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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富贵家的公子哥买书不过是为了装点门面,好显得自己博学多才。如果阿爷你的孤本落到了他们手中,怕是就此便要积埋在茫茫书海中,再无出头之日!可是这位公子则不同,他偶然之间一眼看重了这本《古镜记》,当是与其有缘。清润淡雅,谦谦君子,这样的人配的起这本书。阿爷你平日里不也常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如今遇到了可交之人,怎么又心疼起了书来?”
李括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伶牙俐齿如此能说,一时微微愕然。
“咳咳!”书铺店主轻咳了几声道:“话是这样说,只是你怎么肯定他便是我的知己?若是世间之人见过一面便能成为知己,那这天底下的知己不烂大街了吗?”
他说来淡淡释然,无一丝一毫的做作,倒也是令人信服。
“阿爷,我不管,我便是叫你把这书卖给他。”阿娇见自己讲道理讲不过阿爷,便索『性』耍起了赖,反正今天这事她管定了,谁叫,谁叫自己看那人那么养眼呢
阿娇借着这机会偷偷瞅了李括一眼,便忙低下了头。
“你这,为父该怎么说你好!”书铺店主朝阿娇点了点,无可奈何的叹了声。
“君子不夺人所好,此书对先生如斯重要,某不敢求之。”见气氛尴尬李括忙站出来打起了圆场。他来到这家书铺本就是随『性』,虽然自己对那本书颇为属意,但毕竟是别人的心爱之物,他取之有愧。
“公子好气度。”书铺店主微微颌首赞道:“其实这规矩嘛,也就是骗自己的。那本《古镜记》的内容,我已是烂熟于心,藏来也没有甚多的用处。”
他仔细的打量着李括,见对方对自己的话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喜怒,心中暗暗赞叹。
“所以,若公子真的喜欢这本书,我便赠予你了。”
李括虽心中大喜,仍压了压心神冲书铺店主拱了拱手:“这是您的心爱之物,某怎么敢当”
“哎,这书嘛便是用来给人读的,说实话,这本书一直没有人来借阅,浮头儿都落了一层青灰,若你不来它还不知道要沉寂多久。你若喜欢尽管拿去,不必在意。”
书铺店主摆了摆手,淡淡道:“只是下次你再来时,一定要实现通知我,我得把那些孤本都藏了去,免得你与他们有缘,全抢了去。”
如此的玩笑之言立时将稍显尴尬的阴霾驱了散,李括知再推让便是矫情,,遂拱了拱手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不知店主尊姓大名,某来日也好再登门拜访,讨教一二。”
“免贵姓杨,单名一个旭,字高明。以后若是得空,欢迎随时来铺子里切磋诗文。”
杨旭将那本《古镜记》递给了李括,眉宇间满是赞赏
夜『色』溶溶,明月倒悬。
扬州城的西城此时出奇的静谧。紧邻瘦西湖畔的一座别业中,一男子正在抚琴。白衣飘飘,其音袅袅,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
“着你办的事都办妥当了?”见琴前的空地添上了一个黑影,那白衣男子淡淡说道。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眼看身前之人,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都办停当了,只是那个团练使却是有些麻烦,似乎银钱买不通。”
五步外的黑衣人轻挪了挪步子恭敬的答道。
“买不通?”琴音戛然而止,白衣男子微微错愕:“世上竟然还有钱买不通的人,你可确定?”
“公子,这人是软硬不吃啊,前些时日我已经借老陈之口向他说明白了态度,可他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
黑衣人显然以为主上责他办事不利,连忙道:“至于货物那里,已经完全入了库,剩下的一批也已经分送到周边县府,他便是手眼通天也不会差的到。”
“嗯,若是事情情非得已,可以做掉他。”白衣男子的声音稍稍和缓道:“据说此人和高邮郡王殿下还有些过节,我们若是借势为之,或许下本岁的盐利还可以挤出一分来。”
“公子,高邮郡王那里”
似乎知道黑衣人想说什么,白衣人摆了摆道:“他的份子照旧,只是不要再送银钱了,暂且记在簿子上,等过去风头再说。”
“遵命!”
