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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斯林的中军完蛋了!阿布。穆斯林死了!”白苏毕蛊惑人心的叫喊在阵前回荡,为了顺利撤退。与激战的对手脱离接触,这算是无奈之举。中军那边杀声震天。一片混战。不知道情形到底如何,不过这也为混水摸鱼提供了条件。
近万大食骑兵在唐军硬弩射程外重新列阵。时刻防备唐军杀回马枪,似乎没有了追击的意思。李天郎不知道,他地犀利打击,使阿拉伯军队的左翼先后失去了三位指挥官,包括前来增援的阿尔。比鲁尼,这位骁勇善战的柏柏尔人是阿布。穆斯林手下不多的非波斯裔将领,以令人折服的骑兵战术而闻名呼罗珊。
望着鱼贯返回的部属,李天郎冷静下来,他哼了一声,决定先不理会高仙芝愚蠢的失误,收拢自己的部下再说。照这战法,决战必在其后,保全有生力量遂成关键。身后地阿史摩乌古斯听见李天郎出声,立刻立于其身侧,“主上有何吩咐?”
望着眼前这位浴血战袍的忠仆,李天郎心里叹了口气,不光乌古斯,所有的侧戎军将士都惟他马首是瞻,将全部地信任和胜利的渴望都交付于他。而这次,恐怕他不得不令他们失望了。“全军退回本阵!”一队气喘吁吁地士卒加入到不远处西凉团地号旗下,马锏也在里面,李天郎舒了口气,尽量做到语气和缓,“乌古斯你辛苦一下,率长骑队殿后!不得丢下一人!”
“遵命!”阿史摩乌古斯话音未落,喧闹声突起。李天郎定睛一看,是五十多名大食骑兵飞掠出阵,怪叫着在阵前奔驰,挑衅地在唐军发射的箭矢中穿行。有突然落马地,还引得大食军中一阵哄笑。“他们在说什么?”李天郎刚刚熄灭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他们说唐人是夹着尾巴的狗!”白苏毕说,“箭都射不准,还有其它骂人的话!”
掌旗的大食骑手一个踉跄跌下马来,脑门上插着一枝箭,是赵陵!未等其余人等反应过来,赵陵又连发两箭,又有两名骑手立仆。唐军中欢声雷动,大食人一片讶然。游动的大食骑兵抽身反射,早就按捺不住的阿史摩乌古斯一夹马肚,疾奔出阵,弓弦响处,又有三人落马毙命。大食军顿时鸦雀无声。两名唐军神射手在大食军前小跑一阵,一齐撩起马橛子,折身回返,唐军士气大振,鼓号喝彩之声大起。
大失面子的阿拉伯人扯出了两个被俘的唐军,他们血迹斑斑的身上被插上了羽毛,每个路过他们身边的大食骑兵都顺势用尖头鞋子踢打他们。一个裹着红色头巾的大食人跳下马来,用长矛戳着俘虏,嘴里大声呼喝着,大食人重新笑了起来,另一个显然是头领的骑士故意用马撞倒了几个俘虏,还用坐骑腥臊的马尿浇他们,嘴里和那红巾士卒一唱一和,摆着滑稽的姿势吱吱呱呱地说着什么,大食人发出一阵阵哄然的大笑。
“是斛斯元景和马郭什!”尽管距离不近,熟悉的身影依旧让士卒们认出了自己的袍泽。当即有几个性急的就要出阵解救,被各自的队正伙长喝住。斛斯元景和马郭什所在的一队是后来从剽野团抽调到横野团的,由于是使陌刀的老手,历来担任全团地前锋,伤亡也最大。估计全队几无生还者,否则也不会轻易落于敌手。赵淳之脸色铁青,本来莫名的歉疚瞬间消个干净。看来,战场上讲仁义是何等苍白和迂腐。就是有那么点仁义,也不过是只是战斗的一部分!
一个俘虏突然挥着手拼命朝自己人这边跑来,边跑边高喊着:“放箭!他奶奶地放箭!杀光贼子!”张弓待发的唐军士卒们面面相觑,都不忍地低下了头。
在大食人地哄笑和同伴的惊呼声中,一枝标枪准确地穿透了斛斯元景年轻的胸膛。他继续向前踉跄了几步,重重地扑倒在地。出手投枪的是那个头领模样的大食骑士,见目标倒地,他得意地旋了马头,顺势将马郭什撞翻在地,扬手接受着自己部属赞扬地欢呼。
赵淳之看到了这一切,他的横野团士卒也目睹了一切,每个大唐将士都被深深地激怒了!喊杀之声不绝于耳,这时只要李天郎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会舍生忘死找大食人血拼!听到战士狂暴的求战声,赵淳之抿紧嘴唇,猛抽坐骑一鞭。他要亲自到李天郎那里去请战。
“所有人都别动,一起后退!”李天郎的命令出乎众人意料。在怒骂声中。唐军战阵缓步后撤。对面大食人见势嘘声哨声四起,红巾士卒一行十余骑小心地前进到唐军弓弩射程极限处。一边张弓戒备,一边扯直嗓子喝骂。
李天郎脸部抽搐了一下,旁边的阿史摩乌古斯已经扣好三枝可以远距离射穿重甲的长棱箭,嘴里还叼了一枝,只有他知道,他的主人马上就要出手。“长骑队随我来!”白苏毕和刚刚赶到的赵淳之张嘴来不及说什么,李天郎已经风一般飚了出去!
