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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昌连连点头,他与唐绍仪一样,对北洋还有一点香火之情,决计不会做赶尽杀绝的事情。
“刚才臣说了第一样,还有第二样比较棘手。”
“无妨,讲便是。”
“臣所虑着乃是各地反对。庚子以后,天下督抚权力过大,几乎无藩镇之祸而有藩镇之实,现在改变地方官制,虽然朝廷宣示以直隶为试点,但一旦成功,明眼人都认为朝廷肯定会向各省推广。京畿诸省还好,南方诸省,尤其两广会心存疑虑。”
“什么疑虑?”
“担心朝廷以官制改革为名,行削弱各省督抚大权为实。”
这么说便让人有些气恼了,林广宇心想:之所以大力推行地方官制改革目地就在于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也就是要间接削弱各地督抚地权力,本来就是一场博弈,徐世昌说出这番话来岂非令人惊诧?
徐世昌心里也在暗暗盘算,他一看皇帝半天没有说话,便知道这话击中了皇帝欲推行官制改革的要害,便笑道:“原本以查办不法的名义推行盐政改良并不无可,臣所虑者是泽公太过于热心,走一步看三步,步子恐怕太急躁了点。”
林广宇点点头,原本有些郁闷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载泽确实有好大一番雄心,要将各省的财政大权收归朝廷,统一全国预算决算,但平素过于高调,事情还未办成却把人已经都得罪光了。林广宇想了想,斟词酌字地说道:“朕会告诫载泽让他收敛一点的,干事以脚踏实地为主,不可好高骛远。”
“第三样事情却与某些人有关。”
林广宇看看徐世昌那微妙的眼神,再仔细回味了一下方才奏对之时的情形,想到了周学熙不太自然的脸色和徐世昌当时连连示意的神情,便试探地问道:“你是指周学熙?”
徐世昌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引岸制下,一张引票动辄数万、数十万两银子,代价不菲,盐商所有资本都耗与此,倘若骤然变更,恐怕群起非议、群情激昂,如果再有大臣出言反对,恐怕并不乐观,亦极有可能造成内阁不和,臣恳请皇上三思。”
“朕不是不让周学熙参与此事么?”林广宇原本好生奇怪,再看徐世昌的眼神,他仿佛明白了一些,“你是让朕把周学熙调开?”
徐世昌还是不回答,只是嘴角微微有些上翘,隐然还有向外的意味,这下林广宇彻底明白了……(
第三卷 第三十五章 额外插曲
更新时间:2008…8…23 17:40:12 本章字数:3987
世昌虽然未置一言,但这幅神情已经完全勾勒出其所思,林广宇掌了近一年半的权柄,早就对这种言下之意了如指掌,当即表态道:“周学熙上次以收开,差事办得还是不错的,听说关键是从德国引进了一大套先进机器?”
“正是。”眼看皇帝已经心领神会,徐世昌当然附和。
“汉冶萍的机器有李维格他们操心,倒是给周学熙省了不少心思,只是年前铁良给朕上了条陈,说汉阳兵工厂、江南制造局、江南船厂、德州兵工厂等几处重要制械之所机器老化、设备不全,与国防建设甚不得力,一直要求扩建。既然整顿国防,这一节便不可不关注。”
“是。不过,臣倒以为原先各省分设的军工企业过多、过滥,本不必这么多,现在既然整顿,那么就最好扶优汰劣,扶强裁弱,以免资金耗损过多。”
“卿言之有理,便放周学熙、铁良出洋,考察军工机械,务必有所成就,船厂等事关海军,要求专一,依旧由海军选派专员。”
“皇上圣明。”君臣两人相视一笑,周学熙人才难得,不可不重用,但对于盐政改革一项也不可不排除他的影响。
就在林广宇和徐世昌两人密商之时,周学熙府上以上聚集了一大批人。这些人多半肥头大耳,言语神色间隐然都是铜臭味,语气却是异常谦恭。
“周大人,听说朝廷有意废止引岸制?这可如何使得?”
