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说:“算了,听着一个‘尸’字,总比一个字没听着好,以后咱们就在姓师的、名师的,还有那些老师、讲师、理发师、医师、药剂师、琴师、大师傅、二师傅……反正就在带师字的人上下功夫吧。现在你再说说这三个人的特征吧,都有多高?”
“不知道。”秦德林又摇摇头说。
“怎么?这也不知道!”葛明礼刚压回去的气又往上撞,“你耳朵里灌进红油子听不见他们说什么,难道还看不见吗?没扣铁桶前你不是端着枪瞄准那两个刷标语的家伙吗?你还想对准下边那个先开一枪呢,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2 ”
“是我刚才说的。”秦德林又点点头说。
“那怎么还说不知道?这不是有意顶撞老子吗?”葛明礼又敲上了桌子。
“是不知道。”秦德林反倒沉住气地说,“那两个刷标语的是蹬肩膀摞在一块儿的,我就看见一长条黑影子,灯光暗,连接茬都看不清。他俩加一块有三米多高,分开就不知道了。”
“那油桶是怎么扣你脑袋上去的?像飞镖一样撇上去的吗?”
“要是那样还好了呢,把油都甩出去我就不会变成这个模样了。”
“你看!”葛明礼又一拍大腿说,“还是跑下来扣的,跑下来你还看不清吗?”
“看不清。”秦德林仍摇着头说。“我被人家按在地上,背朝天,嘴啃泥,什么也看不见。”
“按你的那个人也看不见吗2 ”
“看不见。”秦德林继续摇着头说,“他是从我背后来的,一拳一脚就把我撂倒下了。前两个我还看着人影了,这个连人影都没看见。”
“你……”葛明礼一挥手把脸扭向一旁去了。半天才转过头来指点着秦德林说,“你呀!你真算可以,让人捉弄成这个熊色,临了就说出一个‘尸’字,还不知是死尸活尸?”
“不,我还有情况。”秦德林一直腰说。
“那为什么不早说?”葛明礼也把脑袋探过来。
“您没容空。”
“快说吧。”
“我觉得从后边摸上来的那个家伙特别厉害,要给他个牛皮口袋你我脑袋都保不住。他从后边摸过来一点声也没有。第一拳就打在我的穴位上,我连妈也没喊出来他的扫堂腿就过来了,我才趴在地上,他的脚又踏在我的脊梁骨上,他这些动作快似旋风,疾如闪电。科长您知道,我也不是白给的,可是在这个人手下我竟成了稻草人。这是个满身功夫的可怕对手,要不把这个人抓住,我看咱们……”他摇着脑袋摸了摸脖子。
“可是你连啥样都没看着,得怎么抓?”
“我看先从会武术的当中去找……”
秦德林话没说完,直通警察厅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葛明礼忙奔过去接电话。电话是办公室值班警官打来的,通知他立即前去开会,部署侦破“纪念碑”前重大反满抗日案件问题。去时要把已经掌握的材料、线索带去。
葛明礼撂下电话,气哼哼地骂了一句:“有X 毛线索!”接着对秦德林一挥手说,“走,跟我上厅长那儿去!”
秦德林忙往后退了退说:“哎呀科长,您看我这样……您不是怕我给您丢人吗……请您替我说说吧。”
“看你吓得这个小样!”葛明礼一边往脑袋上戴大盖帽子一边说,“怕什么,有我呢,厅长也不能把谁**咬半截去。你不去这笔糊涂账谁报?我才不替你挨刺呢。走吧!”
葛明礼说完便推门走出去了。
秦德林长叹了一口气,只好一瘸一拐地跟着走出去。他直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疼,像要散架子一样,肚子也饿得咕噜咕噜响,他真悔恨自己,昨天晚上不该一个人摸上去。
正文 5
更新时间:2008…11…16 14:38:08 本章字数:5523
王一民看完了“纪念碑”前的闹剧,心情十分兴奋,比在战场上抓到一批俘虏,缴获一堆战利品还兴奋。因为那是战斗胜利的结束,而这却是战斗胜利的发展。这就像一个艺术家导演了一出好戏,然后和观众一同坐在池座里欣赏演出一样,是一种其乐无穷的享受。是呀,有什么能比亲眼看到经过自己的同志兼学生的战斗,而把强大的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开心的事呢!
