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个屁!”崔白云把花瓶在他面前一晃,说:“老部长身体一直不好,医生说锦城天气阴冷,建议到南方去差疗养有助于康复。”老刘很失望,问:“啥时回来?”老伴答:“不晓得。”
郑戈看了上个月的财务报表,清理了抽屉。想给扬家挂个电话,讲一下杨明的情况。电话通了没得人接,可能到医院看杨明和淑华去了。淑华嫁给杨明,可能不幸福,但不嫁给杨明也痛苦,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哎,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偏又生出许多悲苦,郑戈心情也有些沉甸甸的。电话来了,郑戈忙拿起话筒,一听声音是长林的,长林说在西安卖了10万,是现金,问是存进银行还是邮汇回公司,郑戈想了一下叫他不汇,存在储蓄所以后再取。长林打算在西安休息两天走,郑戈不同意,要他明天到长沙。长林隔了一阵才答应。郑戈想起应该去看看长林的父母,长林父母苦了一辈子,到老来身体又很差,还有一个妹妹又是残废。郑戈心里很感慨:穷人偏偏病多,富人偏偏身体好,这世界太不公平。记得眼镜曾说过,发了财,最好开一家私家医院,免费给穷人看病,富人来就当猪宰,以富养贫。可惜天下穷人太多,谁有这么大的财力免费治疗?真是异想天开!郑戈胡思乱想一阵,看看表才两点钟,准备回家和梦如带兰兰上街买玩具汽车。锁上抽屉检了东西,下楼叫老四不要乱跑守好公司,就去开自行车的锁。忽然小莉象疯子样跑来,拉着郑戈放声大哭。小莉眼睛肿的脸也红肿,头发乱蓬蓬的,象是和人打了架。郑戈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看到小莉,见她如此狼狈很是诧异。郑戈问:“你在做啥子?”小莉哭着要郑戈上楼她才讲,郑戈说:“我要回家了,明天来说行不行?”小莉不同意硬要郑戈上楼,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郑戈心软了。
上次在公司和小莉喝酒划拳,陈杰就看上她。到北京后不久打电话到公司,郑戈不在,小莉接的。两人就在电话中说了些疯言疯语,陈杰又给她留了北京的电话,于是两人常在电话里谈情说爱,很是缠绵。这次陈杰从北京回来,就悄悄地约了小莉,出没于公园、电影院、舞厅,陈杰说要带小莉去北京开阔视野,增长见识。小莉见他是高干子弟,有钱有势,人又英俊潇洒,在陈杰甜言蜜语的诱惑下两天后就有了性行为,以后一发不可收拾。而陈杰这次又带了情人龚媛媛回来,也亏得他脑筋活泛,安排巧妙,天天和两个女人玩乐,两个女人居然彼此没有发现。
今天陈杰带小莉去看电影,刚从电影院出来就碰见龚媛媛。两个女人先是怒目相视,接着互相谩骂,骂一阵不解恨,开始吐口水、扯头发、揪、掐、挖、咬,展开一场情人争夺战。陈杰去劝,反挨了小莉一耳光,陈杰也不劝了,抄着手和许多观众共同欣赏两美肉搏图。媛媛虽然个子高,但怎是从农村出来的小莉的对手,片刻之后媛媛的衣服领口被撕破,脸上被抓了几道血痕,被小莉死死的按在地上,粉拳横飞一顿饱打,打得媛媛喊爹叫娘。陈杰实在看不过去,就去拉小莉,不料小莉性子很烈,抱着他的手就咬了一口,痛得他鬼哭狼嚎。陈杰气毒了,抓着小莉的头发就是几耳光,打得她乌天黑地眼冒金星。小莉也犟,明知不是对手又扑上去和陈杰撕打,起初陈杰只是躲,挨了几下才晓得这女子劲大心狠。有一脚把他下腹踢着了,陈杰差点痛昏,也就顾不得一夜夫妻白日恩,三拳两脚把小莉打倒在地,吐了一泡口水,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娼妇,敢再来找我,老子弄死你!”扶着媛媛坐上三轮车飞奔而去……
小莉边讲边哭,哭得郑戈鼻子也有些酸。讲完了,郑戈递给她毛巾叫她搽脸。小莉喝口水说:“郑经理,你要为我作主,去找陈杰说道理。”
郑戈说:“你们耍朋友的事,公司不能管也管不了。”
小莉说:“公司是我的工作单位,我有事不找公司找哪个?”
郑戈又好气又好笑,说:“这种事应该去找派出所嘛!”
