一章 中日博弈
更新时间:2008…11…19 2:15:24 本章字数:4165
对载泽的不知所措,皇帝有些孩子气地笑了起来。真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朕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番,觉得主要原因有三点。”皇帝比较耐心地阐述自己的立场——毕竟这是一套连自己都需要加以熟悉的思考逻辑,“其一,战争打到现在,日本支撑不下去,中国也是勉为其难,没有金融上的妥善安排,难道不死不休,拼个两败俱伤?这场战事本来就是日本强加给我们的,只要体面地结束了战争,收回了胶州,成效已经显著,再打下去既没有必胜的把握,也没有死缠烂打的必要,何必勉强呢?其二,倘若因一时之愤而不顾大局,一旦日本金融崩溃,我们难免遭受池鱼之殃,到那个时候,日本的军阀、财阀为了摆脱困境、转移国内矛盾,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对外发动战争的,目标当然是中国,岂不是无妄之灾?其三,现在欧战正酣,列强对于远东商品需求极大,对于远东维持和平局面抱有很高的期望,如果帝国把精力集中到经济建设、工商发展上去,收益远较战争来的可观。”
“皇上圣明。”载泽听了这番解释,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但“圣明”还是要称颂的。
“载泽,你是明白人,你看看现在铁、煤、棉纱、粮食是什么价,战前又是什么价,中日两国难道有钱不赚,白白便宜他人?日本虽然工业基础强于帝国,加工、生产、制造的水平也高于帝国,但却严重缺乏资源。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要帝国控制了原材料的价格,就可以从日本地利润当中割下一大块来。”皇帝谈起这个就眉飞色舞,“弄得好就是大家发财,有必要和饿虎争食么?”
载泽恍然大悟,这才是谋求全局的大智慧,“只是……”他喃喃地说,“日本方面肯就范么?”
“日本要这么听话,朕还要你们这帮股胘大臣做什么?”皇帝趁热打铁。“这事与帝国而言是纯收益,区别在于获益大小,对日本而言。是利弊相间,得失各有的情况。能不能让他们认清形势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一环。梁敦彦要做朱尔典的工作,你便要做日本方面的工作,只要这事成了。你便是首功。”
“皇上,国防军会不会戳臣的脊梁骨,骂臣是卖国贼?……”载泽不无忐忑,“乘胜求和自古都是大忌,几十年前李少对法国人弄出这样一桩公事来,到现在有人都不放过他。
”
“不碍事,不碍事……”皇帝摆摆手,“有朕给你们撑腰,尽管放心大胆地去做。铁良不会有想法的,他本人也赞同有限战争的目标哩。”
经过皇帝地一番开导。载泽虽然仍然疑问满腹,但毕竟有了头绪,有了可以充分思考的空间。
其实。有些事情是不能猜测的,往往你猜测了也只能得到一个错误地预测。或者说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皇帝看得很准确,虽然中日两国并不是相互依赖的经济体,但起码现在挽救日本地汇率和金融体系,不仅对日本有好处,对中国也是必要。何况,皇帝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没有告诉载泽——这不是皇帝故意要显示自己的高明而留一手,相反,却是为了更好地办成事情。因为,以当时人类地智慧,即使聪明如载泽等人也很难理解这中间的奥秘。这个奥秘说穿了一文不值,其实就是汇率与生产力的关系。
诚然,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上来看,汇率都是和生产力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汇率是货币的国际价格,生产力要得到体现,必然需要交换,商品的交换价值是决定货币内在价值的根本衡量——因此,其实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说汇率是生产力在货币领域的体现,一个国家的生产力水平高,他的汇率指数(指相对指数,不是指绝对数值)就高,一个国家地生产力水平不高,他的汇率指数肯定不会高。
个中逻辑非常简单:生产力水平高=制造能力强=等于商品种类丰富、技术含量高=等于富有市场竞争力、市场需求大,为了换取生产力水平高国家的商品,生产力水平相对较低地国家只能千方百计地获取高水平国家的货币以便完成交换,而一旦对高水平国家货币地需求超过平衡点,就会推动该国货币的稀缺,反映在金融市场就是汇率的上扬(明白了这一点也就可以明白为什么中国需要制造2条裤子才能换回一家波音客机,如果以劳动时间来衡量是无法想象的)。
这个关系如果反过来推导,就可以得到另外一个结论——在生产力水平一定期限内保持稳定的前提下,汇率水平与商品竞争力成反比,高汇率容易窒息以该种货币作为本币计算的单位商品的核心竞争力。
当然,汇率和生产力水平决不是等价的。前者只是后者在货币金融领域的客观反映,有可能真实,也有可能有所扭曲但决不是生产力水平本身,总体而言是一条上下波动频繁,长期平均时间内保持稳定的曲线,不能认为高汇率指数就等价于高生产水平,甚至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汇率能与生产力水平截然分开。比如在战争这种极端条件下,汇率就显得没有用处,一旦实行价格管制,汇率水平和生产力水平之间的对应反射将很快失真。
以林广宇穿越时的世界为例子,在和平时期,美国本土是不可能生产廉价服装的,从汇率的角度来说那样远远不划算,本土2元可能连条裤腿都做不出来而如果进口2元就可以买一条裤子了,但在战争时期,货币只有纸面上的意义,
果需要这种物资。不要说2元,让他用20元自己都行——一切为了打赢!可如果没有国际交换,叫20美元还么区别呢?
从这个意义上讲,虽然美国和新加坡都是所谓的高汇率指数国家,但在战争条件下,前者可以大量用国内生产来替代因战争而绝迹地进口产品,而后者却没足够的原材料、能源与人员来实现这一点,只能发傻!这样得出的结论就是,在战争条件下。美国是生产力发达国家,新加坡是生产力落后国家,甚至要比大多数国家都要落后。决定战争成败的。是工业化基础,是制造能力但不是汇率水平和金融发达程度。
但极端的条件毕竟是少数。因为即便在战争条件下交战国仍然可能存在进出口业务,要想完全封堵、断绝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时候汇率就发挥出对于生产能力的调控作用——高汇率指数国家制造能力、生产能力竞争性开始下降。低汇率指数国家相应的工业制造能力和商品竞争力开始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