肖光义和罗世诚真从老虎嘴里把牙拔下来了!…Wap.16 K.Cn
春风得意马蹄疾。王一民迈着轻快的脚步,顺着霓虹桥往道里走去。这时桥上的警戒已经解除,日本大兵也已撤走。他挨着桥上的铁栅栏走,铁栅栏有一人多高,粗壮的铁棍中间铸有美丽的图案:从一个火车轮上伸出两张有力的翅膀。简单的图案让人联想到那奔驰的列车,好像插上了翅膀在大地上翱翔。尤其当你从栅栏往下一看,奔驰的火车在你脚下留下团团白烟,环绕着你往上升的时候,你真觉得自己也好像插上了翅膀,要腾空而起了。王一民今天就有这种感觉,心头的喜悦使他想跳,想飞。这时他才理解苏拭那“我欲乘风归去”的名句是有真实感情基础的;托尔斯泰小时因要飞而从楼上摔下去也不是精神上的发狂。人在高兴的时候是可能这样想甚至这样干的,这是真实的。当然,飞是飞不起来的,但是舞之、蹈之总是可以吧。可是连这也办不到,他必须把喜悦压在心底,压得越深越好。
他顺着人流往前走去。这人流也和往日不同,都走得那么轻快,像条从缓坡上流下来的清澈小溪;淙淙地向前流淌着。人们的眼角眉梢,都流露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他们为什么走得那样快?大概是要赶快跑回家去,关严房门,打开欢乐的闸门,向自己的亲人倾诉一番。有的恐怕还要斟满美酒,全家老少欢庆一回。是呀,在这愁云漫漫,血雨腥风的“王道乐土”上,能有多少这样大快人心的事,又偏偏被自己遇上呢!
王一民置身在这无言的欢乐人流中,快步向前走着。当他横过马路的时候,他敏捷地向后瞥了一眼。他要看看肖光义和罗世诚是否还和他同行?他估计在此时此刻,这两个比别人更加兴奋千百倍的英雄青年,很可能还在跟着他。他们有满腔的欢乐要倾泻;也必然有些疑问要提出。他们过去只知道这位王一民是他们的好老师,好班主任;万没想到他会像一只天外飞来的雄鹰,在危急时候把他们从毒蛇口中救出。王一民猜得到他们的心情,感觉到他们的心声。因此他要在人流中搜寻他们的踪影。果然,就在后边不远的地方,他俩正眼角挂笑地望着他。
当王一民证实了自己的估计以后,就觉得不能再躲闪了,必须正面和他俩谈谈了。怎么谈呢?他在盘算着。他对这两个青年的政治情况是知道的。他们是三个月前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的新团员,属于高二年级团小组。当前一天夜里,满洲省委秘书长李汉超同志找他——反日救国会负责人,和共青团省委书记刘勃汇报情况的时候,他知道了肖光义和罗世诚那使人振奋的大胆行动计划。他虽然没有直接领导他们,也从来没有和他们发生过直接关系,但他为能有这样英雄的学生而自豪。正因为他了解这两个学生,所以在兴奋的同时也夹杂着担心,他怕他们勇气有余而经验不足;计划大胆而行动粗率。“纪念碑”前是个龟蛇遍地的场所,稍一不慎就可能坠入罗网。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为他俩暗暗地“站岗放哨”,如果进行得顺利自己就人不知鬼不觉地退回;如果发生了意外宁肯牺牲自己也要救两个学生出险。他把自己的想法向李汉超和刘勃提出来了。李汉超对王一民是非常了解的,他知道他的本事,所以连忙赞许地点着头。刘勃本来不大愿意,因这件出人意料的大胆行动是他想出来的。高二班团小组是他抓的重点,决定这次行动的会就是他亲自领着开的。现在王一民却要参与进来,他有些不大情愿,但见秘书长李汉超连连点头,也就同意了……
王一民很快地走着,不觉来到石头道街了。再往前走不远就是他所在的第一中学,他一看手表,快到七点了。眼前正有个“白露”小吃铺,这是他常来吃早点的地方。他估计两个学生还没有吃早饭,就停在小吃铺门前等候,等两个人走近,他乘附近没人注意的时候,就悄声对他俩说:“进去吃点饭,不要提任何问题。”
两个学生顺从地点点头,和王一民一同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专卖外国零食的小吃铺。当时哈尔滨这样的小吃铺到处都有,主要是俄国风味的,里面卖牛奶(夏天还有冰凉的酸牛奶)、红茶、咖啡、布乍、葛瓦斯、鲜啤酒等各种饮料;还有各种面包和干肠、香肠、酱菜。其他像乳酪、奶油、果子酱、酸黄瓜、成花生豆等等,吃起来很方便,价钱也很便宜。伪满初期,日本统治者正全力以赴地对付那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