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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快点喊叔叔,你看,我给你买了好多吃的。”兰兰看看他手里的东西,扁着嘴说:“
我还有这么多呢!”胡振又说:“你不喊,我不给你!”兰兰说:“我不要!”梦如骂兰兰:
“瓜女子快喊叔叔,简直没得礼貌。”兰兰委委屈屈地叫:“叔叔!”武勇见有人来,就
说:“我们走了。”兰兰舍不得,大妹说:“我有空就来看你”。兰兰说:“姐姐慢走。”郑戈说:“吃了饭再走。”武勇说:“不,大妹明天还要上学。”郑戈也就不再挽留,把他送到走道,说:“你明天下午来一趟。”又给大妹打了招呼,等两兄妹下了楼正要回病房。汪可碑和胡振出来了,可碑态度极其诚恳地说:“郑戈,刚才说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兄弟错了,你是老哥子,多多原谅。”又一阵“嘿嘿”的假笑。胡振也沉痛地说:“郑戈,我们是多年朋友了,在一口锅舀了三年饭,兄弟有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郑戈暗想,你们都没有错,我才错了错在把狼当作羊。郑戈淡淡笑了笑,说:“气头上,我说话也有些过火,过了的事大家都不要记在心上。
。”两人看他颜悦色也就放下心,高高兴兴告辞了。
郑戈不准兰兰再耍,要她睡。兰兰说:“我要姐姐陪我睡。”郑戈说:“你听话,明天我
叫姐姐来陪你。”兰兰才抱着洋娃娃眯上眼睛。梦如走后,郑戈退到门边,在一号病床前坐下,少妇叫儿子躺下,端了椅子坐在郑戈身边。少妇笑眯眯地问郑戈:“你明明在做生意,咋个扯谎说在上班?”郑戈无言以对,只有老老实实说:“现在的人一听做生意的,就认为是暴发户,投机倒把分子,是有钱人,我说是工人,普普通通,既不惹眼也不讨人嫌。”少妇说:“你很聪明,现实确实如此。”郑戈又说:“你又是税务局的,我更不想说自己是生意人。”少妇明
亮清彻的大眼睛看着郑戈,问:“这又是为啥子呢?”郑戈笑道:“商人恨税官,骂手毒心狠,税官骂商人是蛀虫,不法奸商,因此税官和商人是天敌。”说完两人都笑了。这时郑戈才发现她长得很美。浓密的卷发盘在头上,前额宽广而饱满,鸭蛋形的脸,皮肤雪白,眉毛又细又长,眼睫毛向上卷,圆圆的大眼眼仁很大,看人时有种梦幻般的神色,鼻子很高略成勾状,嘴有点大嘴角向上挑,天生带笑,下巴正中有个小窝。少妇发觉郑戈凝视自己,不好意思,无意识地掠掠额前的卷发,郑戈笑道:“你要是金黄色的头发就象外国人了。”少妇解开盘在头上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了下来,她低下头露出白嫩的颈子摸出梳子,梳了一阵,让波浪般的长发披在肩上,少妇说:“你猜对了,我的确有点外国血统。”郑戈不信,少妇笑笑说:“我妈是北京人,父亲是加拿大的,但他是混血儿,所以我有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郑戈呆了一阵,问:“你咋不在加拿大?”少妇说:“53年母亲到国外留学,和父亲结了婚。我55年生在加拿大,英语名字叫玛丽莎,中国名字叫李亚琳。77年母亲和父亲离了婚,我随母亲回国,母亲在北京清华教书,我分到四川大学教外语,后来就嫁了人,又调到税务局。”少妇见郑戈听得很专注,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你看,刚认识我就说了这么多。”郑戈说:“其实你不该回国,加拿大是个很富有、很漂亮的国家。”少妇点着头,有些黯然地说:“我也后悔,这也是命。”郑戈说:“你从小就受的西方教育,咋也信命?”少妇把头发盘了上去用发夹别好,说:“我母亲虽说是受了高等教育,研究了几十年的现代物理,她对人生,对这世界也陷入了不可知的迷惘。她临死时,叫我不要留在锦城也不要到加拿大,回北京。”她眼里有了泪花,这女人也可怜,母亲死,男人死了,父亲又在外国,孤零零地守着儿子过着寂寞的生活。郑戈很同情,安慰她:“小李,你的命算好的了,我小时饭都吃不饱,现在还得为温饱而奔波,照你看我只有去碰死算了!”小李笑了。梦如来替换,他嘱咐梦如几句,这才回家。