小莉抹干眼泪,摸出小园镜照自己的脸,一看,竟然不是她,惊叫一声,郑戈吓了一跳:“啥事?”她说镜子里不是她。郑戈说:“脸上有伤肿了。”又安慰她:“你不要急,几天就好了。”小莉忽然又哭:“我去了……派……派出所……他们……说是争……风吃……醋……呜……不管……呜”
郑戈等她不哭了,说:“你回家休息几天,等伤好了再说。”
小莉说:“这样回去要挨骂,要是我继父晓得是这种事,还要挨打。”郑戈建议:“回你表哥家去住嘛。”
小莉摇着头说:“表嫂是只母老虎,表哥都经常挨打受骂,我咋敢去?再说他家里又窄也住不下。”
郑戈不耐烦了,问:“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你说咋个办?”
小莉想了想,说:“我就睡办公室。”郑戈问:“杨老四又住哪儿?”小莉回答:“他睡楼下,我住楼上。”
郑戈不想让她住,但又想一个女子总不能赶她到街上去住。只得同意了说:“你暂时住几天,但不准带人来,也不准约陈杰来。”
小莉保证不会,说:“我恨死那个流氓,那个骗子,那个骚鸡公……”
郑戈想笑又不好笑。把杨老四叫上来,说:“老四,小莉要在楼上住几天,你暂时住楼下。”
老四满脸不高兴,但经理同意了,只得答应。郑戈和老四下楼,又安抚老四句“造孽兮兮的,等她住两天。”
带兰兰去耍时间太晏了,郑戈决定去看长林父母。路上买了糖果、糕点、水果、一条云烟进了小院架好自行车,推开门。一股酸臭霉味扑鼻而来。长林的父亲坐在床上,穿着棉衣还盖了半截被子,长林的母亲和妹妹坐在小方桌前糊火柴盒。郑戈把东西放下,说:“长林走时要我来看望你们,公司事多,拖到今天才来。”长林的父亲感激地说:“郑戈,你对长林这么好,我们一家人都感激你。”长林妈说:“长林经常说你对他如何好,说等长林回来后请你到我们家来吃顿饭。”郑戈笑着说:“伯母,等长林回来你不请我都要来。”小妹羞怯地叫声郑大哥,又勾下头专心糊纸盒。郑戈拿出烟笑着:“伯父,没得啥买的给你带条烟来。”长林妈说:“哟,买这么贵的烟?”又埋怨男人,“咳得这么凶,还要抽烟,咳死你……”男人喘着气、咳着嗽说:“我早就想死了,就是阎王不收……吭吭……”郑戈对长林妈说:“天气冷,你该买个暖水壶。”长林妈说:“家里有高温瓶,何必花那些冤枉钱。”郑戈问:“小妹冷不冷?”小妹摇摇头,郑戈剥了颗高梁饴放在她嘴里,说:“这种软糖好吃。”又对长林妈说:“伯母,小妹七岁了,还是让她去念书。”伯父“吭吭”地咳,说:“一个残废女娃子……吭吭……念啥书……吭吭……”小妹眼泪都流出来,长林妈盯了男人一眼,对郑戈小声说:“小妹从小身体弱,我想等明年再送她去念书。”郑戈问:“你想不想念书?”小妹点点头。没有血色小脸鸡爪一样的手,让人心酸。郑戈摸摸她的头,说:“天冷,小妹咋不多穿件衣服?”小妹声如蚊蚋:“穿完了。”长林妈说:“鬼女子,不听话,还有两件线衣嫌不好看。”小妹噘着嘴,委屈地说:“妈乱说,那是我小时候的衣服,穿不得了。”郑戈摸了二百元给长林妈,说:“给小妹买件毛衣,买件大衣。”长林妈推辞:“她有穿的。”郑戈说:“有穿的也给她买,要过年了,小妹该穿新衣裳。”长林的父亲说:“小娃娃,穿啥新的嘛?冷不着就行了。想起我十岁上锦城当学徒时,数九寒天,只穿两条单裤……”郑戈把钱放在长林妈手里,笑着说,“伯父,现在是啥子年代了?以前咋能和现在比?”
“啥子呢?”伯父鼓着眼睛,刚要说又咳起来,只咳得脸发黑,好一阵才止住,说:“我看现在和伪政府那阵差不多,穷人还是穷,富人还是富,就象……”伯母打断他的话:“又吊起嘴巴乱说,文革那两年你还没有吃够亏?”不提还好,一提起文革伯父火冒三丈,大声说:“哼,狗日的文化大革命,我不过说了句实话,造反派和旧社会袍哥一样,就把老子抓了,打了一顿不说,还把老子衣服脱光,关黑房子冻了个通宵,就是那次受了寒,才得的这支气管哮喘,吭吭……吭吭吭”一阵激动他又咳起来。
郑戈看他咳得缩成一团,也很难受:“伯父,伯母,你们要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