“盐政确实需要改良,不过是不是废止引岸制。某并不知情。亦不主管,抱歉抱歉。”按照规矩,所有知情官员对未通过之议题、已成但未公布之议题均负有保密义务。周学熙为人谨慎,虽然对盐政改良一事持鲜明的保留态度,但却不愿意在外界面前透露口风,坏了规矩。
“周大人,您就别瞒我们了。皇上咸与维新的旨意我们都是晓得地,原本让我们每家报效几万两银子亦无不可。唯独这引票每一张都是几十万两真金白银,是我们各家地命根子,万万不能说废就废啊……”
关心则乱,周学熙本支家族都有好几张引票,他如何能不焦急,但此刻面对众多的长芦盐商,他是万万不敢透露口风的,否则被载泽抓住弹劾一把。岑春与他关系再好也保不住他。
正思考如何脱身之时,外面忽地传来了响亮地声音:“圣旨下,周学熙接旨。”
看着王商快步而来,周学熙有点不知所措。连忙吩咐管家准备香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防为国家屏障,制械为大局所系。兴洋务四十年来,多方举措,方有今日大局……然现今各厂规模偏小、设备不全、极其偏旧,着国防大臣铁良、工商大臣周学熙出洋考察,多方筹划……钦此。”
“周大人,皇上交代,最好下月初一便动身。”
“什么?”周学熙粗粗一算,只剩下了半个多月准备时间,着实有些紧张。
“王公公,圣意……”
“皇上说了,各处兵工厂设备更新要紧,铁大人已经上过好几次条陈了,也有了规划,唯独出洋采购不得其力,皇上思来想去,觉得周大人最合适不过。”王商笑吟吟地说道,“这次大人恐怕要在外多呆些时间了。”
听着王商在“多”字上面那加重了语气的表达,再想到今日之事,周学熙已经非常明白。各处的兵工厂,国防部早已整理出了改良方案,只剩下最后出洋采办的任务,皇帝之所以派遣自己出洋,便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免得夹在盐政改良中为难。
想到这里,周学熙立即明白了,连说:“请王公公禀明皇上,微臣立即着手准备,准时出发。”
传旨时那一干盐商遁得干干净净,王商一走,忽地又围拢上来,个个都是焦急之色。原本盐商在朝廷中能量极大,奕劻、那桐、袁世凯、盛宣怀等都与他们关系密切,经过多年经营构成了牢不可破的利益关系网络,但维新元年以来翻天覆地地…Www.16k.C n整顿,这些大人物死的死、办的办,现在唯一能说上话就还只有周学熙一人了。可现在周学熙就要放洋,情况就愈发棘手了。
望着这群人脸上露出的焦急之色与对金钱的贪婪之色,周学熙忽地横生一股厌恶之感,对他们趋炎附势的本性亦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原本对这个出国考察的任务还有一丝抵触,现在却感觉一身说不出地畅快与轻松,巴不得走得越快越好——眼不见为净。
五月初一,国防部出洋考察军事工业的庞大代表团在天津码头动身,代表团除了铁良、周学熙两名钦差大臣外,还有一大批来自全国各大兵工厂的总办、会办、总工程师等人员。在动身之前,还发生了一个不小的插曲,江南制造局总办张士被国防部以“贪污、腐败、舞弊、裙带”等四条罪名撤职查办,虽然正式宣判结果还未出来,但所有知情人都认为张这条小命最多活不过月余了,而他所空余地职位由原任毛庆蕃以布政使衔回任。
张士的倒台完全出乎舆论意料之外,因为罪名比较一般化,坊间对此有好几种推测。
第一种推断认为:前次岑春煊赴上海查办蔡乃煌之时已经对张地不法行径多有了解,之所以现在才公布,完全是因为调查取证所需;
第二种推断认为:张士执掌制造局时与盛宣怀等过往甚密,盛宣怀倒台之后他自然免不了同样要接受处理,之所以现在才公布,完全
朝廷当时忙于清算庆-那一党,没有功夫来过问盛宣小虾米;
第三种推断认为:国防部基于全国军工布局的战略,对各处都有调整。张士自恃资格老。没把国防部地要求放在眼里,触怒了铁良。
这三种观点不能说错,因为都涉及了张士倒台地部分原因。但最主要也是最根本的原因,除林广宇、铁良、善耆和赵秉钧等为数寥寥的几人知悉外,外界永远是猜不出来地。
因为,决定张士命运的其实是16年前的那场战争——
张士50出头,安徽合肥人,来历却是赫赫有名——李甥。凭藉着这层关系。这以文名、诗才闻名实际对工业制造一窍不通的人物在李鸿章身边做了幕僚,并且在随后的几年中依靠李鸿章地保举和那点文人虚名扶摇直上,没几年便做到了天津军械局总办兼管武备学堂。
张士表面上清高,实际上却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