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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我再次摊手:“真没有水,白酒倒是带了一些,您要喝的话……”
“……”
“或者,您老人家还是让一让,我到山下村里给你找水,这样行了吧?”
即便我用了商量的语气,但是从他的表情动作来看,我的建议被他不加思索地否决掉了。
倔老头、真是倔!这样下去,我倒是没什么,万一他中暑了怎么办?饿趴下了怎么办?精神力耗尽内伤了怎么办?
“唉,老人家,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说话间我真的就退了一步,以表示我的诚意。
不过也不知道这老头究竟怎么了、气性那么大!我的退步不但没有缓和气氛,反而把他气得更厉害了,气到双手发抖、面色发青。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拦住我的去路?这真是让我满头雾水。
没办法,我担心老年人心脏不好,这样下去把他气出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了。
因为我直觉认为老头儿应该不是个坏人,至少对我没有什么恶意。
否则要像杨家父女那样的,肯定一言合上来就开干了,还用得着这样文绉绉的斗气吗?
话说文人向来迂腐,总这样温文尔雅的,能解决什么问题!
所以我只得尽量温言细语地对他进行安抚,先消消气!
“老人家,您一大早的来到这里拦路,恐怕不是为了向我讨碗水喝吧?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总得让我得个明白吧?”
他气咻咻地哼了一声。
行,倔老头,不说是吧?那我只好胡乱来猜上一气了,反而不知者不为罪。
这么大年纪、起了个大早在路上等我,自然是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
而见面以后没有使尽手段将我制服,只是和我比拼毅力,这说明他不是敌人、也许是旁观者、局外人。
反正和我应该没有直接的厉害冲突。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了。
且不管他的来意是什么,如果我能从他身上的蛛丝马迹猜到他的身份,那就好办多了。
我于是在脑海里将刚才所见往回捋了一遍,突然灵机一动:
“老人家,您是道门前辈,咱们可不是敌人,犯不着和我这样的晚辈后生为难吧?”
“咦?”老头儿吃惊地抬头望望我又望望四周,看来我果然没判断失误、猜中了!
“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是道门来的?”
“呵呵~”我笑着回头指了指,因为刚才突然想到了,焚画烧香的情景,那香燃着时的味道不自是白茅香吗?据我所知,这正是道门斋醮用香的一种。
当然了,单凭这个来判断,证据不算充分;因为有心人为了掩饰身份,也可能故意用这种香来配合法阵布置。
我主要的感觉还是直觉,这老头儿浑身上下的气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番连猜带蒙之下,竟然猜对了,哈哈!
而在我沾沾自喜的过程中,老头儿一直在端详我,带着一种非常奇异的表情。
他开口说话了:“看来他们没有说错,你这小子术法不行,但人确实够机灵。”
他们、他们是谁?
转念一想,哦!我明白了。
我和道门所打过的交道、结识的人,没有旁人了,就是change陈大叔和璇真小师叔了。
而听老者的口气,他不但和他们很熟悉、而且身份不比他们低。
我不禁心中一动,难道、老头儿竟然是璇真小师叔口中常提到的“老宋”、也就是她的父亲?
这一下我不禁喜出望外,马上老老实实地跪下来,给他行了个晚辈大礼:
“宋前辈,原来是您老人家,刚才真是唐突了唐突了!”
老头儿没有否认,他终于咧嘴乐了:“小子好眼力、好脑筋!想不到这瞒来瞒去的,还是给你看破了,也罢……”
说话间将手一挥,从他的衣袖里飞出来一件物事,绕着我盘旋了一圈。
我看得明白,这东西和璇真小师叔送我的那只木鸢大同小异,这下心里再也没有什么疑虑。
同时自己的脸也开始燥热了:这样在前辈面前耍赖皮真的好么?以后璇真小师叔知道了,怕不得让她臭骂一顿!