不过两百步,扬蹄驰骋地战马眨眼间便冲近了那队大食人。他们只有一次放箭的机会,有两名长骑落马,而箭无虚发的阿史摩乌古斯抬手就射倒了对方三人,离俘虏最近地三人。那红巾大食人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长矛怎么就到了对方手里,又怎么反搠回来,刺穿了他自己地胸膛!大枪地枪把荡开两把长矛,将那头领模样的人扫下马去。正在解救被俘弟兄地白奉先一脚踢去,对方顿时晕厥不起,被长骑们捉上马去。后面大队的大食骑兵一起骇然鼓噪,齐齐催马来救。虽万矛攒击,李天郎仍飞骑破挑,吕乌镡与阿史摩乌古斯左右开弓,是为护卫,三人在敌军中又击杀三位旗手,方才折身回撤。大食人居然勒缰不追,也没有放箭,似乎忌惮伤及那被擒贼首。
红色鸟旗在上万双大食战士的注目下傲然后撤,无人敢上前挑战。
无休止的冲锋,掉头,再冲锋!
张达恭的玄甲军将无数战车,甲兵和铁骑卷进了他们的马蹄下,但自身也是伤亡惨重。每一次正面的交锋都会者损掉无数玄甲精英。对方统帅可不是莽撞之徒,见玄甲军战力强悍,立刻变换了招数。撤下了自己伤痕累累的重骑,而以战车、甲兵和轻骑围之。标枪、弓箭和冷不防的快速侧击使笨重的玄甲军蒙受了难以估量的损失。他们的冲击力一点一滴地被消耗在厮杀中,而前方的大食军队,还密密匝匝,不知厚有几重。要不是白孝德的陌刀手拼死截击,张达恭他们就会被对方包围蚕食殆尽了!
六花阵深谙中土兵法“末必锐,刃必薄,本必鸿”之神韵,因此,高仙芝能够将有限的兵力轮换着投入战斗,以做到“末甲劲,本甲不断”。对六花阵攻守兼备的强大威力,高仙芝有着近乎骗执的自信。集天下精兵之最的安西雄师,精妙无双的六花阵,他不相信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在这浑然天成的两者结合下幸存。但是,在连续不断地进攻了六轮后,高仙芝察觉到了局势的不妙。除了凤翅营和匠兵营,所有的精兵强将都倾巢而出,但大食人不及没有崩溃,反而越杀越多,越战越强。高仙芝忧郁了,迟疑了,动摇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信心的动摇。
“大将军,前敌厮杀甚急,攻敌不进,而左右包抄之骑也与贼苦战。纠集不得脱,如此消耗,恐对我不利!”李嗣业身上的血迹还冒着腾腾热气。他刚从前面换下来,连脖子上的围巾都沁透了粘稠的血污。“葛逻禄人已然有不支之象,彼若溃退,则我侧翼危矣!”
“拔汗那人不是一直请战么,将他们派上去!”高仙芝咬紧了牙关,也许这是大家都感到难以支撑地时候。也许再坚持一会……
阿布。穆斯林脸色发白,他不明白势单力孤的唐人怎么能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凶猛进攻,每次攻击都非常危急,使他不得不全力组织反击,投入所有地兵力,根本无法再派出包抄的力量。我地真主,唐人的战士就是你为了锤炼穆斯林而精心打造的么?阿布。穆斯林低头看看脚下的残箭,回想起刚才差点冲到近前的那队唐人。真主啊,是不是所有地唐人都是这样凶悍勇猛的战士啊。和这样的敌人战斗简直就是体验炼狱!这些撒旦的帮凶啊,愿真主惩罚他们!战斗打成了痛苦的僵局,作为明智的统帅。阿布。穆斯林觉得,他不能让自己的战士在这种残酷的绞肉机中流尽最后一滴血。
发现了葛逻禄人的窘境。李天郎立即率五百骑兵前来支援。留守地李部人马在右翼树旗岿然不动。大食左翼也囤重兵对峙。
日头偏西,交战双方无不精疲力竭。浓浓的血腥将干燥的空气酽得湿湿地,蒸腾的热气中,也透上了黑红地颜色。尸横遍野地战场上,一切活着的生命都因透支而干瘪下去。
高仙芝放松了紧咬地牙关,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