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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铮留意到,当这位明显是闫钧宁哥哥的男子,居然也这样说时,已经站在门口准备屈指叩门的姑娘,似乎,瞬间缺少了敲门进去的勇气。
瞧的出来,这位一直瘦瘦飘飘的姑娘,此时,心情跟叩门的手,一样沉重。
“看看吧,你宝贝儿子都这样说了,可不是我这做嫂子的卖小姑子求荣啊?”
得了丈夫力撑,那女人声音又高了半度:“我说,别老封建老思想了。现在这种成熟稳重有地位的男人多吃香,能看上咱钧宁是她的福气。人家马局虽说胖了些,但长得也不丑,看久了还挺耐看的,是有一个孩子,但还小,喂的熟,最重要的是,人可是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钧宁嫁了他,对咱闫家也都有个照顾。”
一听还有孩子,闫钧宁妈妈喘息着,嘶声道:“是对你那弟弟有照顾吧,是不是你们家保宰的问题人家也答应解决了?还有你们家那拆迁房的问题?你,你们……咳咳咳……”
气得说不出话,大声咳嗽。
闫钧宁还在犹豫不决时,邓铮却是已经腾出手来敲门。
踢踏的脚步声后,门被拉开,扑面而来的,首先就是一股子湿凉气息,明明大中午的,外面还是晴天,家里却所有灯都在大开着。即便如此,也不算太亮堂。
开门的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妇女,头发花白,穿得很朴素,面色略浮肿,苍白之中,还带着隐隐的青气。此时,眼睛有些红,好像刚刚哭过,见到闫钧宁欣喜中又有些慌乱:“小宁,你……不是说有工要做,晚上才回来吗?”
又看到了邓铮,疑惑道:“这……这位是?”
虽然拎着煤气瓶,好像很专业很有力气的样子,但邓铮从衣着到气质,实在是不像送煤气的师傅。
邓铮看出这位应该就是闫钧宁的母亲,笑了笑,主动自我介绍:“阿姨好,我姓邓,是钧宁的朋友。她说今天家里没气了,闫大哥又不在家,怕您做不了饭,请我来帮忙。”
“啊,小邓啊。请进,快请进。”
闫钧宁妈妈微微一愣,赶紧热情亲热招呼邓铮进屋。
本来她暂时还不怎么操心女儿恋爱结婚这种事的,但今天被儿子儿媳这么一闹,虽说心里很不得劲,也绝不愿意这么好这么单纯的女儿去给人当续弦做后妈,但那些将来不好找对象的话还是听进了心里。一看眼前这位清秀儒雅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居然说是小宁的朋友,小宁小时候还好,自读中学到现在这么多年,哪儿见带过什么朋友来家里?
而且,她就一句话,人家大中午的满头大汗赶过来送煤气罐,心里就是一动,莫不是……
眼神迅速在邓铮脸上扫了一圈,又带着探究眼神着意瞄了瞄女儿,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放心之余,又不禁有些失望。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隐藏的极好,边热情招呼着邓铮,还不忘回头冲屋里大喊:“钧安,钧安,快来帮忙,小宁带朋友回来了。还帮我们送了两瓶煤气下来。”
闫钧安看着老实巴交的,厚眼镜,略憔悴。跟邓铮点点头,没说话,自他手里接过煤气,去了厨房。
邓铮被带着去了客厅,小三房,装修虽然有些过时,茶几,沙发,地砖,颜色都偏深凝重,但也还可以。
让他有些讶异的是,屋外,包括门口都很潮湿,屋内却没感觉到太严重的湿度,虽然光线很差,但整体透气通风倒也凑合,也不知道闫钧宁这位理科高材生用了什么法子做到的。
沙发上,闫钧宁的嫂子抱着孩子,茶几上堆了一堆花生糖果的皮。旁边地上,还有一个没顾得上打开的行李箱、一个背包,看来这夫妻二人,也才回来没多久。
刚坐下,茶还没泡好,话还没聊上两句,从厨房里出来的闫钧宁,急匆匆的就把邓铮拉到了一旁,几平方的小起居室内。
“我说妹子,你不是吧,良心叫狗吃了?大中午的饭不给吃一口,茶不给喝一杯,这就催着让我走?刚才送煤气下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
邓铮这下是真不爽,说话也够冲够够难听,闫钧宁却也不生气,苦笑,还带着点小郁闷:“对不住了邓同学,邓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这是我电话,你拿着。换个时间,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只是,今天……为了你好,我实在不方便多留你了。”
邓铮看她表情不似作伪,疑惑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他从来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尤其是通过刚刚门外听到的那番对话,这会儿已经隐隐捕捉到了针对眼前这位姑娘、针对眼前这家人的突破点,自然不会轻易就走。
“中午,我嫂子的弟弟,张保宰,也要过来吃饭。估计快到了,他这人脑子有病,是个青皮混混大无赖。我不想你,白白惹麻烦。”
原来是在瞎担心。邓铮一听就笑:“我还以为是你那位马副局长登门呢,真要是那样,我也就走了,一个小混混,至于嘛。放心,我待会儿只吃饭,一句话不说。”
闫钧宁也不禁有些生气了,正要板起脸来凶两句的,那厢,邓铮却是有些讶异的抄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个毕业照相夹,低声、惊呼道:“不是吧,国立鄂府大学?还博士?闫钧宁,你哥,刚才提煤气的那位……是鄂府大学的博士毕业?”