按说,冲着璇真小师叔的面子,宋老但有什么吩咐,我都应该照办才是。
不过宋老乃是道门前辈、省民宗局赫赫有名的大牛,他这样不辞辛苦亲自出马来等我这样的小人物,恐怕我将要面临的又是一个莫大的难题。
因为,道门和鬼门虽然偶有接触、也互相以礼相待;但是在大事情上,一码归一码,可得把人情放到一边,这叫公私分明、不能混为一谈的。
这么一想,我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不知道宋老将要和我表达什么样的来意?
第290章 遗物
“我要是不早早来守在这里,你这条小泥鳅又要钻泥巴里了。”
宋老抬头望向我身后,山路的尽头,意味深长地说。
“……”
我无语了,只剩一脸的苦笑。
无法理解:为什么连道门也把我当成害群之马一样,开始严防死守了呢?
我做了什么?老爸做了什么?你们这样容不下江家?
为什么巫门杨家,一个比一个坏,而他们却能继续逍遥?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愤然地说:“宋老,劳烦您大驾亲自出马,这是打算把我‘抓捕归案’吗?”
宋老被我这质问的语气弄得有些愕然,不过又马上恍然大悟,就大笑道:“你这孩子,滑得跟泥鳅一样,我可是羡慕你的无事一身轻、来去自如啊!”
羡慕我?羡慕我家破人亡的遭遇?
心里虽作如是想,不过我强忍着没有把难听的话说出口。
我低头不语,而宋老却开始将话语慢慢引入正题。
“你父亲以死亡的方式结束,采取了一种较为极端绝决的方式,将自己和阴蛇完全封闭隔绝。我想你也一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所以一直在东奔西走寻找答案、或者真相。”
是的,我不否认、这是事实。
但这好象是我个人的私事,与道门何干?
“我想,江庆生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是呀,但那又如何?
我一直抱着很抵触的态度听宋老说话,相信他也看出了这一点。
但他继续耐心地对我说话。
“你父亲一死了之,很干脆地闭门谢客,拒绝合作、拒绝交流,我们没有任何渠道可以向他传递信息,所以一直尝试通过你来重建渠道,但一直没有头绪和进展,所以有些事情得让你知晓内情。”
我果断摇头:“对不起,我……”
“先别忙拒绝,听我说完再作决定。”宋老斩钉截铁地打断我的话。
他接着说:“姓江的只能站在鬼门的角度考虑问题,姓田的和姓杨的也只能站在巫门的角度考虑问题;也没法说你们的想法做法是对是错,但局限和偏颇肯定是存在的。
而道门呢?想法和做法却不得不从全局上来着眼。
所以我要请你帮忙,居中传话。”
苦笑。
宋老这话说的!我老爸即便有千般不是,我和他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那有不帮至今、反而将胳膊肘向外拐的道理?
再说老爸已经死了,居中怎么居、传话又如何传?
且不管这些,再听宋老讲说所谓的“内情”。
宋老又提及阴蛇的来历;这我知道,它来自黄泉之下,本是机缘巧合之下的越狱之举。
宋老的话也印证了我的说法。
他说,阴蛇本来就是妖异之物,阴界那边也一直在谋划着将它捕获回去;只是鞭长莫及,才让它渐渐成了气候。
但这次沙柳借着旅游开发的契机,就想一了百了、与阴界进行合作,让阴蛇回它该去的地方。
这才是明暗各方博奕至今的根源。
但是老爸的态度和做法,让问题渐渐无解、变成了死结。
哦?我的老爸坚守半生,没有功劳不说,到现在连苦劳也没有了,在宋老的言语间反而我了罪魁祸首。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呀!
我越是往下听,抵触情绪越来越浓,最后甚至很抗拒再往下听:
“宋老你别说了。”
我的态度很冷淡。
宋老就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咱们用事实来说话、眼见为实。”
说罢提起笔来,想朝面前的纸张上画画。
但我意有所指地说了句:“道门幻术实在高明,我已经领教过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别再拿假的东西来蒙人、我可不是小孩子。
宋老被戗到一愣,不怒反笑:“你这孩子……术法和它以外的世界里,人心真假你才已经领教;其实术法幻像有时固然是假的,但真假取决于人的心意。
比如这个东西,它总该是真的吧!”
口中说着话,