郑戈一觉醒来都九点了,妈已经去给梦如送饭。郑戈忙蹬车上路,半路上到公司开户行查帐,杨明的款已到了。填好转帐支票把杨明的款划到他临时帐号去,又填了张30000的
现金支票,银行扬主任说:“小张,你的生意好喃,一到就是几十万。”郑戈说:“我是过
路财神。”郑戈把三万现金放进包里,才到公司去。先给小天打电话,说款已划过去了,小天表示感谢,又关心公司的事。郑戈说目前还很平静。又打电话给文俊,叫他中午在芙蓉酒家吃饭,文俊说正好有事要商量。郑戈想,这几天把朋友的钱还了,算算帐,田敏的三不还,还余1万多元,不能乱用,以后还不知道咋回事。
田眯眯昨天等了一天,快下班时才接到郑戈的电话,开始兴奋,继而沮丧,最后痛苦。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本以为郑戈会张惶失措地来求他,把钱恭恭敬敬地送到手里,哪晓得他面都不见,奇怪!这狗日的搞啥名堂?田眯眯这几天很着急,那次郑戈送的三千已全部还了帐,要过年了,回家要花一笔钱。春节一过,三个娃娃都要缴书学费。再说大女儿都十六岁了,还穿着补了又补的衣裳,当父亲的心中很难受。婆娘也造孽,自从结了婚有了娃娃,一年比一年显老,才三十四岁就象城里五十多岁的老妇,可怜!田眯眯心里很凄楚。满以为今天酒足饭饱,打着油嗝揣着银子回家,结果饿着肚皮。田眯眯进屋正要发气,见女人不在,却见泥鳅翘着二郎腿喝酒,抓两颗花生米丢在嘴里,又吮一口,怡然自昨。这狗日的瓜婆娘,咋个给这个烂眼儿买酒买菜?泥鳅脚下一滑窜上前拉着他的手连摇,哈哈大笑,说:“大哥又背银子回来了?”“嗝儿”一个酒嗝,田眯眯被泥鳅口中喷出的酒臭熏得想呕,捂住鼻子沉下脸说:“喝那么多做啥嘛?你嫂子呢?”泥鳅看他变了脸,也就不敢再轻狂,答道:“去买卤菜去了。”正说着女人端了一碗腌猪头,一碗拌耳片回来了。田眯眯怒火升腾,骂道:“死婆娘,这么艰难还不晓得俭省,还要绷面子,来了啥子显客?”女人被骂楞了,心想你不是说,国秋来要热情招待,打点酒做点菜等他喝,咋个今天……泥鳅清醒白醒,田眯眯在扯猪骂狗,心里也就不舒服,老子给你通风报信出主意当参谋,钱你全独吞了,我没有怄气,我今天来喝了点白干,吃了几颗花生米,你就做脸做色,正想发作一转念又息了火。他是哥,我是弟,他又是正统干部,我不过是在歪公司跑腿,以后求他帮忙的事还多。管他的,把脸抹在包包头,来个装蟒吃象。泥鳅笑嘻嘻说:“大哥,嫂子一片好心,想你上班辛苦了,准备两样菜几杯酒,给你消一下疲劳,你咋不识好歹?”田眯眯骂了女人也后悔。泥鳅好歹是自己的表弟,靠他提供情报吃了钱,何况以后还要靠他东奔西窜打探消息,何苦为这点小事得罪亲表弟?婆娘还木楞楞地站着,田眯眯说:“二娃子,还不帮你嫂子把菜接下来!”泥鳅从他身边游过去,端过菜碗又游回桌前,轻脚轻手十分麻利。田眯眯又温和地给女人说:“你去烧个蛋汤,多放点豌豆尖。”
吮了两口酒吃几片猪头肉,田眯眯问:“咋个这么大的事,郑戈不着急呢?我约他见面,他说娃娃住院来不了,哼,怪事。”泥鳅嘴里包满了猪头肉,说话含混不清:“我已经打听清楚,他的女儿确实住了院。”田眯眯说:“怪不得他走了,他要我办好再通知他,你说是啥意思?”泥鳅终于哽下了猪头肉,用袖子抹了嘴,端起酒“滋溜”一声干了,才说:“不能办,办好了,他还理你捞球!”其实今天下午文联党组研究讨论的情况田眯眯已知道了,文联的意见是下不为例。报告明天上午交上去,至于上面咋处理还不清楚。按组织程序,虽然上级可以否决下面的意见,但只要不是大事大非,下面理由又充分,上级一般都抹平了事。否则指示谁来贯彻?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嘛,或阳奉阴违或软拖硬抗,你总不能统统下课,都下课了,你还当**领导。这些都是田眯眯深谙的为官之道,他估计百分之八十要抹平。他暗自庆幸自己在下烂药时,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反映问题,深也深得浅也浅得,否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两兄弟喝了一阵闷酒,好一阵都没有开腔,到头还是田眯眯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