章558 铮爷?!
提起这个,闫钧宁不禁有些骄傲:“是啊。我哥当初是我们区的状元。他是学工程的,还考到了工程爆破证……”
“别想蒙我。工程爆破证,挂给别人,一年1o几万,鄂府大学比你读的兰城还牛,国内前五,博士生一年至少2o万,就这两样算下来,一年也小4o万。真要这样,你们现在,还住这地方?”
闫钧宁脸色微黯,咬了咬唇,似乎是为了证明事情的严峻性,还是跟邓铮交了交底。
原来,闫大哥作为天之骄子一家骄傲的转折点,就是认识现在这个闫大嫂。
闫大嫂本身,其实还勉强过得去,当年想考大学,老爹不让,认为女人就应该早成家,气不过,边打工边自学,咬着牙连考四年硬是没考上,于是放弃。但也因此认识了闫大哥。
这位学霸闫大哥一看姑娘这么上进,深深陷入爱河,于是悲剧就开始了。
这个闫大嫂家,有个老爹好吃懒做,靠着老爹的老爹留下的旧城区破房子,一个月收三两千块的租,天天不干活,就知道在楼下跟别人打麻将赌。还有个老娘,家庭主妇。
弟弟张保宰,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初中毕业就没念了,跟人混社会,张牙舞爪,流里流气的,一天到晚喝酒打架。
闫大哥博士毕业,就结了婚,费用是他全掏,为了让闫大嫂有面子,五星级酒店接亲不说,还按揭买了个地段不错的房,月供不少,但按他的收入,还算轻松。
小舅子张保宰一瞧,我去,姐夫哥那么有钱,就开始找自己姐姐撒泼打滚儿怂恿买车,于是闫大哥又被逼无奈按揭买了部中级车,全是小舅子在开,还不带出油费的。
这下,生活就略拮据了。
这还没完,小舅子张保宰喝酒打架弄伤人住院,被抓,有门路说负责医疗费再给1o万就改成寻衅滋事,不是故意伤害罪,岳父岳母拿不出来,求上门来一把鼻涕一把泪,闫大哥没办法,取出不多的积蓄,连凑带借的,小2o万又这么咬牙掏了出去。
才刚消停没多久,闫大嫂家老城区的房子要拆迁,岳父岳母跟智障似的,又找闫大哥弄了几万块,偷偷加盖两层以为能多补偿点拆迁款,结果检测员来检测,不仅多盖的不算,因为房子太老,只有土地证没有其他两证,一平米只能补偿几百,全家人顿时傻眼。
房子快没了,又不愿意租房,怎么办?一家三口人围着闫大嫂闹腾了半年,闫大嫂拉着闫大哥哭诉了半月,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举家搬进了闫大哥按揭的新房。
新房本就不大,这边还有了小孩子,于是,闫大哥和闫大嫂重新搬回了这处山底老宅。
也就是说,闫大哥头悬梁锥刺股二十载,好不容易考上名校读了博士出人头地,熬到现在辛辛苦苦一年小四十万,却要供着车给岳父岳母小舅子用,供着房给岳父岳母小舅子住,以后那一家三口老房子拆迁后没有租金收入了,估计还得供着基本花销,当然,还得准备小舅子的打架养伤基金……
这特么根本不是娶媳妇儿,这是娶一家老小啊!!
邓铮听完,竟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