“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琴音复又响起,白衣人淡淡吩咐道。
世间中总有那么一些人,不肯入局,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选择。
白衣人嘴角微微挑起,冷冷一笑
相较于西城的静谧,扬州东城便要热闹了不少。
不似京畿长安的街坊布局,扬州城并不单独设立集市,并且允许夜市的存在。
东城的主要功用便是行商交易,各处散市地摊不胜可数。井字形布局的四条主街布满各行各业的店铺,街道旁燃着通明的灯火,足见其繁闹。街市由于纵横贯通,使得买家能够最大程度的对比商货,选出最满意的货物。长街旁还有不少供人茶饮的酒肆,若是走的累了,大可以停下脚步,伴着卖唱胡姬的艳曲儿声,好好怡爽一番心神。
只是扬州府的老少爷们显然不会把大好时光花在吃花酒上,被灯火映照的有如白昼的长街上,行人肩摩踵接,穿梭来往络绎不绝。
在井字长街的边缘立着一栋独宅。
飞檐斗拱,檐牙高啄,这间宅邸当得豪奢二字。
一面朱门外,生着一株老槐树。
这老槐树足有五人合抱粗细,自打这府邸建起后便一直生立着,将将能够挡住朱门外的视野。宅主许是认为这槐树有荫蔽的作用,一直没有砍伐掉它。
只是这样一来,不少枝桠便依着长势延到了院墙内,到底不便。
“括儿哥,你这么晚拉我出来是干什么,我明早还要去营里敦促兵卒训练,得早些歇息啊。”张延基打着哈欠被李括从府中拖了出来,脸上写满了倦意。
“你啊,少诉些苦吧!”李括没好气的夹了他一眼道:“你若真能将心思放到训练新兵上倒也成,只是不知道谁日上三竿了还赖在府中不肯出门。”
张延基被臊了个大红脸,连忙摆手道:“括儿哥,我,我那是太疲乏了”
“别啰嗦了,系上面巾。”李括却是没什么心思和张延基闲聊,将一个飞钩丢给了对方。
张延基摊了摊手,知道多说无益便在面上系好黑巾,冲李括摊了摊手。
“到时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发出声音。”李括点了点头,奋力一挥将手中飞勾绕悬在老槐树的一枝桠处。
李括奋力的拽了拽,见能抻上力便冲张延基道:“你先上去!”
“嗯!”张延基学着李括的样子将飞勾挂在了一处枝桠,脚掌登着高墙便攀了上去。
李括见好友已经攀上了枝头,深吸了口气,一个纵跃顺着绳索登了上去。
二人对视了一眼,轻巧的落在了院墙内
ps:大家猜猜七郎要去查什么?
第七章 盐道(一)
匆匆掠过一眼,李括便将府内的地形布局收入心间。
“跟我来。”少年低语一声,沿着墙角的阡陌小巷急速奔去。
这间宅子约莫是三进三出。
他们走的是侧门,翻越进来恰巧处于宅邸的二进院。“那应该便是仓库了!”少年指着不远处一座青石砌成的建筑,低语道。
“括儿哥,我说我们大半夜的来这里,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我看那老陈掌柜也是一个老实人,不像作假之人啊。依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张延基一进府便后了悔,他和李括好歹也是大唐正四品向上的将军,若是被人发现身穿夜行衣于深夜潜入他人府邸,还不得叫有心人渲染的风风火火?
若是括儿哥派几个铜武营的斥候来查探也就罢了,偏偏他要亲自出马,这要是暴『露』了行踪,可真有的瞧了。
李括微微皱了皱眉道:“他是不是老实人我不关心,我只知道运往长安、洛阳的精盐和他提供的账目对不上,前后出入足足有四成。”
张延基摊了摊道:“那便依你,只是我们要速去速回!”
他话才刚说完,仓库后侧便燃起一只火龙,十余个点着灯笼的小厮护送着一人从后院踱步而来。
“躲开!”李括忙将好友推至一柏树后,压低了声音道:“我便道他这账目有假,看来真是有些问题。”
“唔,唔!”张延基被李括轻掩着嘴发不出声响,只兀自点头表达对少年的钦佩。括儿哥还真是出彩,什么事情都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仓廪外那十余名小厮分站成两列,手持火把警觉的注视着周遭的动响。当中之人环首扫视了一遭见并没有什么异样,遂迈开步子踱入了仓廪。
“吱呀!”仓廪的大门应声开启,正中那人的身影瞬时便湮没在一束烛火中。
长夜无声,李括与好友屏息凝神,一刻不离的注视着那仓廪。
所以的秘密都隐藏在其中,偏偏自己不能进入一观!
李括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是一场豪赌,自己竟无限接近事情的真相,而越接近真相,自己便越感到惊惧!
不过即使再惊惧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